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飯,方侯非拉着秦漫一起去上班,秦漫拗不過他,隻得換上衣服跟他去。
方侯牽着秦漫進公司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公司沒人認識秦漫,從前秦漫每次來都是偷偷地來偷偷地走,不怎麼跟人打照面的。
何況外界大都不知道她跟方侯過去那點事兒,外界都以為方侯的正室會是顧可盈,此刻方侯牽着她的手出現,确實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方侯牽着秦漫的手走上辦公室,秘書也顧不上看秦漫,直走上前,對方侯說,“有位先生非要上來見您,已經安排進候客廳。
”
方侯看了秦漫一眼,心裡已然有數,牽着秦漫去候客廳。
秦漫站在門口駐足,看了方侯一眼,搖頭道,“這種場合,我不便出面吧。
”
“你馬上就是我的合法夫人,有什麼不便的?
”他推開門,不待秦漫反駁,便摟住她的肩膀走了進去。
那句“我們隻有一個月的契約”被秦漫堵在喉嚨裡,她不情不願地被摟進去,一擡眼看到人,就把那句話吞了下去。
“琉白。
”秦漫喚了一聲。
“你沒事吧。
”楚琉白起身,想要上前,看到她身旁的方侯,止了步子,凝眉望着他。
“她是我的女人,在我身邊能有什麼事?
”方侯又把她摟緊了一些,大方一笑,對楚琉白伸了伸手,“請坐。
”
他摟住秦漫坐在楚琉白對面,将手與她十指交扣,低頭在她頸窩吻了一下,擡頭對面色發白的楚琉白說,“漫漫這些年多虧了你的照拂,你想要什麼就說吧,我一定盡力幫忙。
”
楚琉白深深看了秦漫一眼,她低着頭,沒有反駁一句,他知道等不到她的回應了。
緩緩舒了口氣,他看着方侯說,“不必,看到她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你以後要好好待她。
”
楚琉白繞過他們推開門走了,他離去的身影看到秦漫一陣鼻酸,她推開方侯,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等着楚琉白走下樓,走出寫字樓,他打開車門在車裡坐了很久很久。
方侯靜靜地走出候客廳,帶上門,在門外站了很久,直到秘書把他叫走。
那輛車從一早停到夕陽落下,秦漫就在落地窗前等了那麼久,直到滿天燒紅,那輛車才緩緩駛了出去。
那輛車裡坐着的是她最不想傷害,又不能回應的人。
楚琉白開車到酒館,點了四個小菜,兩提啤酒,一個人坐在角落喝酒。
他喜歡了秦漫很多年,他一直存在于秦漫成長的時光裡,看着她一點點長大,看着她愛上了别人,可他總是希望她開心,所以他支持她所做的一切。
他一直很愧疚,在秦漫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總不在她身邊,如果他在,拼了命也不會讓她承受那麼多傷痛。
他以為終于可以彌補自己的過錯,他以為他可以得到她了,她卻始終拒絕他。
她總說她已經失去了愛的能力,可提起方侯的時候她眼裡那樣哀恸之中,還是有破碎的光芒,那個時候他才懂,她才不是不會愛了,她心裡再也裝不下别人了。
呵,隻剩一件事了,隻要把那個孩子帶回到她身邊,他就可以給她一個交代了。
四年前,他瞞天過海,把那個即将出世的孩子從引産手術台上救下來,把引産大夫換成了保育科的,他欺騙了方侯,也瞞着秦漫,最終把這個孩子帶去給秦漫的母親照顧。
他存了一點點私心,他暫時不想讓秦漫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本來想晚一點,等秦漫身體好一點再告訴她,他還想在她身邊多待一刻。
可沒想到意外來的那樣快,秦漫墜海之後,她從鬼門關走過一遭,身體極大受損,連精神也出了狀況,所以這件事他想再過一陣才告訴她。
就在他陪着秦漫在醫院療養的時候,得到了方侯找到孩子并把孩子接回去的消息。
于是這個秘密,就被掩到了現在。
據他調查,這個孩子不在方侯身邊,而且過得并不好,一切都是因他倏忽,他必須彌補當年的錯誤。
他看得出來,方侯是真的愛秦漫,他也十分清楚,秦漫沒有一天放下過方侯,有情人終成眷屬,他一個配角也該離場了。
等事情結束,他就離開,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她身邊,把她所有的煩惱都帶走,還她一個無憂無慮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