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這是生死一戰。
你們都是我大周的好男兒,内有奸後亂政,外有叛軍橫行。
身為龍騎禁軍,清肅朝堂,絞叛除惡,就是我們的職責。
你們準備好了嗎?
”
姬長空的話,讓大家紛紛一怔,他們知道,等下就得投奔鬼門關。
一路閃電襲殺,他們當中已經戰死一半兄弟,幸存的人能活到現在,已經足夠令世人刮目相看。
很快,大家斬釘截鐵的說道:“萬死不辭,萬死不辭!
”
姬長空呵呵笑道:“戰争,總會有人犧牲。
不過,你們誰都不會死。
”姬長空順着龍騎軍的縫隙,看到身後殺氣騰騰的追兵,不緊不慢的對其中一位幸存的偏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
士兵面露感動,恭敬回道:“回禀将軍,末将沒有名字,隻有綽号,瓦崗!
”
姬長空指着一名體力尚好的士兵問道:“你呢?
你叫什麼名字?
”
士兵忐忑的回道:“小人名叫李達。
”
姬長空說道:“瓦崗,本将現在命令你,帶領一百騎兵,攻襲右側。
記住,距離右側叛軍二百米時,向中間靠攏。
”
瓦崗持槊,凜劍扼拳,道:“末将領命。
”
姬長空又道:“李達,你帶其餘的兄弟,攻擊右翼。
距離叛軍二百米的時候,就往中間趕。
不許戀戰!
”
“末将遵命。
”
分配好一切後,姬長空目光灼灼的看着地方軍陣。
剛才他在心中已經默默演練了數次。
别人看的是不動的長陣,姬長空看的變化的動态。
所謂一字長蛇,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按照常理,姬長空若是進攻左翼,在他尚未到達之前,對方的右翼就開始了迂回。
反之,他進攻右翼,對方的騎兵也會快速迂回。
進攻中路,對方的騎兵跟步軍同時從兩側包抄。
這三種情況,都是被包圍的下場。
姬長空提前窺測出此中機理,他自然不會傻到拿着剩下這些人的小命去玩完。
現在,他分開三路攻擊,就是擾亂敵人的判斷,讓敵人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預判他的真實意圖。
安排好一切好,姬長空下令出發。
一如既往,他率先力踹馬镫,對着叛軍的段步陣掠殺了過去。
将台上的張鐵豹,看到龍騎軍的攻擊路線,狂妄大笑。
他非常清楚,要破一字長蛇陣,隻有強攻或者智取。
所謂強攻,便是以數倍的兵力全線壓上。
智取便是打蛇七寸,也就是尋找最為薄弱的地方,集中全部精銳兵力猛攻一點。
在此之前,張鐵豹已經見識了龍騎軍的破防能力,故而他将步陣的層次加多,迎面看似長蛇,若從邊緣看,步軍超過三十行。
這也是他可以毫無顧忌的派陣的原因,因為,他知道,龍騎軍的後勁不足了。
姬長空安排的攻擊路線,在張鐵豹的意料之中。
他沒有絲毫的驚詫。
一字長蛇陣是他賴以成名的軍陣,他曾靠着這個軍陣,從一名校尉,一路跻身于上官羽麾下最為得力的先鋒将軍之一。
足以說明,張鐵豹對一字長蛇陣的精髓是存乎一心的。
他認為,普天之下,他的軍陣所向披靡,能夠無敵于天下。
他認為,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會尋找出破陣之法。
鼓聲高振!
步軍看到三路來襲,沒有變陣,直接緩步迎戰。
事實上也無需變陣,龍騎軍如強弩之末,戰力分散,純粹是找死。
“哈哈,來受死吧。
大周精銳中的精銳。
就用你們的鮮皿來為本将軍的前程鋪路吧。
”張鐵豹狂笑不已,在他看來,那二百名龍騎軍,就像兩百個即将下地獄的可憐蟲,毫無生機可言。
然而,狂妄之人,必有其無知之處。
張鐵豹的笑聲,随着龍騎軍的突然變化,戛然而止。
如他所想,龍騎軍中路的攻勢沒有停下,可是左右兩路龍騎軍豁然停住,一左一右,朝着中間彙集奔去。
看到此時,張鐵豹愕然結舌。
就連步軍長陣的士兵都有點手足無措。
輕騎兵奔襲,兩側距離中間大約百米,轉瞬間,兩列龍騎軍跟姬長空合兵一處。
如來自不同方向的三道利箭,直接沖向正中。
速度之快,距離之短。
張鐵豹看懵了,對方進攻路線發生的變化,他萬萬沒有想到。
而此時,長蛇陣想要變陣,從兩側迂回合圍,已經沒有可能。
龍騎軍輕騎怒馬,而且數量少。
因此能夠在快速行進之間改變戰術,長蛇陣雖然壯觀,可人多,行動遲緩,又是兩萬人的大陣,行動起來,極為麻煩,而且耗費時間。
這就是姬長空用輕騎的效果,唯快不破!
當速度快到讓對方措手不及的時候,一切排兵布陣,都會成為戰争的累贅。
當沖擊變得無人可擋的時候,長蛇陣也不過如此!
呲!
呲!
噗呲……
長槊掠過皮甲,刺穿人體的聲音,像是靈魂在跟這個世界做着最後的告别,在恐懼的陰影中禱告,在死神的威能中忏悔。
防護能力極差的步兵,被姬長空一槊穿透三人,根本不帶任何慘叫,甚至連悶哼都沒有。
然後就被跟槍挑柿子一樣,橫空甩到步陣後方。
屍體咚咚的撞在步軍頭頂。
姬長空長槊飛舞,如風火輪一般,閃爍着凜冽絕決的寒芒,兩丈之内無人能擋其鋒,皿濺沙場,殘骸騰飛,在那些且戰且退,防線逐漸松弛的步軍眼中,姬長空,這個人……就是惡魔!
來自地獄的……惡魔!
姬長空沖擊,勢如破竹,兩隊龍騎軍左右突殺,三十行的步軍長陣,風雨飄搖。
戰場上,士兵多如牛毛,可細心看去。
一個個如過江之鲫,就是圍繞在龍騎軍的四周,舞槍弄棒的瞎咋呼。
沒辦法,誰他娘的想上去送死啊!
裝也要裝出個樣子來。
這樣才能避免後方督戰的領導把鍋甩在他們這些士兵的頭上。
所謂,兵敗如山,其實說的就是氣勢。
氣勢一萎,不管有多少大軍,都注定是一個山嶽崩環的悲慘結局。
看起來,一場規模宏大的戰争。
其實,就是一場局部的戰鬥。
以姬長空為首的龍騎軍,尋找一跳路線猛攻。
真正擋在他們前面的也就三十來行,二百人不到。
至于其他的士兵,完全被輕騎切割成兩大片。
哪個步兵找死,會把自己的腦袋伸出去讓對方的長槊劈成糨糊?
沒有!
左翼的騎兵,在動亂中,連核心戰場都進不來,可想而知,後方追上來的重甲鐵騎跟盾牌兵,連龍騎軍的馬屁都聞不到。
刷刷點點,征戰美如畫!
姬長空開辟道路,無疑給其它龍騎軍增加點點滴滴的信心,讓所有跟随者們士氣高漲。
閃電破襲!
宛若一柄尖刀貫穿了厚實的盾牌,不管盾牌如何收縮、擠壓,也注定無法改變,中間有一道縫隙的事實。
姬長空跟龍騎軍追逐的就是那條‘縫隙’,能夠沖出升天看到希望的‘縫隙’,能夠擒賊斬将,反敗為勝的‘縫隙’。
叛軍一片片的倒下,即便,龍騎軍隻剩下百人不到,卻還是不可一世,不可忤逆,更不可阻擋的惡魔。
叛軍中,膽怯者,卸甲而遁,棄盔而逃。
張鐵豹厲聲訓道:“不要退,不許退。
膽敢後退着,殺無赦!
”
那些士兵,肝膽欲裂。
哪裡還管的了那麼多。
“給我宰了他們。
”張鐵豹一聲令下,站在将台下的幾名偏将,提刀上前,寒光乍閃,手起刀落。
幾顆人頭應聲落地,轱辘辘的滾在衆人腳下。
那些士兵,面色如霜,吓得魂飛魄散。
隻聽偏将一身喝,那些逃竄的士兵掉頭便往回跑,刀也不拿了,戟也不要了。
随後,就迎來了龍騎軍的猛烈突刺。
姬長空持槊橫掃,隔着七零八落的叛軍,他對其他龍騎軍喊道:“不要戀戰,随我直取那主将。
”
張鐵豹聞言,氣的臉頰橫肉猛搐。
四位偏将見主蒙羞,狠狠主動請纓,殺了上去。
姬長空如今成為張鐵豹最為擔心的一個環節,為了徹底杜絕後患,他把自己的二百名私人衛隊也全部壓上。
龍騎軍殺到了中軍,距離将台,隻有百米之遙。
囚籠車中,蘇燦見此豪舉,心中對那龍騎将軍極為仰慕。
同時也不忘記譏諷張鐵豹一番。
蘇燦掙紮着,哈哈笑道:“叛軍先鋒正印将軍,依我看不過如此!
居然被一個無名小将軍連破六陣。
蘇某征戰多年,也沒有蒙受那等屈辱,頂多就是被你抓去,可你還無法破城。
而你呢?
中軍跟後軍五萬之衆,被區區五百人不到,殺的亂作一團。
哈哈,不知道,上官羽知道後,該如何處置你呢?
”
“哼,手下敗将休要恬躁。
待本将軍親手斬殺那敵軍小将。
”張鐵豹扔掉梆錘,提起混鐵棍,跳下将台,身形一閃,跨在戰馬之上,驅馳如電,激入人群。
四偏見,二百名先鋒近衛!
如狼似虎的撲上過來,不利的局面朝着姬長空這邊傾斜。
力透汗衫的龍騎軍,很快被壓制,力不可支,落于下風。
那二百零四人,可以說是張鐵豹的核心戰力。
出手招招緻命,狠辣刁鑽。
雙反隻是戰了一個來回,龍騎軍仍能屹立者,已不到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