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回頭來,看到薔薇己經滿意的抱着一角被子乖乖的睡着,因為最後那一塊糖,臉上還帶着心花怒放的笑意,讓流光不由憐惜的伸手幫她理了理頭發。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薔薇在睡着的時候沒有蹙着眉,眼角彎彎,像一輪小月亮。
原來舒展她眉頭的方法可以這麼簡單,隻要小小的一塊糖就足夠。
手指順着薔薇的臉頰一路向下,慢慢滑到她的唇邊,薔薇忽然伸出舌頭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對方才的那顆糖還意猶未盡,本就紅嫩嫩的唇因這個小小的動作而染上一層鮮亮的色澤。
流光的手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抖,停在薔薇的唇角邊再也移不動,目光也直勾勾的盯着薔薇濕潤的唇瓣,隻覺某種熟悉的幹渴由身體深處火焰般竄上,燒灼的他全身焦躁。
剛才幫薔薇喂藥時,雖然也曾被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百般調戲,但那時顧及着要先幫她把藥灌下,并沒有想那麼多,此時喂完了藥,再看着她這仿佛無意識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樣的動作,卻仿佛全都變了味道,隻覺眉梢眼角,無一處不是風情,無一處不在誘惑着他。
是你先來調戲我的,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隻是報償回來而已。
流光向來都不是會讓自己受苦的人,心裡這麼想着,身體己經自發的伏了下去,輕輕落在薔薇唇上。
輕輕的,慢慢的,像羽毛拂過皮膚,流光并不急着侵略,而是用唇在薔薇唇上緩緩刷動,又伸出舌尖,小心的描摹着薔薇唇瓣的形狀。
莫名的麻癢讓半昏迷半睡夢中的薔薇極為不滿,皺了皺鼻子,用手背在嘴巴上蹭了蹭。
流光及時的躲開,沒有讓薔薇的手打到自己,卻在她的手離開之後,又湊了上去。
這一次,不僅用唇,用舌,還用牙齒,輕輕的啃咬,吸吮,又頂開她的齒關,舌尖細細滑過她每一顆小巧可愛的貝齒。
流光就像是一個高明的鑒賞家,面對着自己的寶物,慢慢的欣賞,品嘗,不急,不焦,不躁,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的證明他對這件寶物的所有權。
薔薇的唇中還沾有方才蓮子糖清甜的味道,流光微微離開她的唇,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嘴角微微勾起,他倒是不知道,原來蓮子糖真的這麼好吃。
隻些微離開,又印了上去,一手微微扣住薔薇的後腦,強迫她與自己緊密相貼,用一種似搶掠又似珍重的力道長驅直入,舌靈巧的在薔薇口中翻攪,追逐着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清甜香氣。
“唔……”薔薇不滿的掙紮,伸出手想去推,卻總是摸不着地方,隻好用舌頭拼命的推拒着流光的入侵,不想讓他打擾自己的好夢,可是這樣的動作,在流光看來,卻仿佛是不自覺的回應,不由讓他心中一陣喜悅,再一次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人怎麼這麼讨厭?
薔薇迷迷糊糊的,腦袋裡隻有這麼一個念頭。
兇中的空氣越來越少,薔薇隻覺得本就昏沉的頭腦越加昏沉,幾乎就要這樣窒息而死,然而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斷氣的前一瞬間,那阻住自己呼吸的可惡之物終于消失,空氣突然大量湧入肺中,讓她情不自禁大口大口的去呼吸。
“笨蛋,接吻的時候連換氣都不會,你想成為第一個因為接吻而室息死亡的人嗎?
”流光看着薔薇的樣子失笑,伸手又在她小巧的鼻翼上輕輕一擰。
薔薇不滿的伸手在空中虛揮一下,翻了個身,将臉牢牢的埋在被子裡。
不知道是誰這麼讨厭,總是打攪她睡覺,這一次她把臉藏起來,總沒有人再能打攪了吧?
看到薔薇毫不客氣的将後背留給自己,流光終于忍不住笑起來,這個女子,難得放下防備的時候,居然率真的如此可愛。
伸手把皺成一團的被子拉直,給薔薇蓋好,正在蓋被子的時候,忽然聽到薔薇輕輕的叫:“流光……”
流光整理被子的手一頓,臉上泛起溫柔的笑意,柔聲應道:“我在。
”
“流光……”薔薇仿佛沒有聽見流光的回應,又叫,叫了之後,卻半天沒有聲息。
流光停了半天等着聽薔薇的下文,可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讓他不由啞然失笑,真是的,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笨,居然會去等着聽一個不知道是睡着還是昏迷之人的夢話。
蓋好被子正要離開,卻聽到薔薇忽然開口說道:“你想做的,我幫你。
”聲音清脆利落,短促而堅決,似乎即使在夢裡,也透着她堅定的心意。
流光的身子猛然一震,下意識的望向薔薇,卻見她頭顱微偏,躲在被子裡正睡的香甜,烏黑柔順的發絲順着枕頭的形狀披散,柔柔的搭到肩上來。
本來要走的步伐忽然就再也走不動。
你想做的,我幫你。
短短的一句話,七個字,也許連她自己都不會記得她曾經說過,可是他聽見了,她的心意,他全都聽見了。
他會記得,永遠記得這七個字。
薔薇,隻為這七個字,不論将來發生了什麼事,我總會,給你留一條生路!
也不再想避嫌或者出門之類的事情,流光在床邊坐下,脫下靴子,利落的掀開錦被躺了進去,将薔薇抱進懷裡的一瞬間,流光忽然有種錯覺,仿佛心口處缺了很久的東西,突然之間,被填滿了。
不過有件事情卻是流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那就是一夜之間,栎陽城的蓮子糖價格忽然暴漲,城中傳言,靖王極好此物,甚至不惜大半夜的差人來買,而那人扔下兩大錠銀子,竟然隻買了兩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