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各家企業給自己提出的條件,袁夢着實費了些神去挑選。
其實她也沒有必要一定要去這些企業工作,用梁駿馳的話說,她隻要把這當做一項興趣就行,他還不至于要讓自己未來的老婆出去掙錢養家。
但是,袁夢還是心動了,這一家天墨集團旗下的企業,提供的待遇實在是太好了。
她不是追求物質至上啊,主要是當中有一條,白紙黑字寫着:将為她的各項科研提供一切後盾支持!
這對醉心于專業研究的袁夢來說,那是多大的誘惑啊!
拿不定主意,袁夢在半夜醒來,特意給遠在美國的老師去了電話,征詢他的意見。
Jason博士對于這個女學生可謂是全方位的滿意,一番推心置腹的談話,總結性的意見是讓她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并且一再強調,以她純真的性子,一定懂得如何在商海裡保持着潔身自好的品性。
有了老師的鼓勵,袁夢一下子就拿定了主意,決定要和天墨簽下契約。
這件事,她是準備和梁駿馳先說一聲的,不過,梁駿馳在那之前接到了學術界的邀請,要去歐洲幾所大學做學術巡回演講。
梁駿馳雖然平時沒個正形,可是在專業領域卻是一點兒也不含糊。
這也是他身上最迷人的地方,至少袁夢覺得,比他那妖孽的外表要攝人心魄的多。
袁夢想,還是等他回來再告訴他好了。
他一向支持自己的選擇,若是知道她簽了份既賺錢又可以滿足自己研究欲望的工作,一定也會贊同的。
梁駿馳走後兩天,袁夢接到了天墨集團人事部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的人對待她的态度極為恭敬,袁夢知道,她是沾了Jason老師的光,也并不拿喬,一一将對方說的事情都記下了。
那人通知了她簽約面見的地點,還告訴她,在這之前,若是還有什麼要求,可以一并提考慮周全在會上提出來。
袁夢受寵若驚,虛榮心那是一下子得到了空前的滿足。
到了約定的那天,袁夢還特地修飾了一番。
因為梁駿馳總是說她看起來還和剛進大學的學生似的,她有意要将自己打扮的老成點兒。
她已經了解過天墨旗下這家制藥公司的研究團隊,居然有藥學界的泰鬥蘇遠洋,還有新起之秀蘇杭。
這些人可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比自己的專業更加對盤。
天墨有了這樣人才,還向自己抛出橄榄枝,可見求賢若渴。
對天墨的印象,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選來選去,實在是看鏡子裡那個一身黑色套裝的人不像自己,最後,她還是老老實實的換上T恤牛仔,套了件杏色的絨線外套就出了門,看上去還是應了梁駿馳那句話,整個一大學生模樣。
袁夢無所謂的癟癟嘴,看看手上那隻Louis?Vuitton雙肩包,恐怕沒有幾個大學生背得起這樣的包吧?
出門前還是有些擔心,又将上課時用來唬學生的黑框眼鏡架上了。
梁駿馳說她戴這眼鏡,那叫一個“衰”到家,跟老奶奶似的。
袁夢不在乎,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收拾妥當了,開着梁駿馳那輛舊賓利去了天墨集團,正巧趕上那天的集團大例會。
接待她的人待她十分的客氣,引着她一路到了大會議室。
裡面烏泱泱坐滿了人,袁夢在學校見慣了這種場面,雖然知道身份差的遠了去,不過她還是一點都不怯場。
為首的主位上空着,想也知道應該是天墨總裁的位置。
因為她今天頭一天來,天墨上下帶她如上賓,尤其藥廠的那幾位更是擦亮了眼要看看這位Jason博士的得意門生。
誰都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副嬌滴滴的模樣,隻知道她年輕,可沒有人會想到她竟然……漂亮成這個樣子!
“呵呵……各位老師大家好,我叫袁夢,從今天起,和大家一起共事,還請各位老師多多指教。
”
袁夢大方的站在那裡,等着衆人的反應。
她的外貌已經超出大家的意外太多,更意外的是,天墨用了這麼好的條件才請到的人才,竟然本尊是這麼一副虛懷若谷的樣子。
老天爺是不是将所有的優點都集中在了這一個人的身上?
蘇遠洋看她的目光中立即透出幾分贊賞來,站起來指着自己旁邊的椅子對着她招招手:“來,袁夢,你坐這裡。
”
袁夢不卑不亢的在蘇遠洋邊上坐下,心裡是遏制不住的激動。
這人是蘇遠洋啊,學界泰鬥啊!
今天居然能坐在他邊上,他還這麼親切的和自己說話,要不要這麼幸福啊!
“等一會兒,總裁就會來,你放心,他雖然性格強硬了些,不過對于人才是很重視的,你若還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蘇遠洋難得的有些話多。
袁夢點點頭,發覺對面有一雙眼睛直盯着自己看。
她擡起頭望向那人,這人她認識,沒見過面,隻是在學術周刊上見過,正是蘇遠洋的侄子蘇杭。
不是袁夢犯花癡啊,這……這都是真人啊,這麼多了不起的人,以後就是自己的同事了。
她暗暗在桌子下面掐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疼痛感提醒她,這不是夢,是真的。
袁夢同學在心裡更加堅定了某位偉人的話――知識改變命運!
瞧見沒有,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回頭得用這個好好教育樂樂。
大老闆還沒來,蘇遠洋便拿了專業跟袁夢讨論。
一涉及到專業,袁夢立即兩眼放光的投入其中,認真的樣子,很是讓人着迷。
韓澈早上起得有些晚,前一晚上斷斷續續的一直做夢,不過,他情緒卻很好,因為夢裡的那個人,是他的真真。
她不在了,能在夢裡見到她,也是件快樂的事。
韓澈甚至想一直都不醒來,就那麼沉睡在夢裡。
到了會議室門口,手機響了。
一聽鈴聲也知道是誰打來的,所以韓澈破例在工作時間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艾草壓抑的呻吟聲:“韓澈,我……我……肚子疼,疼!
”
腦子裡“哄”的一聲炸開,耳邊回蕩着那一年,他的膝蓋敲在她的小腹上,他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她委屈的在他懷裡含淚對他說:“韓澈……疼!
”
迅速轉身換了方向,跑出天墨大廈,小四随後跟了出去。
韓澈邊走邊給秘書室打電話,口氣焦急卻不容商量:“讓他們自己開會,不用等我,我這裡有急事。
”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韓澈顯得有些不耐煩:“不管她要什麼,都答應她就是,讓蘇老滿意就行,不是說人才嗎?
那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
”
果斷的挂了電話,人已經坐在車裡。
“去A大。
”韓澈焦躁的吩咐,兩隻手交疊在一起,抵在額頭上,緊閉的雙眼裡閃過她心碎的畫面,精緻的五官糾結在一起,嘴邊的那兩點梨渦也都枯萎了似的。
他在心裡默念着:真真,不疼,我不會讓你再疼了……
到了A大,韓澈沒将看門的阿姨放在眼裡,直接在她的逼視下進了女生宿舍,将在床上縮成一團的艾草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
男人臉上的擔憂和心疼,讓艾草一下子嚎啕大哭,窩在他懷裡覺得很是安心。
“韓澈……疼!
”
“别怕,我來了,乖,我們去醫院,馬上就不疼了!
”
一世界花開,艾草這種草科女生,一下子嘗到了被鮮花包圍的滋味,原來,她不止是棵小草,她平凡了二十年,隻為了有一天遇見韓澈,然後……刹那綻放!
聽着他急促的心跳,艾草緩緩閉上眼,疼痛似乎已經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