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還真的比迷宮要厲害。
姬長空不得不暗自佩服,能夠在這樣的迷宮内,閉着眼都能夠精準無誤的找到坐标的人,他的心神力量将會是何等的強大。
沒錯,他敬佩的就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但是一身修為,令人難以看穿的城堡守衛!
一路上根據守衛的介紹,姬長空知道,城堡裡面的執法者不多,隻有七個人。
但就是這七個人,卻把關押着數以百計的各道強者給管理的有條不紊。
淩天之前因為在天空之城的客廳等候,所以也不甚了解這裡的情況。
他也好奇的問道:“摩多尊者,您老的那位師弟,他到底是蜀國的誰呢?
還有,他是為何突然會變得陷入癫狂啊?
”
聽聞此言,姬長空剜了淩天一眼,說道:“就你多嘴,抑制一下你的好奇心。
小心把你也關在這個地方。
”
淩天王子郁悶的撓了撓耳朵。
摩多尊者面帶微笑,也不生氣。
反而一五一十的說道示:“我師弟隻有二十歲,他在我面前,就像是被我一手帶大的親兄弟。
不過,我師弟雪鷹的時光大多是在永夜城堡之中度過的。
如果要說,這名兄弟才是最知道内情的人。
”摩多尊者說着,拍了拍前面帶路侍衛的肩膀。
那名侍衛笑道:“摩多長老謬贊我了。
不過,我還真的是雪鷹犯病的親見之人。
他趕來的時候,當真在我看來,是一件非常奇怪事情。
雪鷹進入這兒的第一次,我就發現,他完全沒有後來這種謙遜的态度。
兇神惡煞的摸樣,給人一種心驚膽顫的感覺。
尤其是他穿着打扮,就跟來自魔鬼城的拾荒者一樣。
在剛開始的時候,這裡的每個人都一緻認為,雪鷹師叔就是一個瘋子。
但是,當初誰也沒有料到,這名瘋子的态度竟然狂暴的出奇。
而且他的力量也不是我們能夠主宰的。
這裡一共連我在内的七名侍衛,都先後在他的手上吃過苦頭。
直到我們都覺得他不是一般人的時候,才選擇聯手來鎮壓他。
後來,我們的确做到了。
很艱難的做到了。
不過,至今讓我記憶猶新的是,當時我們把他禁锢在永夜城堡最深處的時候,他的目光猩紅,神态誇張。
不停的用一種神秘的語言吼着相同的一句話。
起初我們都不知道他要說什麼,直到摩多長老到來後,也聽到了雪鷹重複的話語,原來是跋陀族的語言,雪鷹在密室内說的最多的那句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保護我,不要讓他吞噬我,我不要下地獄!
”
侍衛說着,轉過身來看着身後的每個人。
姬長空跟淩天王子是一臉呆滞,兩個人顯然都有些疑惑。
侍衛苦笑着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這一點,千真萬确。
”
“我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摩多尊者答道。
侍衛說道:“你們現在無法想象那樣的畫面。
我告訴你們把。
雪鷹的境界很強悍,非常強悍。
他隻有靈變四重,但是戰鬥力,堪比大道無為段位的賢者地仙。
像他那種千百年不遇的奇才,在任何同等境界的人面前都是可怕的存在。
可笑的是,他居然身處最安全的永夜城堡的時候,竟然還拼命的渴望得到保護。
從那時候起,我們就開始猜測,他是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下,受到了刺激。
按理說,永夜城堡是不收留他這樣的古教功臣的。
但是,我們給他換了好多地方後,他就覺得這裡才是适合他生活的地方。
他要親眼看到我們幾個長老從他的牢獄外面走過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是相對安全的。
看到大批的獄警荷槍實彈的站在他旁邊,他才感到稍微的安全。
後來,我們也就習慣了他的瘋狂,但是他所過的一些話,卻是暗藏玄機。
你們知道嗎?
”
侍衛走到一處牢獄外面,忽然停住腳步,對姬長空說道:“他在瘋狂的時候所過,在萬刃深淵的冰泉地帶,有一個地方,珍藏着數百隻白澤靈雛的形骸。
”
淩天王子道:“白澤靈雛,那可是白澤的後裔啊。
聽說它們的皮毛能夠祈福,用來打造皮甲。
是仙門道徒們認為最好的轉運的法衣。
也是巴蜀古國多年來一直禁止殺戮的稀有物種。
”
侍衛欣喜的看着淩天,說道:“不錯,還算有點見識。
雪鷹曾經說過,就在冰泉,我們當初不相信,但還是派人去看了,結果,果然如他所言,在那個地方,有四百多副白澤靈雛的形骸。
”
“咦?
”淩天奇道:“要這樣說,那還真的奇怪了啊。
雪鷹的目标就是為了在你們這裡得到保護,想要永遠駐紮在永夜城堡。
為此,他甚至把犯罪的矛頭都轉移在自己身上。
不就是想要在這裡待得順其自然嗎?
想不到,他人看起來瘋癫,思路倒是清晰的很。
”
侍衛道:“他的思維是非常高的。
在他很鎮定的時候,就跟我們普通人一模一樣,談笑風生,什麼都親力親為,而且手段很讨喜。
但是,沒有人會認為那是他最為真實的自己,因為他一旦受到了某種特定的刺激,就會跟瘋狗一樣開始亂咬人。
這裡的治愈法師都試圖尋找問題的根源,每個人都想知道,是什麼讓雪鷹變成了這樣,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一直好多年過去了,他近幾年的情緒非常穩定,治愈法師也說,他基本已經可以跟健康人一樣了。
不過,沒有人敢保證,如果揭露到他内心深處的那塊疤痕的話,他還會不會疾病複發。
所以,你們要是想知道什麼,最好不要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可能會引起雪鷹的抗拒心理。
”
姬長空和淩天面面相觑,他們現在也搞不明白,那個雪鷹,摩多尊者的師弟,到底是多麼複雜人格的人。
嘎吱!
砰!
厚重的牢門打開之後,又被侍衛關上了。
侍衛有些不安心的對三個人說道:“雪鷹就在裡面。
”
姬長空道:“那你剛才怎麼又關門了?
”
侍衛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他說道:“是這樣的,我還得跟你們說一下。
為了防止雪鷹犯渾,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起見,我覺得有必要按照正常的流程去探訪。
這樣吧,你們兩個了就讓摩多長老先進去探視一番。
如果雪鷹的情緒穩定的話,我再讓你們進去。
不過,你們兩個也隻能一個人進。
畢竟,雪鷹都不認識你們,治愈法師說過,雪鷹害怕陌生的面孔,他不認識的人進去了,尤其是兩個人,反而會讓他感受到無邊的恐懼。
”
姬長空聽了,覺得有道理,他就說道:“那待會就讓淩天王子進去吧。
他是蜀人,應該說起話來也會很親切!
”
“你們在這裡等我!
”摩多尊者說了一句,慢慢的開門,輕輕的走到了裡面。
姬長空來到牢獄左側牆壁上的一個玄晶窗口前面,順着縫隙打量着裡面的格局跟情況。
這個房間的建築草料,跟春風得意樓玉如意的父親閉關時的材質差不多,即便是強悍的氣流爆裂,也不會讓房屋出現倒塌。
姬長空的目光,迅速的掃在雪鷹的身上。
雪鷹,此刻正在懶洋洋的依靠在牆壁上,半截身形側面躺在草席上,草席距離地面僅有一尺多高。
雪鷹的腦袋上,有一塊戒疤!
看起來胡子拉碴,好似多年沒有打理。
尤其是那觸須如鋼針一樣的硬茬,一直延續到下巴。
如果不是在這種環境中看到他的話,姬長空會認為雪鷹就是一個邋裡邋遢的醉漢。
雪鷹的身形很勻稱,但是他赤膊的雙臂上,卻是肌肉爆炸。
最讓姬長空感到驚訝的是,雪鷹的目光,自從摩多尊者進去之後,雪鷹的眼神中旋斬出灼熱而又欣慰的光芒。
“雪鷹,師兄看你來了。
”摩多尊者說這話,兀自上前,坐在了草席上,跟雪鷹抵膝而對。
随後,兩個人就開始密切交談。
姬長空聽不清楚他們在具體的談論什麼,這就是這件牢獄的獨特之處。
或許這也設置的初衷也是不希望雪鷹在發起歇斯底裡症狀的時候,産生噪音,影響到其他人。
時間過的很快,大概有半盞茶的功夫,牢獄的牢門打開了,摩多尊者神色輕松的從裡面走出來。
顯然,雪鷹的狀态得以好轉,讓這個年邁的師兄感到說不出的高興。
摩多尊者,對姬長空點頭道:“魯王殿下,我那師弟的情況超出了老夫的判斷,他現在很清醒,也願意看到朋友。
哦,對了,他還說,他希望把自己的壓抑在心中的秘密,透露一點給好奇的人。
”
姬長空喜出望外,急忙對淩天說道:“記住,進去之後,先拉近一點關系。
你是巴蜀族人,他的内心不會對你産生抵觸。
”
摩多尊者又道:“對了,他能說的問題可不多,殿下最好想一想,您最想知道的是什麼?
”
姬長空道:“其實,我們心中都有一個謎,摩多尊者,我要知道的跟你一樣。
”
淩天撓了撓頭,如丈二的和尚,怅然若失道:“不是,你們到底要我進去問什麼啊?
問的多了,要是他不說,這不是白白浪費機會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