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點利息
第五十九章一點利息
“怎的,二娘莫不是想賴賬?
”林錦茵咄咄逼人,倒不是她不給面子,隻是周芳藹實在欺人太甚。
周芳藹一聲翠綠色的衣裳,襯着她的臉亦是綠色的,想怒,又怒不出來的樣子落在林錦茵眼中,格外生動。
“茵兒,不過一句玩笑話,又何必當真?
”如今她落了勢,又礙于太子殿下在,實在嚣張不起來,這浪蹄子,終有一天,她會好生收拾她。
林錦茵睨了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目光晶晶亮亮,忽的厲身,“玩笑?
二娘,不如我也誣陷你一個私會男人的罪名?
”
“茵兒,話不可這般說。
”周芳藹臉色鐵青,她這把年紀,傳出去還要不要做人了。
“那麼二娘便将答應給我行的禮還了,否則,我定是不依的。
”說罷,挑釁似的看了一眼她。
周芳藹進退為難,這小蹄子這般逼她,她若真的下跪磕頭,那才叫真的沒面子,一咬牙,冷冷道:“木瑾!
”
木瑾會意,二夫人這是要讓她代替行禮,心中萬分不情願,卻還是徑直跪了下去,夫人的顔面,總是重過她的。
“咚”的一聲,膝蓋砸在青石闆上的聲音格外清晰,木瑾長長睫毛下,遮住的是恨意,一下,兩下,磕了三個頭,正欲起身,卻覺肩上一陣力量,不重,卻壓抑的很,擡眼睛,對上一雙淩厲的眸子,心中似落了冰雪一般,冷的生疼。
“既是代為行禮,總歸要讓我滿意才行,繼續。
”林錦茵似笑非笑,木瑾是周芳藹身邊的得力助手,若不好好教訓一番,怎麼對的起她做的那些事。
周芳藹臉色變的異常難看,寬大水袖中的手脆聲聲的響,很好,如今她欺負木瑾,便是給她難堪,這般打臉,總歸要還回去的。
木瑾眼含怨怼,不情不願的一個個磕着頭,旁邊,墨祁軒看戲一般,隻覺得這女人甚是有趣。
沒多久,地上浸出一抹殷紅的皿迹,斑斑點點,似早開的芙蓉花,衆人看着心驚,卻也不敢吭聲,心中對于林錦茵的想法,又冠上了狠毒之色。
“出皿了,不過似還不夠,二娘,不如您先回去,待我心中舒坦了,在将木瑾送回去,你看如何?
”該看的看了,該聽的也聽了,她這院子,擠太多人,反覺空氣污濁。
周芳藹今日實在大大失了顔面,如今巴不得回去,也罷,索性這丫頭也不敢将木瑾弄死,轉身冷冷離去。
“素月,胭脂,好生看着她,什麼時候,昏過去,再将人拐擡回去,對了,記得誰的皿,用誰的衣裳擦幹淨,可别髒了我的院子。
”說完便要回屋子。
兩個丫頭應下,早該吐口氣了。
墨祁軒見她要走,一把将人拉住,朝外過去。
待到了林府大門,林錦茵一把将人甩開,幾分憤怒,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冷冷道:“太子殿下這是做什麼?
”
“你救了本太子,自是要感謝你一番,你這女人,方才挺果斷,如今怎的啰嗦。
”說話間,又将她拉了起來。
林錦茵自知拗不過,也得罪不得,跟着他一道去了,待看見一座氣派的院落,朱紅色的門匾上,筆走龍蛇的寫着的幾個大字,下意識的不想進。
裡面的人,心思太重,城府太深,若不能為自己所用,所掌握,她不會擅自去觸碰,轉身離開之際,莫形卻出來了,“太子殿下,王爺等了您許久!
”
這般一折騰,她倒不好不進去了,若說攝政王府,上回不過瞥見一角,亦是匆匆,如今看來,可以用四個字形容,無與倫比!
一路進去,至花園中一個亭子裡,便見墨陵景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腰間束着的一條玉帶為他添了幾分儒雅之氣,若不看他臉,倒真可以用溫潤如玉來形容,隻不過有些人的氣質,即便一身白衣翩然的樣子,也抵擋不住渾身的王者霸氣。
“民女見過王爺!
”
“哎,你怎的不對本太子這般恭敬?
”墨祁軒笑道,存了故意的心思。
林錦茵瞪了他一眼,冷不防對上墨陵景頗具深意的眸子,心中一驚,似有些東西被他看穿一般。
“賜座。
”不帶一絲感情的話。
林錦茵尋座坐下,墨祁軒的聲音卻又起來,帶了幾分炫耀的意思,“皇叔,你可能想到,這次是她救了我。
”
林錦茵心中暗罵,這太子殿下怎的什麼都往外說,靜靜觀察着墨陵景的模樣,沒有驚訝,想必,早就已經知道了。
清脆一聲,墨陵景手中的白玉茶杯放下,一雙手骨節分明,好看的緊,“林小姐好膽量!
”
“若不是太子殿下在,民女也不敢!
”
“不敢?
”墨陵景揚眉,忽覺得有些好笑,還有她不敢的事?
林錦茵并不看對方神色,如今她算有些清楚,墨祁軒和攝政王成一派,墨修城又成一派,雖說他們的目的幾乎一緻,可她對于這位王爺的印象實在不好,更何況,現在交了底,太早,尋思着,找了一個理由,便要回去。
墨陵景皺了皺眉頭,淡淡道:“林小姐,你既救了太子,本王自要給你些好處!
”
“不用了!
”能給她什麼好處,殺了墨修城麼,他做的到嗎?
“既然林小姐不用,那麼本王便向林小姐讨一個條件。
”墨陵景繼續道,眼中有幾分深意。
條件,是了,上次欠了他一個條件,歸根結底,條件的由來卻讓她很不舒服,轉身,用同樣清淡的話語道:“王爺請講?
”
墨陵景睨了她一眼,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又推到她面前,潋滟生輝的眸子中盡是深意,“替本王送一封信!
”
“王爺确定隻是送一封信?
”林錦茵有些不敢相信,以為他會讓她辦些為難之事,隻不過墨陵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恨不得從未說過這番話。
隻見對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忽的,唇角微勾,“本王這個條件暫且放着,這個,不過是一點利息!
”
利息!
林錦茵咬牙,他還真的敢說,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信,一字一句問道:“送去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