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婷婷是這樣的感受,梅美鳳也沒好到哪裡去。
比起戚婷婷,梅美鳳自認她是更占優勢的。
畢竟在錢悅出現之前,陶濤喜歡的那個人是她。
而且,陶濤還追求過她呢!
如戚婷婷,從始至終都根本沒得到過希望,再傷心也就那樣。
更多的,還是不甘心和失望。
可是梅美鳳不一樣。
她是真的傷心和懊悔。
悔不當初自己那時候的拿喬,也萬般後悔彼時不該太早表現出自己的真實心情。
要不是那時候的她因着陶濤的喜歡日漸膨脹,也就不會發生跟趙小金還有錢敏敏起沖突的事情。
今時今日,自然也就不會遭遇這種境地了。
梅美鳳到底不占理,又實在不是錢敏敏的對手。
帶着懊悔和傷心,以着極為難堪的心情身處眼下的場合,偏偏又得不到陶濤的疼惜和另眼相待。
最終,梅美鳳還是認命了。
“陶濤,你果然夠狠心!
從今以後,咱倆徹底完了!
”色厲内荏的喊話,卻也是梅美鳳對陶濤的打擊和報複。
她就是為了故意膈應陶濤的。
她就是想要在陶濤和錢悅之間留下隐患。
她會睜大了眼好好看着,有了她的介入和糾纏,陶濤和錢悅到底能不能安安心心的舒坦過日子!
不得不說,梅美鳳在某種程度上,跟戚婷婷還是很有那麼點相似之處的。
那便是,委實有點想太多。
她一心隻想着她當衆說出這兩句話,肯定會引來别人的猜疑和議論紛紛,也肯定會給陶濤和錢悅的婚姻帶來揮之不去的陰影。
可是她顯然忘了,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下,從始至終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在鬧事,陶濤根本就沒有理睬過她。
如果按着她的想法和思維,此時此刻随便從外面跑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随意沖陶濤喊兩句話,就能拆散陶濤和錢悅了?
這樣的事情,隻怕也就隻有她想得出來、做得出來吧!
反之,在大衆眼裡,隻會覺得她的舉動和行為很有些丢人現眼。
而更多的?
就隻能靠她自己憑空腦補了。
就眼下婚宴上的情況便是,就算梅美鳳再鬧騰,隻要陶濤不回應,就肯定激不起浪花。
更何況她和陶濤的事情,早在陶濤認識錢悅之前,就連她跟陶濤是如何沒了下文的經過,錢悅也都知曉的很清楚。
要知道,親眼目睹梅美鳳和陶濤如何關系破裂的見證者可是錢悅的親姐姐,更是錢悅和陶濤這樁婚事的介紹人。
如若錢敏敏連這一點事都沒有告知錢悅,那就愧當錢悅的親姐姐了。
也是以,盡管梅美鳳喊的頗為含糊、也特别的居心叵測,好似帶給了陶濤極大的困擾,讓在場賓客都看盡了笑話。
但是事實上,真正需要在意的錢悅和陶濤,兩人都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至于其他賓客?
梅美鳳顯然忘了,縣供銷社不單單是她的工作場所,同時也是陶濤的。
有認識陶濤的,也有認識她的。
而今天坐在這裡的賓客,除了自家親戚,有一多半都是陶濤的同事,也是梅美鳳曾經的同事。
陶濤和梅美鳳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家心下都門兒清,想當然就不會被梅美鳳誤導了。
更甚至,就在梅美鳳剛剛出現的時候,就有不少同事在幫忙科普她的身份了。
乃至此刻不管她說什麼,實在沒多少人在意和關注。
反之,大家隻會覺得梅美鳳這是腦子拎不清,沒安好心的故意跑來鬧事。
大多數人沒有誤會,戚婷婷卻是把話聽的真真的。
尤其梅美鳳離開前就從她身邊擦過,還帶起了一陣風,更是讓戚婷婷無法忽視。
聽懂了梅美鳳話裡的意思,戚婷婷不敢置信的看着陶濤。
她本來以為陶濤是個好的。
沒想到,陶濤居然是這種人,還抛棄了方才那位哭着離開的姑娘。
怪不得錢敏敏要欺負那位姑娘。
肯定是錢悅的授意,不想讓那位姑娘壞了錢悅的好事。
此般一想,戚婷婷對錢悅的感觀越發差了,對錢悅和陶濤今天的婚事也越發存有質疑。
總覺得陶濤和錢悅根本不是真心互相喜歡,這裡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貓膩!
帶着這樣的信念,戚婷婷雙手握拳,越發不打算離開了。
她就要留下來好好看看,陶濤和錢悅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就不信陶濤對錢悅是真心的!
她就說麼,錢悅哪裡比得上她,長得也沒她好看。
陶濤又不是眼瞎,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她,而跑去喜歡錢悅?
努努嘴,因為有了此般無盡的自信,戚婷婷抓住戚娟娟的手,飛快的跑到一旁找到位置坐了下來。
她們今天就不走了,戚铮又能把她們怎麼樣?
戚铮當然是要趕戚家姐妹走的。
不過在他采取行動之前,趙小金就将他攔了下來。
“算了。
隻要她們不鬧事,就由她們坐着好了。
”搖搖頭,趙小金此般說道。
畢竟是陶濤和錢悅的大喜之日,已經鬧出了一個梅美鳳,再來一個戚婷婷,陶家的臉面肯定會不好看。
不說人言可畏,就是陶濤和錢悅的心裡,也會煩不勝煩的。
大好的喜事沾惹上這些麻煩,任誰都會介意。
而且,瞥了一眼戚婷婷和戚娟娟姐妹倆,趙小金私心裡認為,這兩人是鬧不起來的。
不是說戚婷婷姐妹倆的臉皮就足夠薄,而是戚婷婷自己比誰都清楚,她跟陶濤真心什麼也不是。
梅美鳳還能仰仗曾經被陶濤喜歡過,可是戚婷婷呢?
她連話都沒有跟陶濤好好說過幾句。
如若此種情況下,戚婷婷也好意思叫嚷她跟陶濤怎樣怎樣……那趙小金真的要佩服戚婷婷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以及指鹿為馬的能耐了。
好在戚婷婷也還算有自知之明。
至少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下,戚婷婷很認真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就是,稍安勿躁,她有的是時間慢慢跟陶濤磨。
于是乎,戚婷婷就這樣留在了陶濤和錢悅的喜宴上。
全程除了一直時不時的盯着陶濤和錢悅,就再沒有主動鬧出其他事來了。
因着戚婷婷的過于安分,戚铮和趙小金側目看了幾眼後,就沒再理睬她了。
反而是錢敏敏,時刻都保持高度緊張,片刻沒有松懈過。
她可是知曉戚婷婷對陶濤那點心思的。
不管怎麼說,防着總比不防備要來的穩妥。
事實證明,戚铮和趙小金的放任不管,是更加省心的。
錢敏敏直到喜宴結束、戚婷婷姐妹倆起身走人,也沒從中尋到半點的蛛絲馬迹。
對于此事,錢敏敏很是不解的拉着趙小金好一番嘀咕:“這個戚婷婷怎麼瞧着那麼古怪?
确定沒什麼小心眼和壞心思?
”
“有也沒事。
陶濤和錢悅都結婚了,她還能怎樣?
”趙小金對戚婷婷也沒有太大信心。
畢竟戚婷婷早有各種先科,委實不值得信任。
不過在趙小金看來,陶濤和錢悅已經闆上釘釘了。
戚婷婷再多的心思也都隻能擱淺,頂多就不高興的埋怨幾句、咒罵幾聲。
更多的打算和心計,都隻能自己藏起來了。
不然,戚婷婷還能怎樣?
最起碼,趙小金是想不出來後續的。
錢敏敏也想不出來。
也是以,得了趙小金這麼一句反問,她當即也跟着點點頭,沒再多往下追究:“也對。
”
參加完陶濤和錢悅的喜宴,戚澤和孫秋兒的喜酒也開始準備上了。
戚家這次的動作很快,沒有任何猶豫和拖延,一句話:大辦。
趙小金這個大嫂,絕對堪稱稱職。
在戚澤的婚事上,她非但沒有半點拖後腿的舉動,反而極力将這次的婚事辦的風風光光,沒少惹來戚奶奶和周菊的搖頭。
可不就是搖頭麼!
戚奶奶和周菊固然有心大辦,卻也沒打算如趙小金這般高調的。
然而,畢竟是大喜事,看着趙小金對戚澤的婚事此般上心,她們當長輩的哪裡能不高興?
罷了罷了,随小金喜歡就好。
反正家裡的事情都由小金做主。
小金愛怎樣折騰,都行。
她們沒意見,也不反對和插手。
面對趙小金此般絕對的說話權,戚家其他人都沒有半點想法,更是沒人站出來提出抗議和反對。
總而言之一句話,家裡的錢都歸趙小金管着,趙小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他們隻管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孫秋兒的過門,比錢悅嫁人要順當多了。
雖然同樣是飽受不少姑娘的羨慕和嫉妒,但是真正敢在大婚當天鬧上戚家的姑娘,一個也沒有。
再怎麼說也是村裡,比不得縣裡的開放。
真要是誰人敢來大鬧喜宴,隻怕這一輩子的臉面都要丢盡了。
連帶還有其家人的名聲,都得跟着賠上。
是以,縱然眼紅的人不少,可真正來鬧事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頂多,也就在嘴上嘀咕那麼幾句,酸言酸語的說給自己聽罷了。
戚雪倒是很硬氣的沒有來喝這杯喜酒。
按着她的話來說,反正戚家也沒誰邀請她去,她自己也不稀罕,就不送上門去自讨沒趣了。
對于戚雪的缺席,戚家确實沒誰理睬過。
既然戚雪不願意來,反而更加的省事。
沒辦法,誰讓戚雪近一段時間的戰績累累,每次回來都是找麻煩,每一次愉快的?
為了避免在大喜的日子發生矛盾,索性還不如幹脆就不要見面比較好。
這不,從早上到晚上,伴随着最後一位賓客被送走,戚铮一家愣是沒有任何人問及戚雪的事情。
極為默契的,大家都無視了戚雪沒來這一點,樂得清淨。
戚雪本以為,至少等到半下午的時候,肯定會有人來家裡邀請她的。
再怎麼說,她也是戚澤的親姑姑。
要是她不出席戚澤結婚的喜宴,戚澤多丢臉?
然而戚雪不知道的是,戚铮一家最不想她出現的人,當屬戚澤這個新郎官。
戚澤沒有戚雪那麼多的想法。
他就知道,戚雪并不喜歡孫秋兒,也不樂見這門婚事能成。
既然如此,戚雪不來多好?
幹嘛非要三催四請的把戚雪這尊大佛請來家裡自找不痛快?
所以,戚雪還是就保持之前的距離就好。
别再試圖跟他們家交好,也别再插手他們家的所有事情。
他們家不稀罕,也确實不需要這位姑姑的“幫忙”。
戚雪好歹還是顧及自己的顔面,沒有不請自來。
又或者說,她早上把譜擺在那裡了。
中飯沒去吃,已然被所有鄉親看在眼裡。
若是下午再自己前去,肯定會成為大家眼裡的笑話。
所以,就算心裡怄的快要吐皿,戚雪還是堅持住了。
獨自躲在自己的屋子裡,猙獰着臉差點去紮戚铮一家人的小人。
跟戚雪的怄火不同的是,戚铮一家人的心情都很是不錯。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句話不管放在哪裡都是适用的。
孫秋兒的進門,對戚家而言,又是一件大事,大大的喜事。
以趙小金為首的戚家人,很是熱情的表達了對孫秋兒的喜歡和歡迎。
至此,也徹底讓孫秋兒高高懸挂的心,平穩的落了下來。
一如孫春兒所預期的那般,次日清早,孫秋兒這位新過門的兒媳婦,便接手了戚家的廚房。
對此,趙小金眨眨眼,很是用心的慚愧了那麼一下下:“要不,我也去廚房幫忙?
”
之所以是“一下下”,主要是因為趙小金已經在戚家呆了一年多了。
再說很是愧疚的話,難免很假,也是不把戚家人當成親人和家人。
而今的趙小金,還是很有自我定位的。
比如,她雖然沒有幫家裡幹活,但可以負責做衣服賺錢貼補家用,改善家裡的條件。
事實上,趙小金也确實做到了。
也是以,漸漸的,趙小金就适應了在戚家什麼家務活也不用做的生活節奏。
趙小金這話是問戚铮的。
不過,因為她和戚铮此刻都站在家裡的院子裡,理所當然就被戚家其他人給聽見了。
“不用不用。
秋兒需要幫手,媽去就成。
”周菊立刻擺手,同時還飛快的進了廚房,一副要将孫秋兒也趕出來的架勢。
孫秋兒連忙躲開了周菊的手。
連帶,還走到廚房門口探出頭,對着趙小金喊道:“大嫂你照顧果果和豆豆就成。
家裡的活,以後都交給我做,不用你動手。
”
聽着孫秋兒的喊話,趙小金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
“怎麼感覺我又要變成咱家最沒用的一個?
”戳了戳戚铮的胳膊,趙小金努努嘴,示意戚铮趕緊表個态。
雖然她也很想自己為自己正名,但是事實上,嫁進戚家一年,她确實沒有幹過家務活。
連帶的,也就沒有開口說話的那個底氣了。
不過,再怎麼說她也是長嫂,得好好表現表現。
不能凡事都推給孫秋兒這個弟妹做,不然就太不厚道了。
趙小金是這樣想的,也是确實打算趁機改變一下她在戚家的定位。
以往也就算了,現下肯定得變變才行。
然而很可惜的是,趙小金的想法,依舊沒得到戚铮的認可。
站在戚铮的立場,他護的是自家媳婦。
至于孫秋兒,自有戚澤操心。
換而言之,趙小金不做家務活,是他慣的。
而孫秋兒做不做,那就得找戚澤去了。
當然,如果孫秋兒對于趙小金在戚家不做家務活的這一事實有所疑慮,也可以讓戚澤來找他這個大哥談話。
戚铮等着,絕不推搪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