金陵。
一個身穿紫色宮裝的女子,端坐在堂上。
她手執着一書卷,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額間畫着一朵牡丹,頭插兩隻八尾鳳钗,身份尊貴。
“公,公主。
”
她動了動自己的手,又翻了一頁。
“任務失敗了?
”
她問着這話,卻好像是在問,今天吃的是什麼啊?
“是——是。
”
年輕的侍衛低着頭,顫抖的複命,卻不敢再說話。
首領已經死了,剩下他回來複命。
他其實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久了,但是還是堅持回來複了命。
位上的那位,永遠都是這麼風輕雲淡的,就連說話都是溫溫和和的,但是隻有他們這些死侍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麼的狠毒。
“如此,倒也不失了你的分寸,自絕便是了。
”
偏偏她是那麼的端莊,就連說讓他自殺也是好像在說,你很好。
“謝殿下賞賜!
”
年輕的侍衛已經感激涕零了,感謝她沒有用那樣的方式讓他死去。
“殿下,真是沒想到,死侍營親自出馬,她們母女倆還能活着。
”
衛陽長公主身邊的一個一等宮婢,為她奉了一杯茶,似是嘲諷的說着。
衛陽長公主的臉色不變,隻是一雙眸子閃過微微的一絲不悅。
“也沒什麼好驚奇的,她若是那麼好死,本殿也不用待到現在。
”
她悠悠的歎口氣,隻是頗有些頭疼。
“驸馬今日去了何處?
”
衛陽長公主算了算,今兒個也是小日子該走的時候了。
“殿下——”
那宮婢們齊壓壓的跪了一地,都十分的驚恐。
衛陽長公主震怒,“将那個賤婢去給本殿抓來!
”
她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隻是遇到他的事情,卻能讓她完全失了本性。
————
“夫君——”
塵娘在半夜睡覺的時候,猛地喊了一聲。
“我要去找夫君。
”
“求他饒了靖兒。
”
織越幾乎是第一時間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她聽着娘親的呼喚,立馬從床上走了下來。
塵娘幾乎是赤腳往外走,神色匆匆。
似乎是一刻都不敢等待,生怕是錯過了什麼。
“娰兒,娰兒——”
塵娘一聲聲的喊着,“快跟娘來。
”
“娘,我在,我在。
”
織越聽到這話後,急忙走上前去。
可是沒等她抓住塵娘的手,卻被她狠狠的一推。
“娰兒,你為何要這麼狠心?
”
“你為何要這麼對娘?
”
塵娘一聲聲的質問,讓織越忍不住眉頭一皺。
原主,到底還做了什麼事情?
為何,娘親竟然是這麼的絕望?
她不禁有些頭疼,這要是娘親以後恢複了記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她真怕她會不認自己。
可就算是那樣,她也是真心愛護她的。
這個狼心狗肺的娰兒,也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
“娘,靖兒不是還在睡覺嗎?
”
織越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推開了二娃子的房間。
果然塵娘看到二娃子睡在房間裡,心裡的大石頭落了下來。
“娰兒,你這次真的沒有騙我,沒有騙我。
”
她念念叨叨的,好像是清醒了一些。
“娘,你放心,以後我都不會騙你。
”
塵娘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一邊緊緊地拉住了織越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動靜太大了,竟然吵醒了留宿在這裡的兩個男人。
“你娘她——”
宴丞散着一頭長發,從裡面走了出來。
織越一回頭,看着他穿着一件白色錦緞,長發飄飄。
這場景,怎麼看,都覺得有些詭異。
可是偏偏,他卻又是長得極其好看。
那畫面竟然異常和諧,絲毫看不出詭異。
“沒事。
”
大半夜的,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心情來跟不友好的人來談心。
相比起宴丞,夏侯起倒是随意多了,他就連頭發都沒放下,隻是聽到動靜後,急忙趕了出來。
令他好奇的是,她們母女倆的動靜明明這麼的大,但是這裡的人似乎都像是當做沒聽到一般,好像是早就習慣了這一幕了。
“阿丞,我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吃閉門羹啊!
”
夏侯起嘲笑了宴丞一把,要知道,憑着阿丞的美貌,哪裡不是一票的小姑娘紅了眼睛。
“她還很小。
”
宴丞回過頭,涼涼的看着他說道。
小?
這是他聽錯了嗎?
堂堂宴家少主,被人嫌棄了,這就算了。
他,竟然還給自己找了一個不錯的借口。
再看看那女娃子,哪裡是小了?
“阿丞,或許你在她的眼裡,就是屬于不好看的那一種!
”夏侯起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有了優越感。
至少四娘對自己還是挺好的,不像是對某人一樣冷冰冰的。
“你的裆子好了?
”
宴丞涼涼的看了夏侯起的褲裆一眼,吓得夏侯起急忙捂住。
“你你你——”
夏侯起急忙搖搖頭,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得罪阿丞。
隻是聽着這些話的人,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别人。
秦朗聽完這些話後,臉色難看。
本就是長得不好看,竟然還說主家的眼神有問題。
又不是姑娘家,用得着這麼好看嗎?
可是,又是什麼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主家呢?
秦朗原本是因為身上的傷,讓他有些睡不着。
但是現在卻想到了這個問題,他隻覺得腦海中無比的清醒。
主家那樣的人,看着似乎誰也不能靠近的模樣,若是有一日真的有誰走進了她的心裡,那她會如何?
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的。
看着她對夫人的态度,就已經知道了。
“阿丞,你可别忘了你家裡的那個小未婚妻啊!
”
夏侯起在外面嘲笑着,這讓秦朗臉色更加難看了。
有未婚妻了,竟然還想肖想主家,簡直就是罪不可恕。
看來他要更加用功才是了,這樣才能好好的保護主家,不叫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織越此刻在房間裡,還不知道秦朗因為外面兩人的話,心裡下了這麼大的決定,還直接導緻了一個王朝的颠覆。
當然這是後話了。
“娰兒,不要恨你爹,你爹,他,他也是——”
塵娘迷迷糊糊的睡着,卻又迷迷糊糊的說着。
織越眉頭一皺,她,到底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