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時候會固執的做一些掩耳盜鈴的事,就像聶真真。
她以為她掩藏的很好,但當他狠狠的将她的愛意在她面前撕得粉碎,她才知道,她一點都不會僞裝!
就連她為他夜歸而留的那一盞燈裡都是她滿滿的愛,這些隻有深愛的女子才會為她的男人考慮的小細節,全都是她愛上他的蛛絲馬迹。
鐵證一般,讓她不得不低下她高貴的頭顱承認她對他――情根深種,無可自拔!
如果可以選擇,聶真真想她還是會點開那個對話框。
那時候,她收拾完課本準備休息。
韓澈正在主卧的浴室裡沖澡,離開的時候,她說還有份郵件要收,讓他别關電腦,韓澈就将電腦留給她。
她收好書包,點開郵箱,查收了同學發送過來的郵件,又将文檔打印出來裝訂好,準備關機。
電腦屏幕上叮當一聲響,彈出一個對話框。
韓澈的MSN沒有關,提示他收到一份新郵件。
一晃而過的提示屏幕,偏偏就被聶真真看見了。
如果她沒有看見,她絕對沒有可能點開那封郵件!
可哪裡有那許多如果,看見了就是看見了。
那一刻,她似被邪惡附體,“賀明彤”三個字像是緊箍咒般扼住她的腦門,雖然她已經盡量克制不去想她,可心裡的陰暗面在作祟!
指使她手指微移,鼠标彈跳間,就點開了對話框。
――這就是韓澈愛過的女人!
澈:
好嗎?
我這裡陽光很好,我坐在屋子裡,看着外面的大雪,太陽反射得刺眼,就連普通的泥牆也象玻璃一樣,反射着一世耀白的光芒。
可這麼亮,我卻還是覺得不夠明媚。
自從離開你,才發覺天空再也沒有明亮過,在我的指縫間透過的光線,翩跹翻飛,是黑白的光與影,雪地裡的腳印就像我們曾經的過往、烙印下的那些事!
我們在一起時,我覺得那是我們的年少時光,當我轉身才知道,那就是我的一輩子!
愛你的明彤
“愛你的明彤……”這五個字在聶真真眼前無限擴大,迅速占據了她整個腦海!
她不是傻子,雖是理工科學生,可這麼煽情的話,字字凝聚着深入骨髓的愛意,她怎麼會看不懂?
她明澈的眸中籠上一層輕煙,淡淡遮住琥珀色瞳仁中兩點殷紅的火光,股股脫脫。
這個叫做賀明彤的女人,明明還是愛着他的!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選擇離開他?
聽說,當時婚紗禮服教堂,所有和婚禮有關的事宜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着一對相愛的璧人牽手共赴禮堂,一切美得就像是童話!
可童話裡的公主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遁逃,沒有告訴任何人!
家人、朋友還有――深愛着的他!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聽說,他瘋了似了砸毀了教堂,昂貴的需要八位數字的潔白婚紗在他手中撕成碎片,他薄如蟬翼的愛廉價的抵不過一件有着明碼标價的死物!
聽說,從此天墨集團和賀氏企業從此勢不兩立,隻是因為她――盛世婚禮上的逃嫁新娘!
聽說,專情的他因為她縱身花海,所有女人在他眼裡淪為玩物,任憑這女人是嬌媚冷豔、成熟妩媚還是清純誘人,他隻歡不愛!
這些,那個叫做賀明彤的幸福女人都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吧?
如果知道,還會舍得離開他,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裡這麼久嗎?
“真真……”
韓澈的嗓音隔着書房在呼喊她,聶真真匆忙一動鼠标,慌亂的按下關機按鈕。
韓澈手上拿着毛巾擦着頭發,下身裹了塊浴巾正從門邊走進來。
看到聶真真還在手忙腳亂的收拾資料,譏笑到:“我看你是要準備拿特等獎學金啊!
”
聶真真認真的點點頭,眸光有些閃爍,韓澈發現了,不動聲色,可她卻不知道,她從那時候起就洩露了她的心思――她的芳心撒了一地,任他俯拾即是。
她認真的說到:“是的啊!
我的成績絕對可以拿特等的!
”
韓澈從頭上取下毛巾往她的頸項上一套,她被動的将身子貼上他,他身上的味道,她是越來越喜歡了,怎麼辦?
她是那麼害怕,害怕有一天,他不要她!
他的手不老實的繞到她身後,在她的頸項上摩挲,每次他按着她脖頸根處的第七頸椎,她就會仰着頭微張着唇瓣一副欲語還羞的模樣,從齒縫間發出一聲低碎的淺鳴。
現在他又這麼做了,她的反應和他預料的一模一樣。
“用不着這麼拼,特等是多少錢?
有這功夫多陪我兩次,我給你頒獎!
随你開價!
”
韓澈說着露骨的話,上下其手聶真真已是媚眼如絲,咬着下唇雙臂攀住他,書籍文檔散落了一地。
她再次被他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他反反複複的叫着她的名字,有一刻,她竟然在想,他是不是也曾這麼纏綿的和那個賀明彤在一起?
賀明彤和所有女人都不一樣,隻因為,她是他愛的女人!
所以,他對她應該也是不同的吧?
愛是需要有行動的,可是像他們這樣,就一定能産生愛嗎?
肯定不是,否則,韓澈愛上的人該有多少?
賀明彤不一樣,他一定視她若珍寶般小心翼翼,在乎她每個細微的感受,不像他對她。
她不懂,男人就是隻有在自己愛的女人身上,才會像隻不知餍足的禽獸那般失去理智和方寸,隻剩下最原始的渴望。
那一夜,她對他,從未有過的的熱情。
她知道,她在嫉妒,想要讓自己在他心上留下什麼,所以格外賣力。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上帝在造人的時候,明顯偏向男性。
像攜帶智慧的X染色體,男人承襲母親,就會聰穎舉世無雙,而女人,永遠達不到兩個極端,注定就隻能平平庸庸。
韓澈就是那擁有雙倍智慧X染色體的幸運兒,過高的智商讓他在面對情愛時同樣收放自如,前一天還對她予取予求的男人,可以在轉身後就再也不出現。
――聶真真已經連續一周沒有見過韓澈。
這期間,沒有電話,沒有短信,沒有郵件,甚至連小四都沒有再守在她家樓下。
他像人間蒸發了般,毫無蹤迹。
可是,聶真真知道,他沒有消失!
随處可見的報刊上還有他的新聞,電視上也有他出席簽署與市政合作項目的身影。
就在這一刻,天墨集團大廈一面牆大的LED顯示屏上,還有他列席市級政務會議的畫面,雖是列席,他卻像是主角一樣衆星捧月般被人們簇擁着,他談笑自若,說話依舊是滴水不漏,記者靠的他那麼近,他身邊卻似有銅牆鐵壁般,沒有任何人能左右他。
聶真真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來,她也想學學那些分外矯情的女生,佯裝在這裡同他偶遇,然後故作訝異的問他:“呀,怎麼這麼巧?
”
可她發誓,如果遇見他,她一定追到他面前問問他――他為什麼突然就不要她了!
這個想法靈光一現,她悲哀的想要哭出聲來!
原來――如此!
他突然不出現了,就是因為,他不要她了!
他狹長微眯着的雙眸在她腦中浮現,和眼前LED屏幕上衣冠楚楚的儒雅男子判若兩人。
他說:“有一點你要搞清楚,除非我放你走!
不然,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女人!
聶真真,你是我的,你沒有任何跟我讨價還價的餘地,除了你的身體,你沒有任何其他的籌碼!
聶真真,不要激怒我,老老實實的看着我,你也隻能看着我!
隻有我,最了解你的身體!
對,那一天,我是默許要放了你,不過,現在,我後悔了……遊戲重新開始!
”
她愛上了他設下的遊戲,他已經GAMEOVER了?
那她呢?
一個人逗留在這裡,還在等着什麼?
兩個人才能繼續下去的遊戲,她一個人怎麼玩?
她忘了問他遊戲規則,就這麼匆匆被他撇下!
不過就算問了又怎麼樣?
遊戲是他開始的,規則也從來是他說了算!
可是,這兇口針錐一般的疼痛,該怎麼辦?
她的眼角含着淚,為他綻放過最絢爛的笑容,猶如曾經盛開的薔薇,花期短暫,如今已然在她的淚眼中凋零,微風吹過還有屢屢殘留的暗香飄過。
也許是上天聽見了她的埋怨,韓澈一身筆挺的HugoBoss西服,在衆人的簇擁和尾随下從天墨大廈寬大的門邊走出來,一旁有人撐開傘舉在他頭頂。
聶真真疑惑的望向天空,下雨了嗎?
是啊,真的下雨了,她站在這裡兩個小時,竟然渾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