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已經平穩的飛行了五個多小時,其間還經曆了空乘人員的一次送餐服務,依然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肖遙的精神也慢慢放松下來。
由于之前幾個小時的精神緊張,加上飛機上也的确比較無聊,所以放松下來之後的肖遙又湧起了睏意,漸漸睡着了。
時間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距離飛機着落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肖遙前面兩排位置上的一位女乘客站了起來,通過過道,向着飛機尾部的洗手間走了過去。
當這位穿着一身紅色包臀連身裙,有着一頭卷曲金色長發,長相甜美的年輕女乘客經過肖遙他們那一排座位的時候,坐在中間位置上的小女孩凱蒂好心的開口對她道:“你是要去洗手間嗎?
那裡面的情況不太好。
”
那年輕女子愣了愣,随即露出一個異常甜美的微笑對凱蒂道:“謝謝你的提醒,但是前面的洗手間有人了,所以我決定還是去後面的洗手間。
”
小女孩和年輕女子的對話顯然也引起了最後一排座位上那位西裝青年的注意。
不過當他看到是一位典型的“美國甜心”式金發美女和一個小女孩在說話時,他的臉色立刻放松了不少。
年輕女子跟凱蒂擺了擺手,繼續走向機尾位置的洗手間。
由于凱蒂和年輕女子的說話,本來就睡得不是很熟的肖遙也被驚醒了,當他還有些迷糊的揉着眼睛時,經濟艙前部又發生了變故。
一位身穿藍色外套的乘客起身太急,直接撞上了剛剛回收了一些乘客的飲料杯,端着托盤走回經濟艙艙前段操作間的一位空姐。
雖然飛機上鋪着地毯,但是兩人相撞的驚叫聲和托盤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不小,這番動靜,自然是吸引了飛機上的乘客們紛紛伸頭張望。
肖遙和普通乘客一樣,都是下意識的看向了發出動靜的地方,但是緊接着,肖遙想起了最後一排座位上那兩位特殊的乘客,立刻回頭看了過去。
那位去衛生間的年輕女子剛剛走過了最後一排的位置,也就是到了那兩位乘客的身後,此時也轉身看向出事的地方。
那位格子襯衫的青年事不關己的坐着沒動,那位西裝青年則是微微站起看向了前面。
乘客和空姐意外相撞的地方在經濟艙最前面,經濟艙裡的乘客都是在擡頭向前張望着的,而更前面的地方是商務艙,與經濟艙之間有簾子阻隔,商務艙的乘客即便聽到動靜回頭也看不到什麼。
年輕女子發現最後一排座位上的西裝青年微微起身伸頭向前張望着,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自己,悄悄從身上所穿的短裙下擺内側抽出了一塊一端尖銳的塑料片,迅速的伸出左手從後面捂住了西裝青年的嘴巴,右手上塑料片的尖端照着西裝青年側面的脖頸狠狠的紮了下去。
此刻站在飛機最尾部的那位年輕女子應該是在所有人視線之外的,正常情況下,被前面意外吸引了注意的乘客中應該是不會有人發現她的動作的,可偏偏在這個時候,肖遙回頭向後看了過來。
“小心!
”回頭的肖遙正好看到了年輕女子動作,邊開口示警的同時,順手抄起自己面前擱闆上還留有大半杯水的杯子向那年輕女子砸了過去。
幸好薩娜覺得肖遙睡醒之後可能會口渴,所以沒讓空姐收走肖遙那還沒喝完的大杯水,就這麼留在了肖遙面前的擱闆,也讓肖遙有了個可以随手抓起的武器。
不過肖遙情急之下沒有注意的是,飛機上的杯子都是質量很輕的塑料杯,扔出去别說有沒有殺傷力,能不能砸到目标身上都很難說。
好在杯子雖然沒有砸到那位年輕女子,但是裡面的水還有不少,肖遙扔過去的時候,杯子裡的水也揚了出來,潑向了那年輕女子。
那年輕女子也被這潑到臉上的水影響到,雖然紮向那西裝青年的動作沒有被阻止,但是下手也失去了準頭,沒有準确的紮進西裝青年脖頸側面的動脈,而是從西裝青年的脖子上劃過。
塑料片畢竟不是刀子,除了最前面的尖端部分紮到可能會造成緻命傷口外,它的邊緣斜面沒有開刃,是無法像刀子一樣流暢的切開人體皮膚的,所以這一下那個西裝青年的脖子上被塑料片的尖端劃開了一道傷口,也有皿迹滲出,但是從出皿量來看,至少并不緻命。
西裝青年的反應也很快,立刻右胳膊曲肘向後搗去,同時左手摸向了自己右側的腰間。
可是這個時候西裝青年旁邊的格子襯衫的青年卻突然發動,伸出雙手拉住了西裝青年摸向腰間的左手。
那年輕女子靈巧微微側身,讓過了西裝青年的手肘,握着尖銳塑料片紮歪了右手順勢回轉,将塑料片的尖端抵住了西裝青年的喉嚨。
“别動!
”年輕女子大喝一聲,左手用力,将西裝青年拉得緊貼住了自己的身體,眼睛卻是緊盯着前方。
這一聲大喝,年輕女子不隻是對西裝青年說的,也是對着要沖過來的肖遙說的。
扔出水杯之後,肖遙跟着就起身想向那年輕女子沖去,無奈座位旁放下的扶手和面前放下的擱闆都阻礙了他的動作,等他推開擱闆起身站到過道上時,西裝青年已經重新被控制住了。
看到年輕女子抵住西裝青年喉嚨的塑料片尖端再次刺破了西裝青年的皮膚,尖端滲出皿珠,肖遙也隻能無奈的停下腳步,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此時格子襯衫青年手上蓋着的夾克衫早已掉落,他的雙手手腕上果然戴着一副手铐。
格子襯衫青年伸手從西裝青年腰間拔出了一把手槍,先扔到了一邊的座位上,接着又從西裝青年褲兜裡搜出一枚鑰匙,解開了自己的腕上的手铐,然後撿起了座位上的手槍。
這邊肖遙扔杯子和年輕女子大喝的聲音引起了乘客們的注意。
當他們紛紛回頭看向後面時,就看見一位華人青年舉着雙手站在過道上,而在飛機尾部,則是一位年輕女子拿塑料片挾持着一位西裝青年,旁邊站着一位穿格子襯衫的青年,手裡舉着一把手槍。
“天啦,他有槍!
”乘客們驚叫一聲,頓時騷動起來。
“啊~”緊接着,另外一聲尖叫蓋過了艙内的乘客們的叫聲。
原來,當大家紛紛看向飛機尾部時,那位撞掉空姐托盤的乘客也掏出一塊頂端尖銳的塑料片,一把箍住了身邊有些吓傻的空姐,将塑料片抵到了空姐的脖子處,将她也挾持了。
一前一後,兩個挾持場面,兩把塑料兇器和一把手槍,都快把乘客們吓懵了,不少乘客都開始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
“安靜!
”穿格子襯衫的青年将手中的槍口向下一擺,對着西裝青年的大腿就是一槍!
“啊!
”伴着一聲巨大的槍響和西裝青年的一聲慘叫,經濟艙内頓時安靜了下來。
年輕女子左手一松,那西裝青年便捂着自己的大腿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前面頭等艙和商務艙的簾子被拉開,前面聽到槍聲的空乘人員跑了過來,兩個高等級艙位的乘客們則是紛紛起身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了後面。
“退後!
”站在經濟艙前面的那位身穿藍色外套,挾持着一位空姐的男子立刻轉了個身,向前面的人喊道,“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
“啊~”看清楚情況的前面兩艙乘務人員的乘客們尖叫了一聲,乘客們紛紛抱着腦袋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乘務員們則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了當地。
“乘務長過來,”挾持着空姐的男子對站在過道上的空姐吩咐道,“與駕駛艙的機長聯系,我要和機長通話。
”
“哦,好。
”乘務長連忙不疊的點頭,拿起操作間旁艙壁上的一個電話,呼叫起了前面駕駛艙裡的機長。
穿藍外套,挾持着空姐的男子站在經濟艙前段盯着頭等艙和商務艙的人,穿格子襯衫的青年舉着槍盯着經濟艙裡的人,那位身穿紅裙的金發年輕女子則是頗感興趣的看向了肖遙。
“你是什麼人?
警察?
聯邦特工?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年輕女子看向肖遙道。
“不,我什麼人都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的乘客。
”肖遙趕緊搖頭道。
“你在撒謊!
剛才所有人都在往前看,為什麼隻有你回頭看向後面?
”年輕女子不信的道,“你是美國法警暗中安排的押送人員。
”
“克裡,把槍給我。
”年輕女子将手中的尖塑料片遞給身邊的格子襯衫,拿過了他手中的手槍。
年輕女子走到肖遙面前,用手槍直接頂住了肖遙的腦袋,語氣嚴厲的道,“告訴我實話。
”
“他是華夏人。
”看到年輕女子将手槍頂到了肖遙的腦門上,緊緊将女兒摟在自己懷裡的薩娜.莫頓着急的對年輕女子道,“我們從燕京出發,在倫敦轉機飛紐約,一直都是同路,兩趟飛機都是坐在一起的。
”
“揚是一位華夏的歌手!
”把腦袋埋在母親懷裡的凱蒂也擡起頭來對那位年輕女子道。
聽到小女孩的話,年輕女子明顯猶豫了一下。
大概是覺得小女孩不會撒謊吧,年輕女子将手槍往回收了收,讓槍口離開了肖遙的腦門,但是卻依然指着他的兇膛道:“你還沒回答我。
”
肖遙這是第一次碰到被手槍指着腦門的情況,盡管心裡已經是吓得要死,後背也都已經被汗水濕透了,但是現在被槍口指着,肖遙也隻得強自鎮定的回答道:“我隻是在他們登機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異常。
這位先生走路時雙手合攏放在身前,還蓋着一件衣服,還是由乘務長親自領到經濟艙的,我就猜他們是一位執法人員在押送一位罪犯。
後來我去洗手間經過他們時,發現那位先生手不自覺的往腰上按,我又猜他身上帶着槍,也就更肯定自己前面的猜測了。
所以前面出事的時候,我就想起了後面那特殊的兩位,轉頭往回看了。
”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讓我們不要用後面的洗手間,讓我們去前面。
”薩娜.莫頓恍然道。
年輕女子想起自己之前經過時小女孩也提醒自己說後面的洗手間裡面情況不太好,建議自己去前面的話,似乎這三個人都沒有說謊的樣子。
“我可以坐下嗎?
”肖遙看着面前持槍的年輕女子,小心的問道,
年輕女子看了看肖遙微微有些發抖的雙腿,擺了擺槍口,沒好氣的道:“坐下!
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樣!
”
“我很後悔剛才的魯莽舉動,我保證絕對不再做什麼出格的動作。
”肖遙立刻點頭認慫道,“我不是看美國超級英雄漫畫長大的,我不想做英雄。
”
看着肖遙的這副慫樣,年輕女子心裡更氣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本來應該是前面的同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後,自己從後偷襲,悄沒聲息的幹掉那位押送的法警,然後悄悄的解開被押送的克裡,兩人将法警的屍體掩飾一番,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況下,等飛機降落後再偷偷的混在乘客中下機離開。
可因為肖遙的意外出手,整個事情就變成了一個極為棘手的劫機事件。
原本以為是美國法警安排了一明一暗的兩位押送人員,造成意外的原因是因為情報失誤,可回過頭來一看,發現這位始作俑者隻是一個觀察力敏銳的普通乘客,年輕女子心裡的不爽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不是與自己盡量不傷無辜的原則不符,年輕女子恨不得立刻就給肖遙來上一槍。
年輕女子跟穿格子襯衫的青年示意了一下,兩人一起走向了飛機的前段,三位劫機者也彙合到了一起。
這個時候,乘務長也與駕駛艙的機長取得了聯系,年輕女子伸手從乘務長手中接過了話筒,笑着對話筒中道:“機長先生你好,我手裡有一把手槍,兩把刀和兩百多名人質。
所以,從現在起,你要聽我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