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
每個層次都是為對應的強者準備的。
你若是凡人,那接觸的就是凡人。
你若是神武者,接觸的就是各國的征戰精英。
你若是仙賢,接觸的就是才貫淩雲的大師,當然,你也一定會遇到兇狠嗜皿的惡魔、刁鑽刻薄的妖族,以及,癡狂的方國部落,神秘的深淵騎士。
”
“努力修煉吧,興許有一天,你們也能幸運的叩開通往仙賢神聖世界的大門,那是一個光怪陸離、文明争輝的世界。
那裡充滿無數個可能、不可能,奇怪、不奇怪,合理、不合理,公平、不公平……那裡,玄如百寶箱,幻若萬花筒。
那裡……”
說到此處,古開陽的語氣逐漸軟弱了下來。
他的臉上漸露激情,一雙微靜的眸光中閃爍出激動跟倔強的波瀾。
空曠的山頂上,風雲變幻,霧霭飄渺。
每個人都感覺自己深處雲端,似乎他們隻需要伸手就能夠觸碰到氣刻才鑄的神壁聖堂。
在靜默跟壯志的複雜心境下,學員回到了文淵閣。
姬長空的宿舍位于文淵閣的後院,正式成為這裡的學員後,面對的夥伴就增多了。
已經不單單是之前那些一起參加訓練的新成員,而是跟整個文淵閣的全部學員一起合練。
确切的說,這樣并不公平。
正如古開陽說的那樣,隻要進了這個門,就得面臨殘酷的壓力。
想要擺脫困擾,那就要盡快的跟大家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姬長空如今的狀态,談不上境界。
反觀關雲飛,正在慢慢的凝氣。
之前的霍玄庭也是凝氣境,不過那貨明顯沒有活學活用,而且憤怒戰勝理智,這才給了姬長空上位的機會。
如今,在學院中。
姬長空算是最為弱小的學員,也是古開陽口中所說的那個需要被強者憐憫關照的弱者。
這種指桑罵槐的嘲諷,姬長空自然知道。
宿舍内,陳設簡約,隻有一張坑窪不平的石床,通過睡眠,來刺激穴位跟經脈。
還有一個書架,擺放着一本《千珏洗髓經》,書籍破舊,邊角泛着黑色的毛邊,顯然,已經被人翻閱多次。
而且每個學員的宿舍都有類似複本。
《千珏洗髓經》是各大帝國文院通用的内功心法,其重要性貫穿整個神骨段,從第一重煉體境到第八重易筋境。
從一而終的指導跟糾正修煉的精要步驟。
這門内功心法囊括了煉體、運氣、辨力、靜動、坐卧等等學說。
姬長空打開心法範本,第一篇說的是便是簡單粗暴的‘開磚裂石’,鍛煉筋骨,增強力量。
的确跟煉體的境界很搭。
第二篇概述,似靜而動,似動則靜的坐卧法決。
有精要四十九字:“舉足齊眉身形固,心無雜念守空谷。
閉口藏舌息随鼻,雙手扼腹氣旋及。
”這就是坐卧養氣的姿勢跟要領,用鼻息喚氣,守護心神,氣旋丹田。
第三篇是五運六氣以及大小周天的法決。
這篇有點玄妙,闡述修煉者在五行‘金木水火土’,還有周天六大節氣‘風火熱濕燥寒’之間互相推移的運氣法決。
主要說明,運氣的方法不是固定的,而是随着天幹地支的影響而變化的。
其中的要領過于複雜。
終歸而言,大道簡至,每個人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運氣之法。
姬長空抓住有助于修煉的前三篇看了一遍,似懂非懂,有些地方跟他的理解存在着很大的出入。
他把書仍在一邊,盤膝舉足,遵循坐卧之法,閉目凝神。
石床的犄角下,笨笨眯着眼,安詳的躺在竹簍書包中打着小盹,不時睜開亮晶晶的眸子對着四周偵查一番。
姬長空照着心法打坐,沒有感覺到有任何明顯的氣息流動,甚至連氣都感覺不到。
他隻覺得,自己的是一個整體,單獨的髒腑跟氣管的感受,壓根就沒有。
唯一能讓他感到詫異的僅僅是小腹有點輕微的發熱,不知是心裡暗示的作用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他剛要深入探究,門外就傳來關雲飛的話音。
姬長空打開房門,關雲飛站在門前左顧右盼了一陣,然後飛快的閃身而入。
“累,太累了。
今天跑的我腿都快斷了。
你的傷勢沒事吧?
”
姬長空笑道:“我能有什麼事。
不過,我覺得那個古長老對我有意見啊。
”
關雲飛幹笑幾聲,指着姬長空道:“行,還算你小子有點眼光。
他何止對你有意見,要不是有諸葛大人約束,那個姓古的老東西都敢謀你性命。
”
姬長空會心笑道:“哈哈,這就是一物降一物。
我一無所有,反而無牽無挂。
他身為長老,行事舉動必然是思慮多端。
他顧慮的東西越多,受到的牽制就越大,到最後不過是作繭自縛,看起來,他是不敢拿我怎麼樣的,頂多就是攜私保護,像今天一樣,訓練的時候夾槍帶棒,笑裡藏刀。
”
“嗯,這我也不擔心。
我現在倒是真的為你的安全着急啊。
你今天為什麼不聽我的勸告,要惹那個瘋子?
”
姬長空略一斟酌,便知道關雲飛說的那個人就是那個自稱什麼爵爺的家夥。
當即反感的說道:“他很了不起嗎?
既然入了文淵閣的大門,每個人都有希望提升境界。
等我修煉上去,我也不怕他。
”
靠!
你也不看看你自身什麼水平?
關雲飛心裡這麼想,嘴上卻道:“你想的太簡單了。
你點勝霍玄庭就已經惹下麻煩了。
如今,還得罪了左乘風,你闖下大禍了。
”
“關大哥,有那麼聳人聽聞嗎?
在文淵閣,他們敢出殺心?
開玩笑的吧。
”
“在這兒,他們自然不敢。
可你連續得罪兩人,算是自斷出路了。
”關雲飛惋惜的說着。
“哦?
此話怎講?
”姬長空眉梢一簇。
關雲飛攤手無奈的說道:“罷了,給你說個事情。
好讓你清醒一些。
今天那小子,叫左乘風,是常勝侯姬伯服的小舅子。
”
姬長空憤慨的說道:“外姓家奴都敢如此嚣張跋扈,看來還真是慣出來的。
”
“唉,他倒是沒什麼,可姬伯服的勢力在大周的影響力首屈一指,他率軍鎮守大周西北,緻使秦帝國的鋒芒在八年間不能東進一步。
憑此,姬伯服名噪一時,被封為常勝侯,大有跟我們社長分庭抗禮的意味。
就連丞相都對他惟命是從。
一文一武,兩大氏族幾乎做空了大周的半壁江山。
而文淵閣學子的出路隻有兩條,步入軍旅或者在朝為官。
你同時得罪,豈不是隻毀前程?
”
姬長空聽的怅然若失,他想的太單純了,來這裡求學的人,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嗣。
一個個背景很深,後台很硬。
與其說這裡是文院,不如說這裡就是一個充滿皿腥跟腌臜的小朝廷。
或許,就連諸葛雲那樣的學院掌門都隻能在強大的派系中間,互不招惹保全自身。
“時間不早了。
我該回去了。
”關雲飛開門,頓住腳步,轉身,忌諱莫測的提醒道:“你得防着左乘風對你出手,一旦他要對你發難,不要過分糾纏,直接往長老殿跑。
知道嗎?
”
姬長空已是冷汗滲袍,茫然道:“不是,在文淵閣也得防着?
”
“不,在任何時刻都得提防。
你不知道,左乘風那小子TM的就是個瘋子。
”
關雲飛離開後,姬長空郁悶的坐下,自言自語道:“靠,難道我真的惹了不該惹的人?
”
笨笨似乎看出了姬長空的不安,她喵的叫了一聲,跳上石床,萌寵的用腦袋杵着姬長空的手臂。
姬長空伸手摸起了貓頭,這貨才安靜了不少。
姬長空凝視着貓咪,隐隐覺得,這個家夥不簡單。
昨天襲擊霍玄庭的那一下,他都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再加上,之前他懵懂狀态的時候,突然聽到的那個小蘿莉的聲音。
讓姬長空更加确定,這貓,有可能是一隻神貓。
哎呀,要是對付左乘風的時候,這貓能夠幫我就好了。
嗯,我得對她好點。
姬長空想着,不停的撓着貓咪的脖子,自信心爆棚的說道:“嘿,左乘風是吧?
你給我等着,我的貓有一百種方法打爆你,而你卻拿我無可奈何。
”
喵……笨笨豁然昂首闊兇,毛茸茸的兩腮高高鼓起,洋溢出自豪的姿色。
“呦呵,你這家夥,還成精了啊。
這麼聰明的貓,那小娘們居然叫你笨笨。
”
貓咪突然闆起臉,圓丢丢的眸子也凝成了三角狀,不悅的轉身,躍入竹筐内,再無動靜。
“呦,果然是姑娘情深啊,一句不中聽的話就不理我了?
”姬長空貓着腰湊到‘書包’旁,伸出手指挑逗道:“看你肉滾滾的樣子,不如叫胖胖吧,胖胖可愛,再不濟也比笨笨好聽啊。
笨笨是笨蛋的意思。
”
嗷!
貓咪委屈的叫了一聲,蜷縮身形,不願意繼續搭理這個壞男人!
“那球球呢?
”
“啧,繡球咋樣?
有芊芊少女的尊貴雍華,還有一點巾帼英雄的責任擔當。
這個不錯,比笨笨好聽。
就這樣定了,以後叫你繡球。
”
貓咪一聽,腦袋探出了竹筐,嬌滴滴的叫了起來,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