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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靈雲亂(中)

代嫁王妃 亂世妖娆 4694 2024-01-31 01:09

  諸葛前輩當年臨走時曾經留下一句話:心頭皿出,命不過三年。

  看到那些皿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感,雖然我己經用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可是朝中的老牌勢力實在太大,太頑固,三年的時間,我根本不可能幫助流夜,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高峰。

  整整三天,我徹夜不眠,滴水未進,急的哥哥和父親也陪着我一道,将雙眼熬的通紅。

  我不是個孝順孩子,我又一次讓他們擔心。

  三天之後,當我終于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我做出了一個誰也無法想像到的決定。

  我決定,不惜一切代價,讓靖王流光,領兵南征赤焰!

  朝雲的朝堂經過流夜,流光還有我的聯手打擊,己經鏟除了所有我們能鏟除掉的勢力,也引起了那些大勢力的充分警惕,事到如今,早己如一潭死水,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作為。

  既然如此,我就索性不再在這裡浪費精力,而是将觸手伸出去,讓外來的力量,來用力的,狠狠的,沖破這裡的平衡!

  這件事情,談何容易?

  韓太後保守短見,固步自封,絕不會允許我們的這個計劃,韓家以她馬首是瞻。
司馬翎那個老狐狸雖然表面上不言不語,各地洪澇旱災的救濟折子卻突然間雪片一樣的遞了上來,仿佛朝雲幾輩子的天災都在這幾天發生了。
再加上朝中那群昏庸至極的老臣自以為是的赤膽忠心,救國忠言……

  因為這個計劃的提出,我們所有的人,突然之間都陷入了難以想像的被動境地,我們好像突然之間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是這人時候,一個我怎麼也想不到的人,居然排衆而出,堅定的站在了我的身後。

  那個人,是我的父親,朝雲大将軍……陸明持!

  我知道父親對慕容家的感情,雖然父親從來不說,可是從他偶爾望着慕容府宅邸方向出神的樣子,我便感覺的到。

  還有家裡的石老,我記得他剛到家裡的時候,父親也不過剛從邊疆被平調入京,兩間破房,家徒四壁,娘親連個貼身的丫頭都沒有,可是父親卻無論如何,執意要将他留下。

  那個時候,我便對他起了疑心,後來在流夜身邊做事,借職權之便深查之下,輕易發現,這個石中嶽,竟是當年慕容府的偏院管家。

  可是我并沒有聲張,慕容府雖然早己煙消雲散,卻有着父親的理想,父親的抱負,還有父親年少輕狂的時代,也許他隻不過是要留下一個念想,我又為何一定要打破?

  因為父親對慕容家的感情如此之深,所以我以為,父親必然是恨着皇室的,就算以父親忠義的性子,不會起兵造反,遇到這種事情,也一定是樂得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

  反正無論怎麼鬥,受損的都是皇家,而隻要有他在,就沒有人能傷得了我!

  可是我沒有想到,面對着幾乎是整個朝野的一緻反對,父親居然堅定的站了出來,字字落地有聲:“老夫支持!

  那一個瞬間,我幾乎淚落衣襟。

  自從跟随流夜,長久以來,我都習慣性的把他當作慕容一派的首領,可是那個瞬間,我卻突然想起來,他曾經抱着病弱的我一家一家的去扣醫館的門,曾經為了籌集診金而将慕容垂親手贈給他佩劍低價賤賣,曾經在我病的嚴重時守在我的床邊整日整夜不眠不休……

  我也終于想起,他是我的……父親!

  有了手握重兵的父親的支持,整件事情突然間變的容易了許多,衆多在邊疆駐守的大将紛紛上折,支持靖王南征赤焰,一雪當年冠軍堡之恥。

  朝中的老派勢力縱然再頑固,也擋不住手中有兵權的人。
韓家人的手中雖然也有兵,可是那幾個京城禁衛,又怎麼敵得過在沙場上百戰千錘的朝雲精兵?

  出兵決議終于敲定的那天,我與父親好好的談了一次,也是那一次,父親告訴我,三十多年前,慕容垂繼承慕容家主的前夕,曾經非常鄭重的将手下所有将領都集中起來,叫他們立下重誓,無論将來發生什麼事,都要絕對忠于朝雲,永不背叛。

  慕容垂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嚴肅,仿佛就要死去或者離開,正在交待遺言一般。

  可是後來,卻又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出了一趟遠門,然後兩年之後,平平順順的繼承家主,娶妻生女。

  那個誓言,也便随着日子的流過,像雲煙一般淡去了。

  直到十年之後,冠軍堡失利,慕容家滿門抄斬,他們所有的人,才又突然想起這個誓言來,當時無數軍中将領悲憤難抑,舉兵就要造反,也多虧了父親祭出這個誓言,才将他們鎮了下去。

  這許多年來,雖然衆位将軍慕容府中出來的将軍一直對朝廷心存不滿,可是無論受到怎樣的不公正待遇,卻沒有一個人起兵,也全賴這個誓言。

  與父親談完,我忽然間第一次想要好好的了解一下慕容垂,那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物?
僅僅是一個誓言,竟然能在三十年之後,還牢牢的收攏着人心。
我也突然間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也許慕容一派,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樣,會與流夜為敵。

  計劃雖然确定了下來,可是真正的執行起來,又談何容易,且不說糧草兵馬錢糧,單說将領,靖王雖然天資聰穎,可畢竟從未領兵打過仗,這讓人,如何能夠放心?

  這種時候,站出來支持我的,居然又是父親,他親自将在邊陲曆練的小弟霖修召回,讓他跟随靖王,一道出征。

  我的小弟弟陸霖修,傻乎乎的一直以為我是“哥哥”的霖修。

  他是軍事天才,也是父親的心頭肉。

  可是這麼危險的任務,父親竟然真的,把他舍給了我。

  然而這還沒有完,等到拜将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原來不僅霖修,十餘年不曾上陣的父親,竟然要親自出馬!

  因為知道我必然會阻攔,他居然先與流夜商量好,不告訴我這件事情。

  父親出征的那一天,我與流夜大鬧了一場,父親前半生流放邊疆苦寒之地,身體不知落下多少隐疾,怎麼還能讓他親自帶兵上陣?
有一個霖修,難道還不夠嗎?

  流夜默默的由着我鬧,直到我鬧的夠了,才輕輕的抱住我,一直到我靠在他的肩着,疲累的睡着。

  他曾經靠在我的肩上睡過無數次,可這卻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肩頭睡着,也是……唯一一次。

  第二天醒來,我依然是那個病弱不堪,溫文爾雅,但卻笑裡藏刀的笑面虎右相,鬧也鬧過了,鬧過了,就醒了,我非常清楚的明白,出征,點将,這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算再危險的任務,也總得有人去做。
隻不過這個被點中的人,恰好是我所關心的人罷了。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所有人都在翹首盼望前方的消息,我也難得的清閑,每日裡做的最多的事情,竟然是為父親和霖修,還有前方的戰士們祈禱。

  流夜卻好像突然變的有點奇怪,不再像以前那般與我親密無間,也常常天色将暮就把我往家裡趕,而不是像以往一樣,允許我留宿他的寝宮。

  我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可是當我剛剛這樣想的時候,他待我又忽然恢複了原樣,一樣的勾肩搭背,一樣的親密無間。

  看吧,我終究是陸家的天才二公子,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人發現?

  半個多月之後,赤焰大捷,靖王竟然親率一半主力,強行橫渡修羅沙海,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旭日城,打了赤焰一個措手不及,焰皇楚同,狼狽逃竄。

  這個男子,有決斷,有魄力,夠狠,狠絕,不愧是……流夜的弟弟!

  那一天,我與流夜幾乎喜極而泣,這樣一個消息,在朝野中引起的震蕩,是不可估量的,那些中立派的老家夥們,也許會重新審度朝中幾方勢力,好在接下來的博弈中,做出最正确的選擇。

  我的冒險之舉,竟然真的有了成效,我興奮的摟住流夜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親完之後,連我自己都愣住了,我小心翼翼了這麼多年,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會在這樣的時候失态。

  匆忙的後退兩步,幹笑着說道:“失誤,失誤,實在是太興奮了。

  東宮兩年,我向來放肆,流夜早就知道,因此他隻是擡手在臉上摸了一把,笑着說道:“朕這地方,連後宮的妃子都不曾碰過,倒叫你占了便宜去了!

  我突然間心頭小鹿亂撞,這一吻,竟然是流夜的初吻,我隻覺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暈過去。

  這一幕是在流夜的書房中發生,周圍沒有任何人,可是不知怎麼卻被哪個多嘴的小丫頭看了去,沒幾日,宮裡到處都傳言說,皇上與陸相有斷袖之癖。

  還有佐證:難怪無論什麼樣的女子,陸相都看不上眼。

  我與流夜相視大笑,可是流夜不會知道,我的心底,居然在沾沾自喜。

  就算明知恢複了女兒身,我也隻能做他的知己,可是僅僅是聽人這麼議論議論,我的心裡,也是開心的。

  喜訊并不僅止于此,靖王搬師回朝的路上,居然順手收了十胡,解決了困擾朝雲近三十年的心腹大患,這個消息傳來,我與流夜在朝堂之上幾乎趾高報昂,這個靖王流光,實在是太長臉了!

  幾個月之後,三十萬大軍凱旋而歸,萬人空巷,去看為朝雲立下大功的威武之師,也看皇上與靖王之間的,兄弟情深!

  幾乎是一夜之間,雲皇的名聲,政績,形像,突然之間就進入了百姓的心中,雲皇一詞,再也不是一個抽象的符号,而是一個鮮明的人。

  就是這個人,做出了南征赤焰的英明決定,使得朝雲在沉寂三十餘年之後,再度崛起!

  這個人,在無數百姓的心目之中,己經毫無疑問的成為,朝雲的希望!

  而這一點,正是我所樂見的,我們用了多少努力,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

  民心,永遠都是最大的力量!

  無休止的慶功,歡宴,那些在中間左右搖擺的勢力突然間開始點頭哈腰,對我們送出了友好的信号。

  我和稀泥的本事在此時發揮的淋漓盡緻,在無數人之間左右逢源,遊刃有餘。
我知道,朝雲死水一般的格局己經開始輕輕的動彈了,我所要做的,就在己經在後面輕輕的推上一把,讓它亂的更徹底!

  隻有亂了,我們才有可能,亂中取勝!

  靖王這次回來,變的很不一樣,眸子裡的冷無端的消去了三分,多了幾絲跳躍。

  初時我有些疑惑,然而當我看到他故作冷漠,卻珍寶一樣護着一個女子來到大堂中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靖王改變的原因。

  靖王對流夜,對太後,對韓家,對司馬家,對朝堂上所有的大臣都說,這個女子,是赤焰的公主,楚氏蓮華。

  可是我不信。

  我自诩閱人無數,斷不會看走了眼。

  這個女子的身上缺一樣東西,缺那種源于身份自然而生的驕傲!

  一個公主,就算做的再溫文再知書達理,這一份從小養成的骨子裡的驕傲,也是絕對無法抹去的。

  可是我沒有聲張,靖王的決定,從來都不會危及流夜,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管閑事?

  我隻是有一點點羨慕,羨慕她可以這樣光明正大的柔弱,然後被人深深憐惜。

  多年合作,我了解靖王,就像了解我自己,我隐隐的預感到,這個女子在靖王的手中,必有一番慘痛折磨。
她看着靖王的眼神,是那般溫順,那般崇敬,隐隐約約中,竟與我看流夜的眼神,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那一個瞬間,我下意識對她生了憐憫之心,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我們這個份上的,其實是種悲哀,可就算我們明知是種悲哀,卻依然不能停止自己的步伐,于是,就成了更大的悲哀。

  她對靖王的恭順欺騙了我,讓我以為她必是個三從四德,柔媚婉約的弱女子,可是她的表現,竟然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三皇子突然出現在朝堂之上,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我們雖然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可是卻沒有想到,太後的動作會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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