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
”喬薇擡起頭來,她以為他是以開玩笑的态度說的,卻沒想到他的神情很認真,甚至是嚴肅的。
沒有心思想他為什麼這樣,她隻是趕緊解釋:“當然不是,我隻是突然看到有關你爸的報導,覺得和我認識的好像有點不同,所以問問你,隻是無聊問問而已。
”
徐航又看了她很久才挪開目光,“我不了解。
”
“每個人都不是你一眼看上去的那個樣子。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
“所以才問問你嘛,他是你爸,你肯定知道他是什麼樣子的。
”
“我說了我不了解。
”他再次回答。
喬薇覺得這話題沒法聊下去了,而且徐航的語氣聽上去也不太好,或者說他對她的态度一直就沒好過。
“我怎麼覺得你和以前有點不同了?
”
徐航沒有問她哪裡不同,她隻好自己說道:“你好像很不喜歡我很讨厭我的樣子,也不想和我說話,說話語氣也不好,眼神也很冷……可是你又常來看我,真是讓人有點不解。
”
“或許是大病了一場,再也回不到以前溫柔的樣子了。
那個,你喜歡的樣子。
”
他說。
“也不能這樣說……”喬薇試圖糾正他的話,“我也不是說不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可能是我也大病了一場,想多了。
”
正說着,一個小男孩踏着滑闆從旁邊水泥斜坡上猛地沖下來,喬薇大吃一驚,立刻想躲開,卻發現自己正坐在輪椅上。
就那麼一瞬間,她隻覺得輪椅猛地一轉,自己幾乎懸空着換了個方向,當輪椅停穩,還沒回過神來,身後便有什麼撞上來,但徐航緊緊握着輪椅,坐在上面的她隻微微震了一下。
緊接着,隻聽“砰”的
一聲有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喬薇急忙回過頭,“剛才怎麼……”問出口她才明白過來,剛才是徐航迅速将輪椅換了方向,躲開了男孩的沖擊,但他自己還在路口。
于是連忙又問道:“你沒事吧?
”
“沒事。
”徐航回答,然後緩緩側過頭去看向另一邊。
喬薇還沒來得及側頭,就聽到一陣呼天搶地的喊聲,“哎呀小光,摔得怎麼樣,來,奶奶在呢,别哭别哭……”
女人的聲音才落,“哇”地一聲大哭就在寂靜的住院部響起來。
喬薇這才看清,那個玩滑闆的男孩摔倒在了地上,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從斜坡上急匆匆跑過來要将他扶起來,小男孩試了幾下,似乎摔疼了,一時起不來,不由哭得更響亮更委屈。
婦女立刻轉過頭來瞪向喬薇,“你們看怎麼辦,我孫子摔成這樣,怕是要骨折了,你們給我站在,一個也不許走,他摔成這樣你們得負責!
小孩子摔成這樣,兩個大人居然站在旁邊動也不動一下,你們
良心被狗吃了嗎?
”
徐航沉默無聲,将輪椅調轉了方向繼續往之前的路線走,婦女放下孫子立刻沖過來拖住輪椅:“不許走,和我一起帶我孫子去做檢查,他傷到了哪裡,你們必須得負責!
”
喬薇實在受不了這大媽了,便眉頭一皺,按住了頭上的紗布,“我……我頭有點疼……”
“呵,裝,讓你裝,你裝也得負責!
”婦女恨恨道。
“放開。
”徐航冷冷的聲音冒出,讓喬薇也驚了一下。
婦女微愣,随後更用力地拉住了輪椅,“不放!
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誰有理!
”
喬薇在輪椅上虛弱地開口,“徐航,快去叫醫生,我……我頭好疼,醫生說我一頭疼得趕緊再做手術……快點……”
“我給陳主任打電話。
”徐航說着拿出手機,随後看向中年婦女,“不要離開這裡,她要有任何事,你讓他拿命來償。
”說着,他看了看旁邊已經自行爬起來的小男孩一眼。
中年婦女微怔片刻,随後看看喬薇頭上的紗布和身上的病号服,立刻松了輪椅就跑,抱過旁邊男孩頭也不回地離開綠化帶。
喬薇這才将手從頭上拿下來,“真是什麼人都有,居然讓孩子在這裡玩滑闆。
”
“陳主任電話是多少?
”徐航問。
喬薇搖頭,“不知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
“那張嬸?
我讓她聯系護士,安排給你做檢查。
”
“做檢查?
不用吧,我頭不疼的。
”喬薇回答。
徐航卻堅持,“頭不疼并不代表沒事,更何況……做人自然要言而有信,那對祖孫可能不是第一次來醫院,也許會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況且這上面還有監控。
”喬薇這時明白了,徐航這是鐵了心要訛那大媽一下,雖然自己頭并沒有疼,但想想給那大媽一點教訓還真是解氣。
這是什麼地方,醫院住院部啊,随時有坐着輪椅拄着拐杖的病人,那大媽居然縱容小
孩子在醫院裡玩滑闆,甚至差點撞了人還那麼有理,怎麼想都覺得需要讓他們付出一點代價。
這樣也算為民造福,要不然下次他們真把病人撞出問題來,那可怎麼辦?
接到電話沒多久張嬸就急匆匆趕來了,正好在電梯口碰到兩人。
“小姐,怎麼樣?
有沒有被撞到?
傷口感覺怎麼樣?
”張嬸擔心不已,她萬萬沒想到就這麼一會會喬薇就出了事,到時候她可不知道該怎麼和喬母交待。
喬薇搖頭,“什麼事都沒有,隻是檢查一下而已。
”
“唉,我就說讓你待在房裡你不聽,現在……”
“張嬸,我真沒事。
”
面對東家與東家的朋友,張嬸也不好說什麼,心想隻好回頭見了喬母再說。
進電梯時,張嬸不經意間瞥見徐航身後,不由吃驚道:“徐先生,你背上怎麼啦?
”
徐航朝背後看了看,淡淡道:“沒事。
”喬薇連忙回頭:“怎麼回事?
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