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殿下,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司徒敬德焦急的喊着。
姬長空循聲出去,到了殿外,皺眉問道:“怎麼了?
跟丢了魂似的。
”
司徒敬德身形嚴立,行禮參拜道:“王爺,陛下他離開金陵了。
”
“什麼時候的事情?
”
“前不久。
有齊王殿下的家兵伴随。
”司徒敬德接着把盤國虎的所見所聞跟姬長空轉達了一遍。
姬長空聞言,喜怒參半,說道:“齊王是大周基石,他既請陛下前往宗周,也是為了陛下的安危。
隻是,為何事先不跟我通報一下情況?
”
司徒敬德緘默不言。
不過姬長空約莫想到了一些問題。
搞不好,齊王是怕他擁帝自重,故而派人來将周平王請走。
可又覺得,不應該啊。
自己的命都是齊王救的。
思索片刻後,姬長空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齊王對我有恩,又是開國太公的後人。
他接走陛下,不過是恭迎聖駕回宗周。
沒什麼大不了的。
”
司徒敬德說道:“王爺,末将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
“在我這兒,就直言吧。
”
“王爺,末将覺得此事過于蹊跷。
宗周城的情況,我們現在都不知道。
齊王這般行事,未免不太厚道。
陛下還都,這麼大的事情,有什麼理由要瞞着王爺您呐。
王爺功勳卓著,保潼關,保金陵,名揚天下。
又是王公帝胄。
”
姬長空知道司徒敬德說什麼,功高震主!
姬長空不願意往齊王的身上想,因為救命之恩,授法之恩。
讓他對齊王有很深的敬重之意。
他更不願意往周平王的身上考慮,畢竟,平王秘而不宣,連夜離開金陵,自然有他的考量。
難道他害怕姬長空逼宮嗎?
想到這裡,姬長空苦笑起來。
自己的身份,無法改變。
周平王有那種心思,也是應該的。
越是這個時候,他就越是要沉得住氣。
萬萬不能帶人前往宗周,否則,必定會讓周平王認為,他這個真魯王是要叛逆的!
難道不對嗎?
周天子前腳剛離開,姬長空就後腳追逐。
在步步為營的朝堂中,在宦海沉浮的政壇上,一個功高震主的人,一舉一動,都會為自己帶來滅頂之災,又或是身敗名裂。
現在的大周已經不是二十多年前的大周了。
那個時候,姬長空的父親振臂一呼,天下勇士從者過半。
頂着武王後裔的名頭,類似于秦帝國時公子扶蘇那樣的有力旗号。
讓天下子民擁戴,讓忠勇之士追随。
現在!
他姬長空有什麼?
他沒有影響力,隻怕振臂一呼,反而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更何況,姬長空并沒有取而代之的意圖。
他的想法就是報仇,壯大自己的實力,揮師殺到大秦。
秦大陸是黎明世界五大諸侯中,兵鋒最強,實力最盛的存在。
而姬長空想要讓自己有實力大敗秦‘秦’帝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所以,他必須要謹小慎微。
“你,下去吧!
”姬長空擺了擺手,作勢進殿。
司徒敬德道:“王爺,末将在齊王麾下為将多年。
齊王攻于心計,深藏禍根。
他之志,遠不如太公。
”
“夠了!
太公輔先祖聖武王平定天下,功高齊天。
他老人家也是你說的嗎?
齊王高明,或許必有他的深意。
就随他去吧。
”
司徒敬德跪地道:“王爺,今非昔比。
當年太公有功,隻因有聖武王駕鎮真龍坐鎮。
而今,我大周兵危将寡,民不聊生,金銮殿上的陛下,他能鎮得住誰啊?
末将此言,句句發自肺腑。
王爺即便怪罪,末将也必須說出來。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末将十三歲從軍,一心想要精忠報國。
卻眼睜睜的看着大周走向衰落。
既為軍人,死即是榮光。
末将願意死在沙場上,也不願意在腐朽跟黑暗中堕落此生。
王爺智謀多權,恩威并施,兵法娴熟,重情重義。
末将在潼關城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跟随殿下。
而今,陛下密而不宣,便進入宗周。
那裡什麼情況?
我等渾然不知啊。
”
姬長空聽了司徒敬德的話,心中甚為感動。
不過,身正不怕影子斜!
姬長空對司徒敬德說道:“你等等,本王修書一封,你派人快馬加鞭送往宗周。
”
“王爺,我們不去宗周了?
”
“一切按陛下的意思行事。
本王對陛下極有信心。
”
司徒敬德聽後,暗道:唉,如此亂世,卻也不是仁義就能全部解決的,王爺必會為今日之仁慈,而釀成他日之毀滅。
……
雁門關!
姬熬烈的大本營内,一位老巫正在施展着神器的魔法。
老巫滿頭白發,但是容顔不老。
她手中拿着一柄骨頭制作的戒尺,戒指上,流淌着黑色的魔鬼能量。
她的四周,是骷髅頭砌出來的牆壁。
在這所骷髅屋内,有一張長滿青苔的紅色石頭。
乍一看,那是西域魔法世界中最為貴重的紅寶石。
棱角分明,旋耀出灼灼逼人的光芒。
石頭上,躺着一個人,身上纏滿白布。
從始至終,這個人都被包裹在黑魔法的光照之下。
雁門關外,守城的士兵看到遠處,閃來一道白弧。
那道白影如風馳電掣,像一隻,在地面上飛速奔跑的鷹!
很快,白影來到關下,拿出令牌,對關口的守衛喝道:“奉齊王命,快快開門!
”
守衛們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個身穿白袍,蒙頭遮面的女人!
她騎的也不是鷹,而是一匹戰馬,馬背上長着一雙羽翼。
是西域汗皿寶馬中的極品,為飛馬,在西域魔法世界的傳說中,飛馬還有一個更加神聖的名字:日月宵霜。
關鍵是她手中的齊王令牌。
關口的士兵看後,毫不猶豫的開啟了城門。
他們不開,就是找死!
因為之前那名老巫就是齊王帶來的,而且還用魔法殺死了不服從命令的守将。
雁門關的邊塞大軍,本是聽命于姬熬烈的。
但姬熬烈已經戰死,朝廷不但不追究責任,反而要收編他們。
這裡的守軍,自然不敢再有異心。
白袍女子策馬,穿過城門。
宛若白駒過隙,留下淡淡的體香,在城門過道間随風飄散。
她進入大營,沒有片刻停留,直接朝着營盤内一處隐秘的角落走去。
她推開厚的石門,走入骷髅屋,對那位正在施法的老巫說道:“齊王有令,讓你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内,完成任務。
”
老巫面色憔悴,但她在骷髅屋内展示出來的法陣能量卻一點也不含糊。
她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說話的女子,怪聲怪氣的哼呀道:“怎麼做是老生的事,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娃娃,有什麼資格來命令老生?
”
白袍女子,眉頭微挑,問道:“難道你要違抗齊王的命令?
”
老巫嘴角開裂,發出幹涸的笑聲,她沒有理會晚輩的詢問,隻是緩緩伸出左手在戒尺上摩挲了起來。
随着她的掌印來回的摩擦,戒尺上的皿色光芒變得更加鮮紅。
那戒尺在她手中,就像是一根鮮皿淋漓的人族脊椎!
老巫将戒尺,放在眉心之前。
口中念叨着青澀古怪的咒語,片刻後,屋子内刮起了呼嘯的旋風,似有萬千冤魂正在鬼哭狼嚎。
白袍女子驚退兩步,避免被旋風影響,她急忙運氣,足如鑄鐵,不再動蕩。
“看你年紀輕輕,想不到還有點定力!
”老巫邪笑着調侃一番,手上繼續加勁。
旋風席卷,形成一個巨大的風暴旋渦,旋渦的核心位置,便是老巫眉心前的那把滴皿的戒指。
随着風刃的旋轉,骷髅牆上傳承了萬千靈魂的線條。
數以千計,不,成千上萬的流光如螢火蟲一般,朝着戒尺彙融聚集。
不到片刻功夫,戒尺就被鍍上了一層靈光護盾,形如琥珀!
老巫滿意的點頭,從腋下掏出了一個瓶子。
打開瓶蓋,頓時便傳出一個絕望的聲音:“亡靈祭祀!
你居然趁着本侯揮師南下,來攻占雁門關。
本侯跟你誓不兩立。
”
“哈哈,關内侯。
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
你鎮守大周北線,阻礙了我亡靈一族發展的大計。
這也算你罪有應得。
”老巫嘿嘿的幹笑着,将瓶口對準了戒尺,手上魔法湧動,一個虛幻的靈體從瓶口墜出。
那個靈體,正是姬熬烈的靈魂。
他墜在戒尺上面,立刻發出誅心般的慘叫。
幻靈中,隐約看到他那扭曲的面容,他咬牙切齒的畫面。
“祭祀!
你要拿我做什麼?
”
老巫冷冷的答道:“天底下,隻有齊王才是真正的王者。
你跟常勝侯,哦對了,還有一個姬長空!
你們都将受到暗夜聯盟的懲罰!
尤其是那個殺害我弟弟的魯王!
”說到姬長空,老巫的情緒變得非常激動。
姬熬烈的靈魂忍着劇痛解釋道:“你不要執迷不悟了。
你要什麼,你隻要放了本侯,本侯都能給你。
齊王包藏禍心,你的弟弟是投奔了蠻王。
大周文淵閣,靈林大戰,本侯也有所耳聞。
你的弟弟亡靈雙煞伯爵的确是被姬長空所殺。
本侯跟你一樣,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
”
老巫搖頭道:“你能做什麼?
在老生眼中,你跟我亡靈方國數十萬靈魂裡面的一個傀儡一樣。
你比他們強的地方,就是你可以成為老生最為得力的助手!
”
姬熬烈道:“你放了我,我會為你的弟弟報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