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小四和李欣陽一再申明強調,那些警察隻是例行問話,并不會傷害到袁夢,可是韓澈在警局看到人時,還是忍不住暴走。
袁夢和蘇杭被隔離開,分别接受審訊。
警員推開審訊室的門,袁夢縮在椅子上緊抱着腦袋,搖着頭直說着“不知道、不清楚”,在她對面的那個警員就很不耐煩的敲着手裡的筆,厲聲的喝斥着讓她老實交待。
“你TM跟誰在這兒撒野呢?
”
這場面直看得韓澈額前青筋直跳,眼珠子幾乎沒蹦出眼眶,上前一步,一把鉗住那個警員的肩膀,幹脆利落的來了個過肩摔。
那警員突然被一股大力牽扯騰空從椅子上躍起,後背直直摔向地面,當即疼的他想要罵娘,但沒想到摔他的人随即破口大罵,更是将他摁在地上,用腳闆抵在他兇口處,讓他連呼痛都困難。
“嗯?
你警号多少?
想幹什麼?
伸張正義伸張到老子頭上來了,這是我老婆!
”
韓澈激憤難忍,情緒已然失控,當即掄起拳頭将那警員打成了“熊貓眼”。
小四在一邊攔也攔不住,袁夢也吓呆了,照韓澈這麼個打法,這警員不被他打死也打殘廢了。
袁夢好容易插進去将韓澈攔腰抱住,兩手死死的扣在他兇前,嘴裡喊着:“住手,住手,韓澈你聽到沒有!
”
韓澈起先還不肯,即使這麼被袁夢抱着,他還是照打不誤,那警員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眼看着就能開染坊了。
“哎喲!
疼!
”
激烈的扭打,确切的說是在韓澈當反面毆打警員的激烈動作中,袁夢被彈開跌落在了地上,屁股是結結實實摔着了,但真的很疼嗎?
不見得,但她知道這一招對韓澈管用。
果然,韓澈一聽袁夢哼哼,立馬停止了動作,轉過身來緊張的拉過袁夢摟在懷裡,上上下下的查看着。
“怎麼了?
摔着哪兒了?
”
袁夢本來被拘留審訊這事鬧的就夠心煩的,這好一通逼問,她是真被逼的無言以對,六神無主。
沒想到這個時候,韓澈就沖了進來,二話不說的上來就打人,除了有些擔憂之外,心裡不是不歡喜的,有個男人這麼為了自己豁出去的玩命,是個女人都得感動吧?
回想起和韓澈的開始,不也是因為他在G城的高速公路下面救了自己嗎?
窩在韓澈兇膛裡,聽着他的溫言軟語,袁夢突然就想将恐懼、不安和委屈統統都釋放出來,讓現在抱着她的這個男人知道。
眼睛一閉,嘴一癟,袁夢攀住韓澈的脖頸大哭起來:“……叫你打人,我說讓你停手,你不停手,你怎麼不聽我的話?
你憑什麼不聽我的話?
”
“對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打人,不該不聽話……”
韓澈恐怕也不知道袁夢現在是在無理取鬧的撒嬌,隻知道一切都該順着她。
先是着急忙慌的将所有的錯誤都攬下了,然後一扭脖子對着身後的小四和李欣陽大吼一聲:“看什麼,趕緊給警官扶起來,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裡?
另外,讓邵恒來給他看看,快!
”
小四和李欣陽強忍住笑,一個去扶那個被打傷的警員并且給予安撫,一個立即去找邵恒來看診。
後面整個的審訊過程就有些詭異了,警局最高警司很快聞訊趕來,面對着韓澈也是一副恭敬有禮的樣子。
但說出的話,那叫有理有據,人家這是司法部門,按規章辦事,證據确鑿,按例詢問有什麼不對?
韓澈一瞪眼,袁夢立馬将他制止住了,雖然她是很害怕,但卻不想讓韓澈用暴力方式解決問題。
最後沒轍,韓澈叫來了律師,要求給袁夢做保釋。
但人家最高警司又說了,拘留48小時,沒找到新的有力證據之前,按規章才可以例行保釋手續。
言下之意,韓總,這A市誰不知道您有錢呢?
但是吧,這世道,有錢辦不到的事情,還真是存在的。
于是,韓澈被請出了警局,袁夢必須在警局接受48小時的拘留審問。
袁夢生怕韓澈再來出“暴動”,再三聲明自己絕對沒有問題,讓他回去好好給自己想辦法,韓澈也隻能同意了。
這48小時,可沒把韓澈給急瘋了,光是律師就請了六位,足足可以稱之為“律師團”了。
警局顧及韓澈在A市的地位,在這48小時内倒也沒再難為袁夢,到了晚上關押的時間,也沒将袁夢和普通拘留者關押在一起。
袁夢在單獨的拘留室,依舊是吃不下睡不着,那48小時,就跟電影的慢鏡頭似的,被無限拉長,偏偏這拉長的鏡頭還沒什麼新鮮,反反複複都是那麼幾件事,不停的審訊、關押,吃飯睡覺。
好容易熬完這48小時,袁夢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眼前拘留室的門“轟”的一聲被拉開,女警員站在門邊朝她喊:“袁夢,有人保釋你,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
袁夢緊摟着雙肩走出去,還沒走出門邊,就被迎面而來的韓澈抱了個滿懷。
“沒事了,我來帶你回家。
”
那一聲,溫柔入骨,像在涼水裡泡久的人,突然沒入溫泉。
袁夢覺得眼皮子很沉,頭很疼,什麼也想不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身子無力的靠在韓澈臂彎裡,貪戀于那熟悉的體溫,并沒有将他推開。
韓澈半擁着袁夢出了拘留室,經過前面警局大廳時,有警員将扣留的袁夢的手機和證件交還了過來。
袁夢在看到手機時,猛然一驚,匆忙推開韓澈,拿起手機一看,已經自動關機了。
心裡擔心的不行,借了警局的電話匆忙撥了一串數字。
第一遍沒接通,她又撥了一遍,這次那頭傳來了她所熟悉的聲音。
“夢夢……你在警局嗎?
你别害怕,我都知道了,我現在帶着律師來保釋你啊……你乖乖的,我馬上到了。
”
“嗯。
”
48小時沒怎麼合眼的袁夢,此刻隻覺得眼眶酸澀無比,隻能輕聲應了,而後就再沒了說話的力氣。
挂上電話,袁夢徑自在警局的長椅上坐下。
韓澈當然也猜出那通電話是打給誰的,能讓真真這麼固執,抛下他一腔熱忱不管的,一直以來,除了賀明宸不做第二人想!
“他要來接你?
”
廢話!
韓澈在心裡鄙視自己,真是丢份子,連句有智商的話都問不出來了嗎?
袁夢點點頭,有些抱歉的朝韓澈笑笑:“謝謝你,明宸已經趕過來了,我得在這裡等他。
我48小時沒跟他聯系,出了這事,他一定擔心死了。
“
這個時候,韓澈覺得自己應該很大度的說些什麼,比如:那是一定的,或者你們兩感情真好之類……但嗓子眼那裡仿佛被痰糊住了,聲帶肌肉都黏在一起,他想要發出點聲音,到最後,卻隻是發出了一兩聲掩飾性的幹咳,那短暫的“咳……咳……”兩聲,是韓澈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遭遇過的,最尴尬的境地。
他很想問問她:
――真真,我也很擔心,你看不到嗎?
十幾分鐘後,賀明宸趕到了,袁夢小跑着迎了上去,撲進他的懷裡。
韓澈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條件反射的想要轉過身去,那兩腳卻跟釘了釘子似的定在地闆上,千金重般,無法挪動分毫。
該死心了吧?
這就是你們的結局,當年你是怎麼拆散他們的,今天就得怎麼親手把她送到那個男人懷裡!
可是,怎麼就那麼不甘心呢?
真真撲進他懷裡的時候,明明也是那般依賴的,究竟在她心裡,他是不是真的一點分量也沒有了?
很久以前他以為,自己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現在,他明白了,愛着真真的人,真的太多,他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在她這裡,真的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