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發生意外(16)
杜彥賢來的比較早,他腰間帶着自己的寶劍站在空地的最中央,眼光一直遙望傳來聲響的方向。
殷楚怡神情淡然的喝着甯公公早已準備好的茶水,她的身後站着三名死士,其中邢楓站在最中間,三人的手都從未離開過自己腰間的劍,臉上都是肅殺的神情。
遠遠看到人影的時候,殷楚怡終于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起身站了起來,杜彥賢也趕忙迎了上去。
隻見燕兒騎着一匹棕色的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後邊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們。
燕兒十分利落的從馬匹上下來,估計是從離開這裡開始,燕兒就沒閉眼休息過,她臉上的疲憊一覽無遺。
剛下馬,燕兒就急着把令牌交還到杜彥賢的手中。
杜彥賢淡笑着對燕兒點了點頭,稍稍的表示了一下感激之情,随之杜彥賢就把令牌收回到自己的懷中。
“屬下拜見貴妃娘娘。
”所有的士兵下了馬,都跪在地上向殷楚怡請安。
“免禮平身,這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本宮自是記在心裡。
”殷楚怡淡笑着說。
殷楚怡看了下面的大臣們一眼,蘇相和許相沒有現身,後宮中的妃嫔們也乖乖的待在自己的營帳内歇息,看來那些人也知道局勢有變,杜家軍一到,他們就無力回天了。
殷楚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層,她往前走了一步,提高了音量喊道:“衆将士們聽令!
”
“屬下領命!
”
“蘇相在秋獵之時意謀殺害聖上,某亂之事已有物證,蘇相其罪當誅!
爾等派人押送蘇相回宮,等皇上清醒之後再做判奪。
”這是殷楚怡下的第一道命令。
杜彥賢适時的站了出來,他冷着臉安排道:“李副将,抽出五十人押送蘇相回京,領派軍隊困住蘇家,任何人不得出入蘇家一步。
任何人敢硬闖蘇府,則立即斬殺!
”
這時從軍隊中站出一個人,他雙手抱拳道:“屬下遵命!
”
随之,那人就抽出五十名士兵出列,隻是稍微交代了一下,他們幾人就叫這裡的一個太監帶他們去蘇相的營帳内,押送蘇相回京。
殷楚怡點了點頭,這個杜彥賢可算有點腦子,也算是幫了她一把,殷楚怡接着提氣說道:“太後知道蘇相謀亂之事以後,氣壞了身子,現在在休養中,任何人不得叨擾,免得打擾了太後的清淨。
”殷楚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着……
杜彥賢有些心虛的咳嗽了一聲,但他還是硬着頭皮吩咐道:“另外抽出二十人去太後的營帳附近守着,不得任何人靠近一步。
”
那個士兵聽到這個命令,明顯身子停頓了少許。
雖說之前皇貴妃說的冠冕堂皇,但是誰不知道太後與蘇家的關系,現在蘇相一倒,皇貴妃就下令,太後那裡不得任何人去打擾,這不是囚禁嗎?
但是,他們隻聽自家将軍的話,将軍叫他們怎麼做,他們就隻能那麼做!
“屬下領命!
”說罷,又有二十名士兵離開。
殷楚怡接着下令:“現在刺客們并未全部捕獲,為了不叫各位大臣們也被奸人所害,本宮好意,給每位大臣身邊安排十名士兵保護,這樣可好?
”
雖說,單看話意,殷楚怡是在詢問那些大臣們的意見,但事實上,殷楚怡的語氣根本就不容他人拒絕。
衆位大臣們隻好低頭答道:“微臣謝過皇貴妃擔憂。
”
殷楚怡滿意的點了下頭,現在局勢已定,隻剩一人——祁王,這人是他們計劃中的變故,他的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能導緻慕言瀮精心安排的所有功虧一篑,殷楚怡心中有些茫然,這個人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殷楚怡沉默了半天,最終開口說道:“其餘人稍作調整,明日就出發回京。
”
“屬下領命!
”衆人齊聲回複道。
殷楚怡揮了揮手,示意這些人可以下去了。
她則轉身看着自己身後的三個人:“邢楓,你在帶上兩人,去盯住祁王。
這幾日絕不能叫祁王見任何一人,至于送膳這種小事也有你們來接手。
”
“娘娘……你信不過祁王?
”邢楓很詫異殷楚怡竟會下這麼一道命令,他以為皇貴妃會很信任祁王,畢竟這麼多年以來,祁王也毫無貪戀過權勢這種東西。
“本宮信得過祁王,那信不過那些居心叵測的大臣們。
去吧,祁王那邊還是謹慎一些好。
”殷楚怡閉着眼睛,人心是最複雜的,可能一件小事就會使某人改變心意,這次,殷楚怡賭不起。
“是,屬下現在就去安排!
”祁王也不再說什麼,畢竟就像皇貴妃說的那般,謹慎一些總沒什麼壞事。
安排完所有的一切事情之後,殷楚怡又看了四周所有人的面孔,可是她此刻還未見到慕言瀮的身影,難不成那邊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想到這裡,殷楚怡的心情變得有一些浮躁。
行刺之事,基本上都是在夜間動手的,殷楚怡看了看着天色,似乎來這裡之後,她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等!
之前是等着天亮,現在又變成等着天黑了。
殷楚怡喚來剛回來不久的燕兒:“燕兒,扶本宮回去歇息,剛剛小憩時做了一個夢,弄的本宮的身子有些乏了。
”說着,殷楚怡就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是娘娘。
”燕兒也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站在某個大臣身後的小九,她隻是對小九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随之就跟着殷楚怡回去了。
回到營帳内時,殷楚怡還有些不放心的囑咐甯公公:“甯公公,等皇上過來時,你們記得叫醒本宮。
”
“娘娘放心。
”甯公公點頭許諾道。
這時燕兒才看到被人放在躺椅上,看起來死氣沉沉的‘慕言瀮’,燕兒身子一震,她走的早,所以對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知道,現在看到奄奄一息的‘皇上’,還這般随意的被人安置在躺椅上,一下子愣在原地。
“娘娘,這……這是怎麼了?
皇上他,他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燕兒結結巴巴的問道。
殷楚怡看了一眼被甯公公安置在一旁的‘慕言瀮’,之前她睡的是床榻,這個身份不明的男子,自是不配與她睡在同一處。
可是如今那個男子,帶着慕言瀮的人皮面具,在外人看來,他就是慕言瀮!
他就是當今的聖上!
殷楚怡自是沒辦法把這人移到别處,所以隻有‘委屈’他待在躺椅上養傷了。
殷楚怡看着這個男子,不免想起昨日自己看見這個‘慕言瀮’時那尴尬的一幕,殷楚怡沒好氣的說道:“本宮沒把他丢在地上,已經算得上是格外開恩了。
”
“這個……這個人可是皇上?
”燕兒眨着眼,别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她卻能看出躺椅上的那人有些奇怪。
因為燕兒常年接觸人皮面具這種東西,自是知道,要想要僞裝面貌很容易,但是一個人的體型是極難僞裝的。
燕兒在沒有成為殷楚怡的貼身宮娥之前,也出過不少任務。
當然,他們的任務與死士們的任務稍有不同,死士們做的最多的就是殺人,還是那種提着劍光明正大與别人厮殺那種任務。
可他們暗衛就不同了,他們的任務基本上都是替換掉某個人,或者是僞裝成某人待在那些重臣們的身邊,從而打聽最機密的消息。
要模仿别人,他們頂替某個人的時候,如果時間充裕的情況下,他們會提前一天去觀察這人的喜好、動作、聲音、走姿這些瑣事,否則很容易被那人的家屬們或者是那人的主子們拆穿。
可能是因為習慣的問題,别看燕兒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對于一個人的小動作,還有身型之類的,燕兒記得很清楚!
特别是自己主子,燕兒已經待在慕言瀮身邊好幾年了,這人的身型和真正的皇上有着細微的不同。
要不是因為剛開始太過震驚,可能燕兒在第一眼看到這個‘慕言瀮’的時候,就能立馬察覺到。
殷楚怡有些疲憊的說:“昨天發生的事情叫小九給你講去,本宮現在累了,你沒事就先下去吧。
”
“……”燕兒也說不了什麼,即使她再怎麼樣好奇,但是主子的話,她敢不聽嗎?
殷楚怡感覺每次自己沒有歇息好的時候,自己再次補覺的時候,總會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
殷楚怡有些頭疼的想,這次她睡着了,不會又陷入沉睡吧?
可能即使這樣想,殷楚怡也抵擋不住那絲絲的困意,終究,殷楚怡想起今夜還要再演一場戲,她還是好好的睡上一覺,到底會不會睡死過去,呃……到時候再說吧。
這次出乎意料,殷楚怡睡的很沉,她沒有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直到甯公公把輕聲她叫醒。
殷楚怡朦朦胧胧的醒了過來,她看着帳外已經變暗的天色,幾乎是立馬那些慵懶之意就立馬消失不見了。
殷楚怡稍稍整理以下衣物,就擡頭問甯公公:“是準備動手了嗎?
”
“是!
”甯公公點了點頭。
但是甯公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解釋什麼,他和燕兒把躺椅上的那個‘慕言瀮’重新搬回到床榻上,還特别仔細的給那人蓋上了被褥。
“那我要做些什麼?
就在這裡傻等着那個卓雲嗎?
”殷楚怡眯起眼睛,她看了一圈,還是沒見到慕言瀮的身影,這個臭慕言瀮,也不給她講一下自己要怎麼做,難不成就傻愣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