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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氣禦天下 刹那 3701 2024-01-31 01:09

  左徒府内,關雲飛在自己的卧室内,哼着從唐大陸流傳過來的清平小調,惬意非常。

  司馬卿推門而入,疑道:“九弟,長空呢?
他不在房間。

  關雲飛回道:“興許是那小子太過興奮,到外面散心去了吧。

  司馬卿走到桌前,給自己滿上一盞茶,說道:“今天真懸。
那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可急死我了。

  關雲飛道:“我倒覺得很好啊,你是沒看姓霍的那小子,臉就跟驢蘋果一樣,哈哈。

  司馬卿苦笑道:“是啊,不過,明天的仁武堂。
我擔心他過不了那一關。
到時候社長怪罪下來,你我捆綁起來也無法擔當啊。

  “嗯,說來也對。
論戰鬥力,他是很廢。
”關雲飛言及于此,忽然一道銀光嗖的掠在窗前,不滿的撓着窗框,喵喵叫個不停。

  想起之前城門口,這隻貓富有靈性的嗷叫。
關雲飛不服氣的說道:“他就是廢,搞不好,他明天要挨揍。

  窗外,小不點那一雙清澈明晰的明眸,快速的眨了數次。
旋即,露出倒鈎的‘小虎牙’,沖着房内兩人喵了一聲,轉身,掠尾進入隔壁房内。

  夕陽的餘晖給整個宗周城鍍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黃昏降臨,玄武街上的行人有增無減。
都在等待着燈籠酒綠,紙醉清迷。

  兩匹馬,并駕齊驅,拉着一輛華而不奢的馬車,徐徐經過城門。
車轍碾過落葉,發出吱吱呀呀的旋調。

  馬車後方跟着四個破衣爛衫的青年,一個個有氣無力,面色虛黃。

  而在前面趕車的人,赫然就是翼城的蛇頭:田三魁。

  他換了一身粗布麻衣,策馬揚鞭,隻是那眉眼中,盡露苦澀。
跟車的人,就是他的四個弟子,一路長跑,苦不堪言。

  馬車停下,田三魁顫顫巍巍的回身說道:“大妹子,我們到了。

  垂憐輕顫,一雙俏麗的手拉開了幔簾。
小雅跟小露走出華蓋,相繼下車。

  “哎呀,真想不到宗周城有這麼遠。
”顧海棠扶額,輕盈一躍,身形落地。

  田三魁看着已經被遛成廢狗的四個弟子,咬着後槽牙,語調陰沉的附和道:“嗯,是啊,是挺遠!

  四個弟子,筋疲力盡。
之前被老田打腫的那個弟子,揉着嘴角的淤青,苦逼的說道:“舵主,我們先吃點東西吧,實在走不動了。

  “額,這?
”田三魁的目光轉向顧海棠。
這位小祖宗不發話,他還不敢越俎代庖。

  話說翼城。
當時的田三魁牛氣轟轟,大放厥詞,跑了姬長空跟關雲飛,他就不在翼城混。

  不料,人還真跑了!
這打臉的節奏,讓他一度崩潰。

  若不是賈似道随後趕來,說出了關雲飛跟姬長空去向的話。
田三魁還真的打算帶着弟子們換個地方乞讨。

  顧海棠得知貓咪可能被劫到宗周城,也松了口氣,因為她本來的目的地就是宗周。

  商談之下,這位在天使跟魔鬼之間随意調頻的母夜叉,就跟走南闖北、行衣嗟食的黑老大一拍即合。

  田三魁負責帶路,顧海棠負責衣食住行。
兩個人,一個要貓,一個要臉。

  于是乎,暗歎天公不美的田舵主便默默的揚鞭駕車,當起了一代勞模。

  此刻,田三魁期待的看着顧海棠,他也餓的前心貼後背。
好在,一路上他每每想起自己在酒樓被那兩個癟三羞辱的場面,他就跟刺破嗓門的黑老鴨一樣,沉聲大吼,然後,化悲憤為力量!

  顧海棠嘟着嘴四處觀望,疑道:“餓了嗎?
那就吃點東西吧。

  “好嘞。
”田三魁屁颠屁颠的帶着弟子們在鄰近的飯館剛坐下。
腚還沒捂熱,便發現馬車加速,拐出路口。

  再一看,哪裡還有母夜叉的蹤迹。

  田三魁的瞪大了牛眼,後知後覺的拍案道:“呔,我們被當猴子耍了,徒兒們,跟我追。

  “舵主,反正我們已經到了。
追他們幹啥嘛。

  “蠢貨。
我問你,你有吃飯住店的錢嗎?

  “沒,沒有哇。

  “那就對了。
這是宗周,不是翼城。
在這兒,是龍也得卧着。

  “那可以搶啊。

  田三魁怒不可遏,擡手就罩着那弟子的面門上招呼,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搶,我叫你搶。
在這兒,我們得當良民。

  那位苦逼的少年,捂着熊貓眼,跟個三孫子似的,哀戚的囔道:“那還等什麼,快帶着我們去追啊。

  小雅駕車,鞭撻名馬,顧海棠坐在車内,小露掀起車窗上的簾子,朝後看去。

  田三魁帶着幾個疲軟的弟子,正在聲嘶力竭的追逐。

  小露抿了抿嘴,奇怪的問道:“小主,田大哥一路幫了我們不少忙,何不帶上他們呢?

  顧海棠立刻回道:“我們此去齊王府,是幫我爹傳遞消息的。
事關神教的存亡,任何人都不足以信任。
擺脫他們,也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

  小露,點點頭,道:“哦。
可是,那笨笨怎麼辦?

  “哼,有齊王相助,别說笨笨,就是一根針,都能找出來。
”顧海棠說着,不知不覺,眼眶又紅了。

  “小主,他們快追上我們了。

  顧海棠斷然指揮道:“往北面走,先甩掉他們,我們再去齊王府。

  悅來酒樓,姬長空買了兩隻燒雞,钴了三壺烈酒。
優哉遊哉,往左徒府走去。

  今天他讓不可一世的霍玄庭吃了癟,久經壓抑的煩惱得以宣洩。

  最關鍵的是他通過了文淵閣的文試考核,身上的壓力得以釋放。

  為了聊表心意,打酒犒勞一下關雲飛,并感謝一下司馬卿。

  他走到一個丁字街口,突聞人喊馬嘶之聲。
于此同時,沉重的馬蹄聲紛沓而至。
姬長空扭頭一看,頓時,瞳孔猛縮。
隻見那輛狂奔的馬車距離自己僅剩下數步之遙。

  籲……

  駕車的小露迅速的站起身,身形後仰,挽住缰繩。
兩匹高頭大馬長嘶數聲,後腿猛曲,前蹄齊齊揚起,懸停斜立。

  登時,馬車向後傾倒。

  車内的顧海棠跟小雅被突如其來的合力,直接仍在車廂尾部。

  淩亂數秒後,馬兒四肢着地,馬車恢複平衡。

  随後,就聽到策馬的小露厲聲罵道:“你瞎啊,走路不長眼?

  姬長空精神懵懂,他剛才被吓出一身冷汗。
說實話,要不是那女子展示出娴熟的馭馬能力,剛才那一瞬間,就是人仰馬翻的後果。
哦不,人仰了,馬未必會翻。

  “對不住,對不住了。
”姬長空點頭賠笑,本能的繞過馬車,讓道而過。
他心中混亂,要不然估計還會補充一句:“感謝你讓我活着!

  小露怒嗔着,忍不住看了一眼。
突然,她輕咿一聲。
疑惑的嘟囔道:“小主,那個人我好想見過。

  “誰呀?
”顧海棠撩起帷簾,眸中略有駭色。
剛才那一場風波,讓她多少受了點驚吓。

  “看那背影,好熟悉。
”小露歪着腦袋自言自語。

  小雅拍掌,頓悟道:“小主,那背影看着像搶走笨笨的賊呀。

  小露一聽,倒也有種越看越像的感覺。
她當即扯高氣揚的喝道:“你,給我站住。

  啊?
魂不守舍的姬長空茫然轉身。

  三雙仇視的眼睛,六道淩厲的目光,已然籠罩全身。

  彼此的眼神稍一碰撞,姬長空的腦海中,宛若電流劈落。

  嘿呦,那車廂裡的女子,不就是貓咪的主人嗎!

  “哎呀,呀呀。
有緣千裡來相會啊,我還愁怎麼找你們呢。
”姬長空三步并作兩步,折返了回去,那神色,春風得意,如見故人!

  隻見那顧海棠隔着車窗,暴跳如雷,喝道:“哎呀,還真的是他。
這賊人,讓我找的好苦啊。
偷盜者,斷腕之。
給我抓住他。

  姬長空急忙停住腳步,一臉懵比,錯愕的說道:“姑娘,我們最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談,其中必有誤會。

  馬車上,憨态可掬的小雅俯身走出車廂,嗤之以鼻道:“哼,休要巧言令色。
翼城距此,數百裡之遙。
你既有心歸還笨笨,何必逃到這裡?
這不過是小偷小摸被抓住後一貫的說辭罷了。

  “小雅,别跟他廢話,給我剁了他的手。
”說話間,顧海棠率先跳下馬車。

  姬長空頭皮一緊。
再看顧海棠,拔劍沖出,殺氣騰騰。

  這……開玩笑嗎?
一點都不像!

  事到如今,姬長空也無心解釋了,怒摔酒壇,拔腿就跑。
雞飛蛋打,酒漬狼藉。

  三女毫不示弱,尤其顧海棠,她邁開大步,嗤的一聲,留仙裙的布料繃開,裂縫直到大腿。

  這下,沒有裙擺的束縛,她跑起來,更加豪邁,簡直就是一匹脫缰的野馬。

  她惱羞成怒的嬌嗔道:“賊子,看劍。

  姬長空後背發涼,幸好沒有停頓,否則在劫難逃。

  眼下回左徒府是不可能了,隻能想辦法甩掉她們。

  大街上,有條煙花柳巷,巷子中酒客熙攘,穿着暴露的女子莺莺燕燕。
粉黛婀娜,胭脂刺鼻。

  姬長空靈機一動!
他猛的旋轉身形,撒腿直奔巷内,找了一家最大的‘天福苑’,欺身而入。

  顧海棠來到門前,突然,腦袋蒙了!

  隻見門口男女相纏,那些男子一個個膀大腰圓,肥頭滿面,昏昏沉沉,盡說胡話。
那些女子一個個趨炎附勢,搔首弄姿,渾渾噩噩,滿露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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