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者!
靠吞噬亡魂為生,靈魂聚集越多,實力越強。
是亡靈種族的天敵。
不過,在殷商時期,噬魂者這一脈已經趨于斷層,大周立世後,這個種族一度銷聲匿迹。
隻是齊王不知道的是,霍光的元神是亡魂噬元的吞噬者。
有一個在上古時代就令人聞之色變的名字:屠龍戟!
武王伐纣時期,西岐軍跟商朝軍隊在牧野會戰,商朝太師聞仲敗退朝歌後。
霍氏長祖耗費巨大的精力,在牧野戰場上收集了将近百萬的将士亡魂,随後跟一條快要蛻變的騰蛇一起融煉,方得此物。
因其本身就具備獨立的生命,又屬于陰寒之物,在百萬亡靈的紛擾下能夠将蟒力發揮到極限。
是逆反龍威的最佳選擇。
屠龍戟,顧名思義,便是龍族的克星。
這些齊王自然沒有耳聞。
不過他也沒有從霍光身上看到威脅。
霍光隐藏的身份,也是齊王能夠加以重用的主要原因。
霍光心裡非常清楚,這是齊王讓他交納投名狀。
就跟想要入夥,就得手刃幾個強敵,作為入夥的見證一個道理。
面對齊王施展出來的黃金瞳,霍光知道自己無法潛行了。
他不在猶豫,欣然說道:“老臣全憑王爺差遣。
”
……
風吹沙!
夕陽西下!
一個布衣少年,冷峻貌美。
他策馬狂奔,揚起塵土如煙。
一日奔騰,從西岐到達金陵。
沿途走來,涉獵各型各色的美人,評頭論足,自有一番意境。
金陵城下,少年勒住缰繩,看着緊閉的城門,不禁心中甚悅。
暗道:“看來那些家夥都比較遵守軍令。
我說了三天之内不準擅自行動,果然閉門不出。
嗯,好,沒有人忤逆本王号令,這就說明本王治軍有方。
哈!
沒有人膽敢朝令夕改,這就是令行禁止的良好風氣。
”
馬上的姬長空正在樂呵,忽聞城樓上有守兵喊道:“呔,閑雜人等不許靠近城門,快閃開。
”
姬長空心中贊道:“好樣的。
城内守兵不多,士兵卻能做到嚴防死守。
不錯,有栽培的空間。
等我将金露丹賞給有潛力的士兵,必能鑄出鐵皿之師。
”
想歸想,姬長空一路勞頓,頗感倦意。
他欣然朝着城樓上方喊道:“城上的小兄弟你好好瞧瞧,本王是金陵行軍使。
”
孰料,城樓上那士兵冷哼道:“你是哪門子王爺?
”
姬長空狐疑仰望,看那士兵的面孔有點陌生,說道:“怎麼換人了?
守城之人可是盤國虎盤将軍?
快給本王開城門,我乃魯王是也。
”
話音剛落,城上的守兵們一個個露出不屑的冷笑。
旋即,城樓的女兒牆垛間走出一個身穿鐵胄的将領,那個人膚黑如碳,身材魁梧。
朝着下方啐了口唾液,暴喝道:“大膽刁民,竟敢僞裝大周魯王?
你可知死?
”
姬長空聞訊,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他喝道:“我靠?
大膽,怎麼跟本王這樣說話?
我當真是魯王呐。
”
城上将領怒道:“你如何證明自己的魯王?
”
姬長空郁悶道:“尼瑪喲!
老子就是魯王,讓魯王自證魯王?
你是傻缺?
”
守将醞釀了一大口唾液,朝着下方猛啐道:“啊呸!
出口成髒。
你這等人,怎配稱之為魯王?
還不快快離開,否則箭矢無眼,讓你死在城下。
”
姬長空迷茫了半晌,環視四周一看,這确實是金陵城,無疑呀。
這人民的子弟兵,如此嚣張跋扈,成何體統。
越想,姬長空越是憤怒的說道:“爾等大膽,還不快讓蘇将軍跟關将軍前來相見?
他們一來,本王的身份自有分曉。
”
城樓上那守将笑道:“他們前日就已經離開金陵。
”
姬長空一聽,頓覺天昏地旋。
他喝道:“不可能,本王有令,三天之内,不許輕舉妄動。
”
守将道:“魯王有令,陛下也有令。
陛下下令,讓魯王前往泰嶽九郡任命。
魯王已經帶着人馬兵分兩路開拔了。
你又是算什麼東西?
本将隻是奉命行事,帶三萬精銳固守金陵。
奉勸你一句,休要僞裝朝堂王侯,不然有你好看。
”
姬長空惱怒之下,也逐漸聽了個明白。
原來是陛下有令,讓他接手泰嶽九郡,這是好事啊。
或許這位守将誤以為是我帶兵前往了。
可怎麼就不準我進城了?
他擡頭問道:“他們前日啟程的?
”
“正是!
”
姬長空懊惱道:“如此一來,倒顯得本王有點矯枉過正了。
不過,你這位将軍,脾氣不好,素質也差。
以後要多多修改。
”
城上那守将,臉色蘊怒,正要破口大罵。
姬長空喝道:“唉,為将者,要虛心接受别人的建議。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告辭!
”姬長空兜轉馬頭,走出一段距離。
忽然又勒住馬缰。
不對啊!
他剛才好像聽到兵分兩路。
泰嶽距此,取近道,過零陵,然後到江城,隻有一條路啊。
還有,他才離開一整天,大周什麼時候就有了三萬精銳了?
這裡面槽點多多呀。
守将幸災樂禍,正暗暗竊喜自己按照上面的指示,并沒有說錯話呢。
忽然,城下的瘦馬再度折返,下方姬長空高聲問道:“你說,他們兵分兩路。
都是去往泰嶽的?
”
經此一問,守将豁然一驚。
暗道:“天呐,最關鍵的話題我剛才居然沒說。
差點釀成大禍。
”
原來呐,這位将領是奉霍光的命令前來鎮守金陵的,說是鎮守,其實就是扼住宗周的咽喉要塞。
當然最主要的就是,跟姬長空透露前往牧野平叛的消息。
守将本就是一介武夫,這等精細的設計,生怕疏漏,為了不露出破綻。
守将徹夜不眠,在腦海中演練如何陳述。
不曾想,魯王不是他想象中那麼好對付,居然一來,沒詢兩句就開始罵街。
脾氣火爆的守将,一怒之下竟忘記交代最為主要的事情。
所謂要事,自然就是設局引導姬長空前往牧野,然後跟威後的殘餘勢力鬥個兩敗俱傷。
齊王操縱這一切,考慮到姬長空帶兵的能力,故而專門設定緊迫的時間。
一面又得接手泰嶽九郡,一面又得三天之内平叛威後勢力。
如此用法,其意圖就是要分散姬長空的兵力。
隻是中間出現了一個小插曲,姬長空前往西淩社。
這讓齊王的計謀進展的更加順利。
事實上,即便姬長空當時在場,以他的性格,也是會派遣親信接手魯國大地,另外分散兵力,前去牧野平叛。
事後,霍光也做了安排。
要陷害姬長空最關鍵的一步棋,就是給他透露麾下精銳冒險前往牧野的事實,從而讓他也被套入彀中。
如今,魯王折返回來詢問。
守将心中竊喜,暗道:“呆逼,本來你還能躲過一劫,被你一提醒,你小子算是在劫難逃了。
”
守将幹咳兩聲,打着官腔說道:“你的人,一路前往泰嶽。
一路則前往牧野。
聖上有令,限期三日破了牧野危局,将威後依法處死。
沒辦法,時間緊迫。
如果讓本将出馬,也必然以少量兵力驅馳,跟時間賽跑啊。
”
姬長空聽罷,兩眼發黑,腦海中一片茫然。
以少勝多,講究兵勢地形,兵法策略。
而不是孤軍深入!
本來金陵兵力匮乏,隻有三四千人。
前往牧野,在陌生環境中作戰,再加上時間緊迫,寡不敵衆。
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己方,豈有勝算?
“平王昏愦!
這是要陷大周親兵于不利。
”此時的姬長空,心亂如麻,已經顧不得考慮其他,他振拳淩空一砸,面前蕩出層層靈動的氣波,鎮魂戒上旋風呼嘯。
一道白芒匹練旋斬落地,不!
白馬并未落地,而是懸空踐踏。
腳下,雲騰氣旋。
赫然是太蒼靈馬,踏雲駒!
踏雲駒橫空出現,姬長空坐下那匹瘦馬似乎生出無邊的自卑,低沉的嚎了兩嗓子,前膝彎曲。
姬長空拱手凝拳,心神傳音道:“太蒼之駒!
你既是靈物,又身懷聖潔之力。
我也不跟你胡攪蠻纏。
如今時間緊迫,忠誠之士可能陷于危難之中,牧野距此一千七百裡。
性命攸關,長空懇請你,摒棄震懾之仇,載我一程吧。
”
嘶嗷……
踏雲駒身形碩展,鬃毛如雪絨一般,刺目淩星。
體态壯碩,流線柔和。
姬長空縱身一躍,上了馬背。
沒有馬镫,沒有馬鞭,沒有缰繩!
但是踏雲駒的身上,似有一股極為柔和粘力。
能夠讓姬長空時刻都保持重心不亂。
踏雲駒等姬長空躍在背上,高亢的嘶鳴一聲,快如電閃朝着城外的街道建築上直線奔騰,遇牆縱馳、遇山騰山。
所過之處,馬蹄下,蕩出斑斓雲霓,宛若天馬。
所謂:千裡不留行,隻有雲常在!
刷!
金陵城樓上那位守将,看呆了!
他指着城下,萦繞良久的那一道彩雲般的氣流彈線,瞠目結舌道:“仙……仙雲……縱?
”
姬長空在馬背上,隻覺得耳畔風聲肆虐。
山河城池,在自己眼皮子兩邊,快速閃過。
凡俗人們平常呼吸的空氣,此刻竟被絕對的速度撕出了旋曲的真空。
看上去,像團團彩雲,似乎他隻要伸出手,彈指間就能夠抓住彩雲。
他從未發現,世間萬物會有這麼美。
隻可惜,最美不過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