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突的一動,緊盯着冥烈問道:“冥烈哥哥,流光他,有沒有和蒼梧的部落發生沖突?
”
冥烈略略怪異的看了薔薇一眼,悶聲說道:“就是這一點才最可惡!
禦流光率部深夜來襲,卻是隻圍不打,他将這二十餘個水源地團團包圍,分割截斷,等到天明各部落發現被圍,想要反擊的時候,卻被一地的絆馬索,地刺,陷坑所阻,禦流光一個兵都沒有出,卻讓各部落傷了一堆的人馬。
”
一拳重重的捶在桌子上,冥烈憤憤的說道:“我蒼梧草原上的水源地雖然不是什麼秘密,可草原廣袤,方向難辯,如果沒有人指引,很難找到,禦流光居然能一夜之間就目标明确的突襲我二十餘個水源地,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他這麼大規模的調兵行動,我邊境哨卡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收到,這些人,我看通通應該塞回娘胎裡去重生一遍!
”
“嘁,自己沒用,怨别人幹什麼?
蒼梧邊境哨卡和消息傳遞渠道,不都應該是你這個太子經手的?
”宣可卿一邊給自己打着扇,一邊涼涼的說着風涼話。
“你……”冥烈被宣可卿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爺爺雖然有教他一些治國的東西,但更多的時候還是由着他的性子來,讓他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強求。
自從半個多月前他被推上皇太子的位置,這些天來日日夜夜跟着那些文書籍件奮鬥,今天旱災明天水災,後天又是部落毆鬥,煩都快把他煩死了。
蒼梧的軍事情報建設還是二三十年前秦陌親自定下的,因為一向運轉良好,他粗粗了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深入接手,可誰知道流光的動作這麼快,分手才不過月餘的工夫,居然就己經率着鐵騎踏進了蒼梧草原。
想來,蒼梧邊防上的漏洞一定早己有之,禦流光也一定早就注意到,并且派斥候深入草原探察了各個水源地的具體位置畫出地圖,所以這次才能出其不意出兵奇襲,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冥烈哥哥,流光他……隻圍不打,應該……是沒想和蒼梧開戰的。
”薔薇看着冥烈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
“見鬼,打都打到我家裡來了,還說不想和我開戰?
”
禦流光的目的是什麼,冥烈當然一清二楚,他甚至己經派人送來了書信,希望能夠親自來榆次和梧皇談一談,并且向他保證,在談判結束之前,絕對不會對草原再擅用一兵一卒,也絕不主動挑起争端。
如今朝雲在雲皇流夜和靖王流光的内外配合之下,強盛之勢一日更盛一日,朝雲周邊大小部落幾乎己被征伐統一殆盡,銀翼又己滅國,隻有個别幾個部落還依附着赤焰與蒼梧,但也都己是牆頭葦草,随時準備趁勢而倒。
禦流光若是真的前來談判,一個目的必然是為了薔薇,而另一個目的,恐怕也是想勸他們随時勢而動,選擇一條正确的出路。
這封信他還沒有拿給爺爺看,也不敢拿給爺爺看。
爺爺因為慕容垂的事情恨朝雲入骨,這些年來,除了從不約束部屬侵入朝雲邊境城市之外,還組建飛星閣暗殺了上百位朝雲皇室成員。
這封信到了爺爺那裡,冥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爺爺一定是大為震怒,然後幹脆的撕了了事。
沒準,還會立刻下令蒼梧鐵騎出兵開戰!
可是這種場面,又實在是冥烈很不願意見到的。
草原久無戰事,人心安定,誰會想輕易開戰?
薔薇看到冥烈面色不善,也不太敢說話,畢竟流光大兵壓境,若說對蒼梧一點想法都沒有,那也不可能。
一統天下,結束風林大陸百多年來的分裂狀況,一向是流光的抱負,他認定的事情,定然會做到底。
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中來回轉了好幾個圈,冥烈忽然身體一軟,重重的趴在桌子上,無奈的歎道:“天呐,治理一個國家怎麼這麼麻煩啊?
爺爺真的隻有我一個孫子嗎?
能不能換個人啊?
”
“真沒用。
”宣可卿不屑的白了冥烈一眼。
“本太子有用沒用,要你管?
”冥烈根本懶得理她,仍舊趴在桌子上:“小薔薇,我在你這兒歇一會兒,這兩天天天在外面裝的一臉嚴肅的樣子,累也累死了,說什麼不這樣就沒有太子的威嚴,要是這樣是威嚴,那擺個木頭人放在那裡好了。
”
薔薇仔細的看了看冥烈,果見他雖然一身正裝,發飾也比以往考究整齊,可滿面均是疲憊之色,甚至眼下都有了淡淡的黑影,想來這些治國理政的事情,真的讓他極為頭痛。
心頭湧起一層淡淡的同情,本想問問冥烈打算怎麼應對流光大軍壓境的事情,這一心軟之下,也就問不出來,隻輕聲說道:“要是累了,就在這兒睡一會兒歇歇吧,等會兒要是有人來找你,我再叫你起來。
”
話才剛說完,外邊忽然傳來小内侍的聲音:“太子殿下在這裡嗎?
皇上請您立刻去一趟懷容宮。
”
冥烈身體彈簧一樣繃直,方才的懈怠之色一掃而空,用一種非常沉肅的聲音說道:“本太子知道了,你先去吧,本太子随後就到。
”
“是!
”小内侍恭恭敬敬的應了,轉身離開。
一看到小内侍的身影消失,冥烈的身子立刻又垮了下來,一臉苦相:“慘了,一定是有人把禦流光送信過來要求商談的事情告訴了爺爺,這會兒叫我過去,不定又有什麼指示呢。
”
說着話,無奈的站起身,打算去見梧皇。
“冥烈……”看到冥烈起身,薔薇也下意識的起身,跟着冥烈走了兩步。
冥烈轉頭看到薔薇,極溫和的笑了笑:“小薔薇,放心,不會傷到你的靖王。
”
薔薇面色一紅,冥烈己是摸了摸她的頭,轉身向外走去。
隻是心底又惡狠狠的加了一句,當然,也絕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去!
我冥烈的妹妹,豈是什麼人都可以随便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