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東海機場,繁忙的空港。
一架豪華的波音BBJ在天空中盤旋了一圈之後穩穩落在機場跑道的盡頭。
這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那一小部分人最喜歡的私人飛機型号之一。
每年僅僅養護費用就高達幾十萬。
三輛黑色的加長奔馳從特别通道開進跑道,直接停在了BBJ的下方。
艙門打開,一名迷人的金發空姐在門口做了一個延請的手勢。
首先走出艙門的是一名中年寸頭男子,黑色西服裁剪得體。
他一邊走下舷梯,一邊向四周掃視,關注各種細微的變化。
走到舷梯中段,他停下腳步,回頭向艙門望去。
一把碩大的黑傘撐開,遮住了上午去強烈的陽光,撐傘的是一名絕色黃種美女。
她撐着傘,露出白皙的手臂,她穿着淡綠色的高開叉旗袍,勾勒出她驚心動魄的兇前曲線。
風吹過,旗袍前擺微微飄起,女人似乎在雲霧之中,美極。
她的臉上還有未完全褪去的紅潮,有經驗的男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極樂之後的餘韻。
她輕輕夾了夾雙腿,媚眼如絲,朝機艙裡嬌呼了一聲:“傾天!
”
站在舷梯中段的中年人站的筆直,目不斜視。
艙門口走出來一個年輕男人。
他的身高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身材修長,比例完美,如果有漫畫家在現場,一定會喜歡男子這種七頭身的黃金分割。
他穿得很随意,上身是一件白色短袖POLO衫,左兇繡着米蘭某個著名時裝手工店的标志。
他的頭發不長不短,剛剛能遮住半個額頭。
他的眉毛又長又直,卻并不像大刀一樣銳利霸氣。
他的眼細長,卻比桃花眼多了一分剛硬。
鼻梁高聳,鼻頭的棱角分明。
嘴唇有些薄,讓人生出一種薄情寡義的觀感。
不過依然沒有人能否認他的英俊和糅合了邪惡的氣質。
他身邊的女人毫不掩飾對他的迷醉。
這個男人足以讓任何女人瘋狂,無論是他的學識,他的家世,他的财富,還是他在某方面的強悍能力……
這個男人叫葉傾天。
獨一無二的葉傾天。
葉傾天走到傘下,微微眯起眼睛。
正午的陽光雖然有黑傘遮擋,卻依然刺眼,他伸出了右手,金發空姐從艙内拿出了一副黑色墨鏡,恭敬得走到葉傾天的一側,小心翼翼替他戴好。
金發女郎這麼做,心甘情願。
如果能讓老闆高興,他一次的打賞就頂上一年的工資。
飛機下面三輛奔馳中,早就走出八個黑衣人,他們安靜得站在車門一側,在葉傾天帶上墨鏡的一刹那,八人一起躬身,齊聲說道:“少爺!
”
葉傾天緩緩走下舷梯,在坐進加長奔馳前,他對跟在身邊的中年人說道:“老四如果沒死,叫她來見我。
”
“是!
”中年人連忙躬身回應,然後立刻撥打出了一通電話,将這件事交代下去,接着鑽進第一輛奔馳中。
跟着葉傾天一起走下飛機的另外幾人,則坐進了第三輛奔馳。
這支豪華的車隊,向東海市區疾馳而去。
……
幾乎同一時間,沈歡接到了南宮絕打來的電話。
“歡哥,葉傾天回來了!
”南宮絕的語氣有些低沉。
雖然在東海的一畝三分地上他南宮絕沒什麼可怕的。
但是,葉傾天這次回來必然是雷霆萬鈞的态勢。
一場華夏最頂級三代之間的對決即将展開,東海将要迎來一片腥風皿雨。
稍有不慎,就會被卷入這個漩渦永遠無法擺脫。
沈歡淡淡說了一句:“這很好,想揍他的時候能直接找到人。
”
南宮絕:“歡哥……”
沈歡呵呵一笑:“把你的心放到肚子裡,這次你就别跟着摻和了。
”
電話另一頭的南宮絕一陣感動。
沈歡VS葉傾天,這種層級的交鋒所牽動的資源和勢力絕對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雖然目前沈歡看上去還是個保镖,但是隻要正面對陣,沈家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沈家的盟友也不會坐視不理。
南宮絕的家族其實一直是偏向于沈家的一支力量,沈歡也始終将南宮絕當做自己的兄弟。
這種狀況下,南宮絕一定會堅定不移得站在沈歡一邊。
但是他的戰隊卻會影響到葉家的判斷。
南宮家會被當成是沈家的鐵杆,被葉家毫不留情的打壓。
南宮家自然也有自己的反抗力量,不過如果正面對抗葉家,最後的結果恐怕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鹬蚌相争,反而讓漁翁得利。
沈歡自然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很幹脆得将南宮絕推了出去。
和葉傾天的官司是他自己的事情。
挂掉電話,沈歡把泰山叫到自己的屋子裡。
他泡上一壺上好的烏龍。
“泰山,是老家夥讓你來的,對吧?
”沈歡拿着紫砂壺在茶盅上來回掃了幾遍,這叫“關公巡城”,是功夫茶中的标志性動作。
泰山的眼神清明無比,沒有一絲一毫平日裡的憨樣,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沈歡搖搖頭道:“我當你默認了。
”他知道,泰山是不可能說出什麼的。
不管什麼理由,泰山這種軍方頂級人物能夠放下手頭的事情來到東海跟他每天閑扯,一定是有足夠份量的人授意。
憨,那是泰山迷惑敵人的假象。
如果火力全開,沈歡确定,自己即便能拿下泰山,也要在五十個回合之後。
沈歡也不追問,紫砂壺的壺嘴在茶盅上一下一下得點頭,少量的茶水倒進茶盅裡,這叫“韓信點兵”,可惜茶還是不能喝。
沈歡将這一波茶水倒掉,然後又開始“關公巡城”。
他低着頭,看着茶水流出,淡然說道:“老頭子說什麼了?
”
泰山伸手擋住了沈歡的壺,順手拿起一個小茶盅一飲而盡,絲毫不怕沸水的溫度。
“他說,隻要不出人命,随你。
”
沈歡眼睛一亮,笑容在臉上暈開。
泰山站起來,魁梧的身軀挪到窗口,他伸了一個懶腰,嘴裡咕哝着:“如果不是有任務,他們也會來。
”
沈歡正在倒茶的手忽然僵住了,他的視線有些模糊。
“他們”,是他的戰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他們”也是這個國家的寶貝,具備特殊能力的一群戰士。
“他們”同時也是高危從業者,所面對的危險遠超一般人想象。
而沈歡,就是“他們”的精神領袖,是他們的隊長,老大。
本來以沈歡的年齡,絕無可能率領這一群人。
但是沈歡沒有自恃身份,永遠沖在最前面,留在最後面。
是一場場皿與火的洗禮,讓沈歡逐漸奠定了不可撼動的位置。
沈歡的身份信息是國家最高層級機密。
葉傾天和沈歡不一樣,他們從十六歲開始,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一個出國深造,由海外而國内,手中資金雄厚,能人無數,黑白通吃,最後的目的依然很清晰。
一個年少入伍,憑借超越人類的能力,成為國家最銳利的矛,最堅固的盾。
如果可以,他願意在單純的軍旅中呆一輩子。
一個為人陰沉,手中握着龐大資源,視他人如蝼蟻。
一個面冷心熱,屈尊做美女的保镖,朋友紅顔圍繞。
他們過的是兩種生活。
沈歡從深藏的情緒中走了出來,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熟悉無比的号碼。
電話另一頭是一個蒼老的聲音:“臭小子,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
沈歡抽了一下鼻子,說道:“老家夥,謝謝你了。
”
“呀嗬?
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矯情了?
”另一頭的老人家大笑着拿沈歡開涮。
沈歡笑了笑說道:“小葉子回來了,我怕我一個人顧不過來。
”
對方沉默了一會說道:“我知道了。
”
沈歡接着問道:“你的病怎麼樣了?
”
“死不了!
”
沈歡輕輕吐出一口氣,說道:“等我恢複了,一定再走一趟歐洲,順便幫你把藥拿回來。
”
“得了吧,你的孝心我知道。
但是那個老不死的可不好對付,你這傷先養好,我們再從長計議。
放心,兩年之内,我真死不了。
”
……
挂掉電話之後,沈歡舒服得陷在沙發裡,而泰山則是抱着茶壺不放手,一杯杯自斟自飲。
但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十分融洽。
這是默契。
在以往的任務中,他們也曾有過這樣的閑暇時間,都會被用來恢複體能和異能。
泰山将一杯茶倒進嘴裡,摸了摸嘴角的水漬,開口道:“你打算怎麼辦?
”說着用下巴朝隔壁的方向點了點。
泰山指的自然是蘇黛兒,關于沈歡、蘇黛兒和葉傾天之間的事情,沈歡早已經和盤托出。
而這其中,蘇黛兒顯然很關鍵。
沈歡撓了撓下巴,遲疑道:“要不?
娶了她?
”
泰山的臉慢慢展開一個笑容,然後朝沈歡豎起大拇指。
“當當!
”敲門聲響起。
沈歡站起身打開了門,門外是蘇黛兒,面色蒼白的蘇黛兒。
“沈歡……”蘇黛兒的情緒明顯有些問題,她的眼神似乎沒有焦點。
“葉傾天回來了!
”蘇黛兒仿佛費了很大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沈歡靠着門框,微笑道:“所以問題來了,你是嫁給他?
還是嫁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