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不敢問
落芷吓了一跳,慌忙跪了下去,目光中盡是驚恐,一臉慘白,“王妃,奴婢該死。
”
“可有燙着?
”林錦茵見她手中還端着碗,而她的手卻殷紅一片,想來是怕驚了晗兒,才忍痛接住了碗。
落芷一愣,心中有感動,本以為王妃定會責備自己,沒想到卻關心自己,搖搖頭,“奴婢沒事,王妃,奴婢收拾了便再去端一碗藥過來。
”
林錦茵點頭,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的。
落芷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尋了一方帕子,将櫃子上的藥擦幹淨,又将櫃子打開,裡面果然浸了些藥汁,臉色有些難看,“王妃,奴婢将閣主的畫弄濕了。
”
“你放着,他來了我同他解釋便可,不會責備于你,不過下次可不能這般冒失了。
”林錦茵叮囑。
落芷點點頭,一次就已經夠吓人的,哪還敢有下次,将畫紙攤在桌面上晾着,急忙出去端藥去了。
林錦茵靠在床頭,撫上自己的肚子,懷孕這般久,如今将孩子生下來,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輕輕的晃着小床,俯身攏了攏被角,擡眸間卻看見桌子上的畫,似乎和雲初拿給她的畫如出一轍,掀了被角下床榻,移到桌子旁邊,入眼的是一位女子。
便是那位和她神似的女子。
哪是雲初的畫卷,分明就是他的。
原來,竟有這般多。
墨陵景的性子,不會輕易給人作畫,如今足足有十幾張,那個女子,應該很不一樣吧?
攥了畫,卻發現手顫抖的厲害,輕薄的畫紙在手中,竟似千斤重一般。
站了許久,也不知到底多久,直到小床中的孩子“哇”的一聲哭出來,她才恍過神來。
連忙将孩子抱了,又攏了床被子,輕輕哄着,孩子卻還哭的厲害。
墨陵景進來之際,看見的便是如此模樣,目光瞥了一眼桌子旁邊,眼中有異常的神色,快步踱過去,接了孩子,“你還不能下床榻。
”
林錦茵也不想同他争辯,徑直回了床榻上。
“王爺,王妃,奴婢該死,來遲了。
”一位年紀不算很大的清秀女子匆匆進來,撣去一路風塵。
這便是給墨晗尋的奶娘,那奶娘一看墨陵景抱孩子的姿勢,忽的笑了,上前道:“王爺,孩子不能這般抱,不然他會一直哭鬧。
”
說着示範了正确的辦法。
墨陵景有樣學樣,他打仗在行,抱孩子還是頭一回,隻是孩子依舊哭鬧,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為何他還哭泣不止。
”
“想來是小世子餓了,王爺将小世子交給奴婢便可。
”
墨陵景将墨晗抱過去,由奶娘抱着出去了。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去,靜的可以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墨陵景轉身,将目光重新投在桌子上的畫卷上,忽的一把抄起,丢在暖爐裡。
暖爐裡的光一點點升起,跳躍的火焰似好亭亭的舞女一般,婀娜着舞步。
林錦茵刻意不去看,這算什麼?
做給自己看,還是說服他自己的心?
“茵兒,你就不想問什麼麼?
”良久,墨陵景才緩緩開口,眸光凝定。
林錦茵恍若未聞,袖子卻已經淩亂了好幾番。
不是不想問,是不敢問了吧。
林錦茵,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墨修城來離都了!
”
将話帶開,不想在那女子身上多做停留,卻發現對面的人根本沒有接話的意思,算了,索性如今也沒什麼好說了,攏了攏被角,欲躺下去,一道影子急促的掃過來。
墨陵景忽的一把将她拽進去懷中,男子身上龍涎香的氣息淡了許多,更多的卻是酒香。
他喝酒了?
還未待她說什麼,墨陵景的吻便落了下來,這吻不似從前的和風細雨,反帶着一絲迫切的味道,似在解釋着什麼。
這般着急的模樣,林錦茵的心竟不可抑制的疼了起來,腰間微涼,慌忙去推人,就連脖頸間都染了胭脂色。
“你放……開我……”
“不放,林錦茵,我說過,此後一生一世,我都會護你周全,你休要逃離我身邊。
”說罷,貼上她的唇,反複揉撚着。
當真是霸道。
林錦茵有些難過,下意識的去推他的身子,卻被他鉗制住,再也動彈不得。
她的身子躺在床榻上,墨陵景的身子壓了上來,卻沒用多少力量,就連她以為還會持續很久的吻也停了下來。
墨陵景淺淺的呼吸噴在自己臉上,似一隻無骨的手,撩撥着她的感官,别過臉,忍住眼中的淚水。
“茵兒,你聽我解釋可好?
”墨陵景低聲道,聲音中祈求的意味格外明顯。
“小景,我便說喝酒喝到一半你……”雲初闖進來,看見床榻上的兩人,明顯愣了一下,這……他來的也太及時了。
不自然的笑了笑,便欲退出去。
“何事?
”墨陵景起身,臉上半無尴尬之色,隻是看向雲初的目光陰暗許多。
“方才離都那邊傳來了消息,丞相被革職了。
”雲初連忙道,若是他沒有重要的消息,他定相信,按照這小子的脾氣,定會将自己丢出去。
還是被革職了?
林錦茵心中一歎,臣文謹實在是個難得的好官,魏幻楓如今是瘋了不成。
不辨忠奸,反将墨修城那樣的人放在身邊。
“還有一個消息,據說那魏皇将纖機閣收了,在裡面尋到了蒼傲那位公主,奇怪的是,墨修城的手下葉允居然和她在一起,最後的結果,一人被殺,一人投河。
”
“你說魏靈投河自盡了?
”林錦茵愕然。
“是啊,不過那公主和墨修城的侍衛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雲初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實在好奇的緊。
“茵兒累了,改日再說,你先出去吧。
”墨陵景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他都還未知道,他有什麼好問的。
雲初白了他一眼,果然重色的緊,“好,我出去,我去看我侄子去!
”“雲閣主不必出去,我睡了許久,說說話不礙事的。
”林錦茵将人喚住,如今她還未想好如何面對墨陵景,屋子裡隻他們兩人,實在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