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空的長槊護盾,抗性大減!
他奮力推出,為自己争取了瞬息之機。
閃身避開那猩紅貪婪的魔龍。
轟隆!
魔龍勢如破竹,沖破了城門!
城門開了!
牧野城的城門過道,都被轟的遍地狼藉。
城上的碉樓,淩空塌陷。
上面守護的士兵,在亂石跟建築材料的廢墟中,傷亡慘重。
“尼瑪!
什麼魔法,這麼變态!
”看傻眼的姬長空,來不及多想,急忙躍起,順着城池的裂縫進入城内。
幽靈老巫滿意的看着自己法術帶來的毀滅效果,她收起藤杖,閃爍中,掣退數千米之外。
到了北軍的先鋒大營,目光冰冷如霜,聲嘶力竭的喝道:“先鋒官,如今城門已破。
如果再獻不上姬長空的人頭,你就死定了!
”
昨日大戰,損兵折将的先鋒官,信誓旦旦的說道:“總管尊者盡管放心,這一次末将定然一雪前恥,末将願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擔保,必定獻上魯王首級。
”
老巫目光中閃爍出鮮紅跟墨綠色的光焰火苗,她咄咄逼人的說道:“老生要的是他的首級。
營内五萬大軍全部交由你支配,如果失敗。
即便你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值姬長空的那一顆!
”
先鋒官聞言,膽顫心驚,當即領命,帶着士兵倉惶離開大營!
“集合,全軍集合!
”北軍先鋒将軍焦急的咆哮着。
于此同時,牧野城内,姬長空也傳着這樣的聲音。
“集合!
皮皮格長老!
你對這裡的河流走勢很熟,你就帶着大家安心撤退吧。
”
“蘇燦,瓦崗,你們跟皮皮格長老離開此地。
”
“左兄!
牽連你了。
你也快點離開吧。
”
“兄弟們,離開這裡!
免得招來殺身之禍!
”
……
左乘風笑道:“走?
走得了嗎?
怎麼大的事情,你不用自己扛的。
我左乘風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
你想要當英雄,可以。
但是你還無權替我做決定。
”
蘇燦也道:“就是,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倒不如一起攜手,殺他一個痛快。
否則,死不足惜。
”
“對,蘇将軍說的沒錯。
承蒙王爺擡愛,瓦崗誓死追随王爺。
”
姬長空一聽,不耐煩了。
他說道:“什麼死不死的?
都死不了。
你們按照我說的去做。
”
衆人一時無語。
皮皮格站出來說道:“王爺說的不錯,他已經為大家安排好退路了。
”
左乘風冷笑道:“不是走投無路了嗎?
棺材都打造好了。
”
皮皮格老成在在的笑道:“沒錯,你說的就是那些棺材!
”
“嗯?
”衆人猶疑,突然,左乘風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說,那些棺材不是為死人準備的?
”
皮皮格道:“對,也不對!
之前的那一批棺椁,就是為死人準備的。
沿着江河順流而下,勢必會引起敵軍的盤查。
他們查過之後,發現都是屍體。
就不會再對我們引起懷疑了。
”
姬長空一旁附和道:“這是擾人耳目,趁機脫險的一個好辦法。
時間緊急,你們現在就快去準備吧。
你們進入棺椁,會有百姓給你們披上荒帏,順着江河直下。
等到了安全地點,你們便鑿棺而出。
離開這兒之後,各回各家吧。
”
“王爺,您難道不在繼續戰鬥了嗎?
”
“戰?
”姬長空沉默半晌,他想起希淩雪曾經說過的話。
這個世界需要改變,但不是憑借殺伐果斷的霸王之道,而是以道統廣鑄的德世之道。
他現在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重陽将至。
他得去巴蜀,尋找傳說中仁王寶藏,也就是武王龍藏的文明遺迹。
“不戰了!
皿雨腥風換來了什麼?
換來了大周的日益衰落。
我們現在就是在内鬥,在消耗實力。
可憐大周北軍,竟會成為亡靈族人手中的尖刀,刀刃對準我們,這等戕害,也是時候該終止了。
皮皮格長老,快讓大家上路吧。
遲則生變,北軍應該很快就會攻城了。
”
“諸位,請随我來吧!
”皮皮格頭前引路,身後無人追随。
姬長空怒道:“你們還等什麼?
快走啊。
”
“我不走!
我還是那句話!
你要當英雄,我左某就當枭雄!
”
“對,我也不會離開!
哪有王爺獨當一面,當屬下的溜之大吉的?
不走。
”
姬長空面色凝重,也頗為感動。
他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一戰,要是迎戰,很有可能都得犧牲,進入萬劫不複之地。
若是金蟬脫殼,則能夠保存實力,我們也可以卷土重來。
龍騎軍跟骁騎軍就剩下這麼點人了。
給大周留下點火種吧。
小不忍則亂大謀。
時間緊迫,這是命令,誰敢不從,本王以違抗命令之罪處罰!
”
此言一出,群情振奮。
誰也不敢耽擱。
一個個唉聲歎氣,捶兇跺足,自責不已。
“走啊!
”姬長空咆哮道。
言語之下,露出英雄氣概的無奈,也有壯志未酬的傷感。
以蘇燦為首的将領,下到士兵,紛紛抵膝而跪。
躬身禮拜道:“王爺在上,請受末将一拜!
”
姬長空眼眶濕潤,似有東西在眼眶裡面打轉。
他不敢面對這等場面,轉過身去,甩袖決絕的說道:“你們,快走!
”
皮皮格長老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英雄沒有不聚的情誼!
衆位都是忠勇之士,老朽為之感惜。
倘若老朽有子如此,牧野城又何必會淪落到如此田地?
嗚呼哀哉,痛惜惋惜。
魯王仁慈,又且悍勇。
如此愛兵如兄,愛民如親之人。
當真是天下為将者的楷模。
有将如此,你們應該感到自豪。
諸位,現在當務之急,是遵從魯王的号令。
何為英雄?
英雄便是能屈能伸,英雄應該有遠見卓識。
所以,諸位就随我來吧。
”
姬長空道:“沒錯,待到時機成熟,我等兄弟自會有重聚之日。
快快離開。
”
言語之下,難舍難分。
惺惺相惜,英雄互惜。
将士們起身,神态落寞的背道而馳。
左乘風面色僵硬,似要哭,卻顧忌顔面,終究忍了下去。
姬長空喝斥道:“你怎麼不走?
”
左乘風笑道:“我又不是你的親兵,你就不用拿那些來要挾我了。
”
“可你是大周的官員,論官職,本王高出你許多。
在軍中,你隻不過是監軍,你也得服從本王的号令。
”
“哈哈,那你就把我當做一個叛軍來對待吧。
”
“你……”姬長空頓時被嗆的無語了。
左乘風取出那三枚玉露丹,一口全部服下。
運轉内息,身上真氣鼎盛,罡氣纏繞。
他說道:“魯王,還等什麼呢?
我們現在就該為那些士兵擔當好保護的重任。
”
姬長空苦笑着,心中五味雜陳。
他上前拍打着左乘風的肩膀,張開雙臂,給予彼此一個鼓勵的擁抱。
“好兄弟!
不打不相識,從此以後,我姬長空就有你這個兄弟了。
”
左乘風抑制不住眼淚,擠出淚水,旋即低頭擦拭。
故作鎮定的說道:“我可不願意跟你做兄弟!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打敗你。
”
“哈哈!
好!
活着,活下去!
不然你可真不會有挑戰我的機會。
”
“你也是!
否則,我找誰去挑戰?
”
兩個人對視一眼,相視大笑。
橫刀躍馬!
直朝牧野城外奔去。
……
上萬隻船棺浮遊而下,長江水流上,全部嶄新的棺椁覆蓋。
一座接一座,一艘連一艘。
途徑日落峽谷,被隐秘埋伏在兩岸山脈中的北軍哨兵發現,他們彙報給負責的兩位将軍。
神秘女人已經下令,不許再靠近這條江河。
但是将軍們卻不以為然,因為他們熱衷于看到敵軍的屍體順着江河漂流而下,當然,船棺越多越好!
北軍将領走到山崖前,居高臨下俯視,笑容滿面,樂開了花。
隻以為牧野大軍已經被斬殺殆盡,從昨天到現在,相加起來有三萬座船棺,換而言之,就是三萬多具屍體。
而牧野的守軍,也不過三萬之衆。
其中一位将領捧腹笑道:“哈哈,如此一來,我們這邊豈不是可以歇息一下了?
牧野那邊,敵軍一個人都不會逃出來的。
我們這一關,估計沒有人前來闖關了。
”
另外一位将領道:“唉,不可放松警惕。
如今關内侯已經陣亡,我們歸齊王殿下調遣。
齊王可不是好惹的,他不會跟關内侯一樣放任我們的。
所以,我們還是要小心謹慎為妙。
”
“嗯,此言正合我意。
走吧,我們去伏擊圈,就算發呆也要按照軍令行事。
這樣即便跟齊王的判斷有出入,他也怪罪不到你我頭上。
”
“善也!
”
……
此時牧野城外,北軍的先鋒将領已經集結重兵,到達城門外。
牧野城門已經被摧毀,先鋒官高舉戰刀,發起總攻的命令。
士兵們奮勇争先,朝着城門沖去。
正當此時,城門方向上,姬長空禦馬騰雲而出。
卻是踏雲駒!
姬長空在前,左乘風在後。
兩人同騎一馬,卻如流星閃電一般,踏雲駒所過廢墟,如履平地。
确切的說,是騰雲掠地電閃奔馳。
姬長空持槊,宛若手中擎着一道閃電的青銅鞭,猛沖之下,毫無阻礙。
前方沖來的騎兵被長槊蕩飛,而步兵,更是如同破銅爛鐵一般,被朝着兩邊挑開。
後面的左乘風,左臂發出碧綠的金屬氣勁,他助力姬長空橫掃兩側的攻擊。
兩人如同承載雲炎的天神騎士,竟在密如鐵通般的北軍大軍陣型中殺出一條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