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上書房,軒轅舞就開始嫌身上的朝服重了,找了個地方坐下,也不開口。
軒轅海也不管她,隻是拉着蘭家兄弟一直在說蘭玉國的事情。
六部尚書也不急,穩穩地站着聽軒轅海跟蘭家兄弟說着蘭玉國的事情。
軒轅舞歪着頭,看着他們,真不曉得爹怎麼突然會對蘭家這麼感興趣,還留了下來。
難不成……真的有什麼秘辛不成?
可這蘭家已經出去百多年了,真有什麼秘辛……她爹怎麼會現在才知道?
突然,一卷發黃的卷軸就放在了軒轅舞跟前,軒轅舞奇怪的看了那卷軸一眼,盯着放下卷軸的軒轅凰。
“四哥,這是?
”
軒轅凰指了指蘭家兄弟。
軒轅舞看了軒轅海一眼,見軒轅海點頭,才拿起了那卷軸看。
看着看着,軒轅舞就笑了。
原來……竟然是這麼回事。
蘭家以前曆代掌管着江湖跟朝廷的一股勢力,一百多年前,軒轅家的皇子們個個出彩,都想要做皇帝,于是出現了奪嫡的局面。
而那個時候,國庫其實已經很空了,加上連年征戰,若是奪嫡牽扯多了,隻怕國不安穩。
若是邊疆再被……隻怕真的是要滅國了。
可軒轅皇帝不願看見如此,即便墨龍真的到了被人占領的地步,他也要留下日後能恢複河山的力量。
于是,那個時候,蘭王就帶着蘭家的人,還有那一股子江湖勢力去了南邊寸草不生的地方,用他們的手親自建立了一個蘭玉國。
卻沒有飼養軍隊。
之所以蘭玉國不被白象國這些國家看在眼裡,實在是蘭玉國太小了,小到實在沒有讓人注目的地方。
再加上,蘭玉國的人過的并不富裕,大部分東西也都孝敬了這些他們自認為大的國家,也就随蘭玉國去了。
所以,這麼多年。
蘭玉國就這麼安安穩穩過來了。
當年,軒轅家的先祖曾給了蘭王一紙密诏,上面寫了關于日後如何調兵的法子,又給了李昊等人的先祖寫了密信,秘制了虎符。
因為那個時候。
他已經壓不住衆皇子了,奪嫡勢必會使得朝中格局大變,他不知道最後坐上他這個位子的人是明君還是昏君,于是隻能做兩手準備。
若是明君,虎符自然是給自己的兒子,可若是昏君……
幸好。
登上皇位的是軒轅老祖心裡的兒子,他給蘭王又去了封信,讓他們暫時不要回來。
若有一日,墨龍能使得四海稱臣,他們再光明正大的回來。
那虎符,自然也傳給了兒子。
一直到現在到了軒轅海手裡。
軒轅舞看完之後直搖頭,若是墨龍沒有現在的強勢,隻怕蘭家還要待在那偏僻荒涼的地方。
隻是……這卷軸是哪裡來的?
怎麼爹這麼多年都沒有發現?
像是知道軒轅舞在想什麼,軒轅凰笑着指了指花蝶衣。
軒轅舞恍然大悟,原來這東西一直被保存在花家!
怪不得她有一次去花家,看見一個被鎖的緊緊的院子,從門外看進去。
隻能看見幾個放着很多牌位屋子,那時候她還以為是花家的祖先。
可現在想來……花家家規森嚴,從不納妾,即便是祖先,也不會分開供奉。
隻怕旁的屋子裡供奉的就是像蘭家這樣的人了。
這一刻,軒轅舞對于蘭家不由得起了一絲佩服。
也對于花家為何這麼多年都不受皇家猜疑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單單說,花家的領兵能力,就是保守一個秘密這麼久,卻從未生起旁的心思,就叫人敬佩。
隻是……往後墨龍再出現那樣的情況……蘭家卻已經不能再出去了,蘭玉國也不存在了,那麼,還有沒有另一個蘭家為了墨龍,甘願蟄伏這麼多年呢?
眯了眯眼,軒轅舞咬了咬嘴唇,就算沒有,她也會趁着現在創造出第二個第三個蘭家。
這世界,世事變幻,沒有人能保證能一輩子平平順順。
一個王朝,總有興衰。
趁着興盛,總要安排好衰敗那時候的路。
總不能讓軒轅家的皿脈斷了去。
現在嘛……蘭王府那裡,隻怕是要修的更好一些了,還有裡面的布置,隻怕也要弄些好的。
錢倒不是問題,隻是……這時間來得及嗎?
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軒轅舞笑了,往後四哥有了這些人的輔佐,走的路會比爹走的平順的多。
現在軒轅舞也很佩服自家皇帝老爹,在沒有蘭家的助力的時候,能把皇帝做的那麼好,真是不容易。
雖然……當年,為了坐上皇帝的寶座,軒轅海手裡也有不少的皿腥,但是幸好四哥不用走爹的老路。
除了……軒轅舞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除了軒轅博!
“小舞……你想什麼呢?
”軒轅海見軒轅舞已經看完了卷軸,才開口喊她。
“我在想,晚上給爹準備什麼好酒啊!
”軒轅舞笑道,将那卷軸遞還給了軒轅凰。
軒轅舞站起來,發愁的看着軒轅海,道:“奶奶總說要爹您少喝酒,我這真是發愁啊!
”
軒轅海笑道:“這可就是你的事情了!
晚上……不必穿朝服去了,換一身便裝吧!
我瞧着你一穿朝服就皺眉。
是覺得朝服不好看還是覺得太繁瑣了?
”
“是太重了!
”軒轅舞無奈的道。
軒轅海笑罵道:“你這個丫頭啊……罷了,往後除非重大的事情,你不願穿就不穿吧!
若是因為朝服弄得你再也不願上朝,隻怕很多人都要怨朕了。
”
軒轅舞眼一亮,“這話可是爹說的,别忘記了!
”
“好,不忘記。
”軒轅海是真高興,先祖留下了這麼一股子勢力給他,他當然高興!
往後,這股子助力,都是軒轅凰的,也都是他的後代的,他如何能不高興!
“我看公主隻看着銀子順眼!
”張兼之搖頭笑道。
軒轅舞皺皺鼻子,道:“張大人可得感謝我喜歡銀子,不然您這幾年還不為了銀子愁白了頭才怪!
”
張兼之也笑起來,“這倒是實話,若是沒有公主您,現在隻怕我就要天天躲着陛下了,怕陛下問我要錢啊!
”
花擎笑道:“好你個張兼之,往常陛下也沒有追着你要錢啊!
”
軒轅海倒是擺了擺手,道:“怎麼沒有,那時候朕問他要錢的時候,他恨不得把自己賣了換錢!
”
“噗——!
”軒轅舞忍不住笑了,張兼之把自己賣了換錢?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張兼之摸摸鼻子,那個時候他還真想過。
工部尚書蘇嘉和看着好友尴尬的樣子,毫不客氣的笑出聲,卻轉了話題。
“公主,那宅子您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
軒轅舞點點頭,“蘇大人跟我來,有些事的确要跟你好好地說一說。
”
軒轅凰便出聲,“我跟你一起去。
”
軒轅舞點了點頭,這個事情本就是軒轅凰派人去辦的,他自然要知道細節。
于是,三人到了旁邊的屋子,關起門來,說了什麼,這邊也不知道。
封袁笑着搖頭,這個長公主,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陛下,我等先去使臣館瞧一瞧,看還有什麼遺漏沒有!
”兵部尚書霍之和笑道。
“嗯……去吧!
晚些時候,朕與蘭钰他們一起去!
”軒轅海心情很好的擺了擺手。
蘭钰蘭幀心中一喜,這是留他們用午膳了!
看樣子,蘭家回來的事情,基本定下來了。
現在的蘭钰蘭幀自然不曉得那卷軸的事情,這隻能等蘭王爺回京之後,再跟兄弟倆細細的解釋了。
而使臣館因為軒轅海要去,很是熱鬧,每個人都忙碌了起來。
皇帝要駕臨的夜宴,要注意的地方自然是很多,不僅僅是站崗的禦林軍多了兩倍,就連幾條小路也都封了,不準行人通過。
大路倒是沒有封,隻不過京城裡的人聽說了這事,自己也就避開了,畢竟,誰也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
萬一走了這條路,出了點什麼問題,小問題也就變成大問題了。
太陽剛落山,軒轅海一行人就到了使臣館。
盡管宴會的時間還未到,可裡面已經到了不少官員,也很熱鬧。
夜宴的地方是使臣館一個大殿裡,以前,就是用來各國使臣的,隻不過很多年沒用了。
還好,之前翻修使臣館的時候,也一起翻修了。
不然,現在這夜宴隻怕要擺在院子裡了。
雖然已是春天,晚上還是有些冷的。
到了使臣館軒轅舞才知道,張繼居然給李芸打傷了,拍了青唅去看了看,傷的不輕,怪不得不敢去觐見軒轅海。
被人恥笑不算什麼,若是惹得軒轅海不悅,往後的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軒轅海本就不喜李芸,待聽說了她打傷了張繼之後,對李芸這個人更加不喜了。
但軒轅海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派了人去看了看張繼,讓張繼不要多想,安心的養傷。
有什麼事情等傷好一些再說。
張繼倒是很感激,隻說自己還能起來,如今陛下已經到了使臣館,怎麼也要給軒轅海磕個頭。
軒轅海聽了,便準許張繼參加晚上的夜宴。
待大殿前的空地上燃起了兩堆篝火,烤上了各種肉跟整隻的羊之後,甲公公道:“陛下,時辰到了。
”
軒轅海就帶着軒轅舞兄妹去了大殿,夜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