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一路快速的開回了警局,随後沈歡從警車上下來,然後被抓緊了審訊室之中。
警局的詢問室内燈光刺眼,沈歡坐在一張審訊椅上,雙手被反铐。
一名穿着警服的警察坐在審訊桌後,扯開領口的扣子,看着沈歡滿臉嘲諷,說道:“小子,你不是很能打麼?
怎麼現在慫了?
趕緊交代你的問題,争取寬大處理。
”
沈歡臉上卻依然平靜如水。
他的眼光掃過另外兩名陪同審訊的警察,看到他們眼中的漠然與戲谑。
“我交代什麼?
我做錯什麼?
”沈歡活動了一下肩頸,微笑說道。
坐的時間稍長,沈歡就會疲勞,自從受傷之後,狀态便江河日下,看來得抓緊時間恢複。
“小子你真會裝傻。
你廢了任少,威脅任書記,還能笑出來?
”審訊的警察搖頭冷笑着說道,“你猜猜你會怎麼死?
”
沈歡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色,随後面容冷冽,“不如猜猜你會怎麼死?
”
“哈!
哈!
”那個警察誇張得幹笑兩聲,從桌子後面繞出來,走到沈歡身邊,低頭靠近他的耳朵壓低聲音道,“你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到了這裡,你還嘴硬?
”
沈歡輕輕吐出一口氣,吹走了面前飛舞的一隻蒼蠅。
然後看着他略微扭曲的臉,淡淡說道:“恰巧相反,我并不這麼認為。
另外,我很生氣。
”
警察面色一變,臉上瞬間表情精彩至極,然後轉為猙獰,他高高舉起警棍,惡狠狠道:“我也很生氣!
”
警棍呼嘯而下,卻在中途硬生生停住,警察臉色劇變!
沈歡的一隻手如同鐵閘一般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手一抹,警棍就換了主人。
“不好意思,您的警棍脫手了。
”沈歡不動聲色得将警棍塞回到對方手中。
後者大驚失色,沈歡是如何解開手铐的,他竟然一無所覺。
聯想起在老徐家樓下沈歡的做派,警察打了一個激靈,灰溜溜退回審訊桌後面。
沈歡揉了揉手腕,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指着面色蒼白的警察淡淡說道:“你!
把任長城叫進來。
”
那名警察此刻黑着臉縮在座位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聽到沈歡的吩咐,羞怒中,向陪同辦案的警察喝道:“沒聽見麼,去請任書記。
”
躺槍的小警察無奈,徹底被鎮住了,低着頭出了審訊室,迎面就看到任長城疾步敢來,臉色陰沉。
“裡面審得怎麼樣?
”任長城剛從醫院回來,他兒子任飛的情況很不好,這讓他心頭一陣憤怒,還沒來得及進監控室,直接奔着審訊室走來。
“他……自己打開了手铐”報信兒的警察滿頭大汗,“他……還請您進去。
”
“什麼?
你們都是吃幹飯的,他竟然還能自己打開手铐?
”任長城聽到小警察的回答,暴怒的說道。
而後雙眼眯起,忽然冷靜下來。
幾秒種後,他轉頭向跟随身後的幾名持槍武警說道:“如果嫌疑人反抗……就地擊斃。
”
沈歡穩穩坐在椅子上,四名武警子彈上膛嚴陣以待,任長城則看不出喜怒哀樂。
“姓名?
”任長城看着縮在一邊的審訊警察,心中罵了一聲廢物,決定親自審訊。
“任長城!
”沈歡忽然開口說道:“我現在有點可憐你。
”
“什麼?
”任長城一愣。
“我覺得與其你現在在這裡跟我磨嘴皮子,倒不如趁着還有點時間,趕緊打個電話,跟親朋好友道個别。
”沈歡擺弄着襯衫袖口,輕輕拍掉上面的塵土印記。
“呵呵?
”任長城不愧是久居高位的人,心中怒極,臉上卻不行于色。
他幹笑一聲後說道:“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嚣張的人,隻可惜,我不管你背後是誰?
我不會放過你。
”
像是聽到了最新鮮的段子,沈歡開心得笑了,幾秒種後,他微笑着盯着任長城一字一句說道:“白――癡。
”
“找死!
”任長城再也無法保持鎮靜,腦子裡閃過幾乎終身殘疾的兒子,怒氣爆發,從肋下掏出手槍,指着沈歡,一步步走了過去。
沈歡揚了揚眉毛,靠在椅背上,直視着任長城,微微搖了搖頭道:“你沒救了。
”
任長城面容驟然猙獰,正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住手!
”
任長城回過身,身體明顯一僵,有些吃驚的問道:“劉遠圖?
”
雖然劉遠圖是區委書記張恒的秘書,可是這裡是公安局,他也是市委領導,根本不懼怕。
不過他倒是好奇,劉遠圖來的目的,難道說,是跟這個沈歡有關系的嗎?
不過這一次,哪怕是硬頂書記,他也在所不惜!
哪曾想,劉遠圖壓根就沒有看他,而是側過身子,沖着外面的人說道:“諸位,裡面就是任長城!
”
随後,在任長城震驚的目光之中,幾個身穿類似制服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沖着任長城微笑着說道:“任書記,現在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請跟我們走一遭吧!
一旁的任長城此刻卻如遭雷擊。
因為來的人,赫然就是檢察院的人!
而需要檢察院配合的案子,難道說已經立案了嗎?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雙規那麼簡單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任長城顧不得許多,大聲問道。
“怎麼回事?
簡單來說吧,任書記,您的案子發了,您被捕了!
”劉遠圖這時候冷聲的沖着任長城說道。
“劉秘書,這裡面一定有誤會,我要向李書記彙報。
”任長城猛然反應過來,拉住劉秘書,尋找哪怕一絲翻盤的希望。
“抱歉,李書記不會見你的,而且任書記你應該明白,連紀委的人都沒有出現,你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
”劉秘書這時候淡然的說道,居高臨下的看着任長城,曾幾何時,這個需要自己仰望的人,如今卻變成了階下之囚。
而任長城,此刻面如死灰。
沈歡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前探,看着任長城淡淡說道:“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
“我......我要打個電話!
”任長城咬着後槽牙這時候故作堅挺的問道。
他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沈歡搞的鬼了,可是他還有底牌,他還有一個誰都不知道的關系,能量大的足以保住他!
而劉遠圖他們這時候卻将目光轉向了沈歡,雖然不知道沈歡到底是誰,但是他們已經猜到了,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青年!
“随便打!
”沈歡從椅子上站起,微笑平視任長城說道,“我最喜歡看人家掀開底牌,然後又無比絕望的樣子!
”
任長城劇烈得喘息着,他感覺沈歡的話有誇大的成分。
猛然,他掏出電話,用顫抖的手撥出了一個從未撥出的電話。
号碼的主人曾經許諾,會在關鍵時刻出手幫他。
而任長城也知道,号碼主人的能量通天。
如今,必須動用這層關系了。
沈歡雙手插兜,饒有興趣的看着任長城的做派。
電話接通,任長城聲音顫抖着聲音還沒有交代完,就絕望的看向了沈歡。
因為電話裡不待他開口,就傳出來一句話:“我一直在等你這個電話,我知道你會打給我!
但是這一次抱歉,對方的勢力通天,我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你好自為之!
”
聲音清晰得透過手機傳進了任長城的耳中,接着便是一陣電話挂斷的忙音!
“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要緻我們于死地?
”任長城這時候猛然間看着沈歡,悲憤的說道。
沈歡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寒聲說道:“當年你們貪污徐東的撫恤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把他們一家老小往絕路上逼?
”
“你給你兒子以權謀私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們把多少人往絕路上逼?
”
“放心吧,不隻是你,你兒子很快也會進去跟你團聚的,人,總是要對自己的錯誤負責的!
”
沈歡的話語,如同一把重重的大錘,敲擊在了任長城的心底,将他心裡最後的一絲僥幸期盼也敲打的粉碎!
任長城這時候則是徹底癱軟在地,一股腥臊之氣彌漫,他失禁了。
檢察院的工作人員則将任長城架了出去,而後劉遠圖來到了身邊的面前,恭敬的說道:“沈先生,您接下來還有什麼吩咐嗎?
”
沈歡想了想,輕輕地搖搖頭,然後雙手插兜,向門外走去。
隻是在出門的一刹那,他忽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麼,扭頭望向由于驚吓而渾身亂顫的那幾個警察,笑眯眯得說了一句:“你們說,我之前說的對嗎?
”
沈歡說完就走,而那幾個警察迎接陳隊長的是劉秘書陰沉的目光。
他們知道,自己這次站錯隊了!
不過他們隻祈禱,沈歡不要像對付任長城一樣,對付他們!
而沈歡在走出了警局之後,則是直接向着醫院趕了過去,他還要去看望住院的徐母,雖然已經安排張傑将他們送過去了,但是對于慶雲縣的醫療條件,沈歡并不怎麼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