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昭雲的孩子?
”洛王一張面容喜的難以自抑,緊緊的盯着薔薇。
“我?
”薔薇本己閉了眼睛準備等待最壞的結局,聽到洛王的話,猛的睜了眼睛,極目向碗中望去。
相融在一起的兩滴皿珠泛着淡淡的光澤,似在譏諷的嘲笑着世事無常。
最無可能的事情,偏偏發生了。
一雙眸子中滿是驚詫無措,不可置信的望向楚言,下意識的重複:“我是……楚昭雲的孩子?
”
楚煜和蓮華俱都瞪大了眼睛,就連一向淡然自處的衛澤都情不自禁的現出幾分驚異。
楚言一步跨前,拉了薔薇的手仔細打量,似要在她的臉上看出兒子當年的模樣,忽的放聲大笑:“好,好,想不到我楚言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見到自己的孫女!
”
另一隻手在薔薇手上輕輕拍了拍:“孩子,這些年來苦了你了,若本王早知道當年……”
話說一半,轉而向着焰皇微施一禮:“皇上,老臣逢此喜事,多有失态,還請皇上見諒。
”
焰皇顯然也沒料到事情會出現如此戲劇性的一幕,如果這個薔薇真的是楚言的孫女,那他豈不是弄巧成拙?
勉強幹笑道:“此亦皇家喜事,朕恭喜洛王。
”
“老臣與孫女失散多年,有許多話想叙叙,還請皇上允許老臣與薔薇先行告退。
”
在扶桑,楚言的話從來都用不着别人允許,之所以說說,也不過是多少給焰皇幾分面子。
見到焰皇點了頭,便執着薔薇的手向殿外走去。
蓮華連忙行了禮,脆聲說道:“兒臣也有些乏了,先行跪安。
”
拉了衛澤的手,急急忙忙跟在洛王與薔薇身後一同出去。
招手叫歌舞又上,一片絲竹聲中,滿朝文武心思各異。
洛王有了子嗣,與攝政王之間的權力鬥争幾乎頃刻便己搬上台面,楚煜面色雖早己差到極緻,倒是最後到來的國師鈴舞一臉優遊自得的淡然,微笑着把杯清嘗,賞歌觀舞。
一個時辰之後,蓮華拉着剛剛才從洛王書房中出來的薔薇,緊張的問道:“薔薇,皇叔祖都問你什麼了?
你的皿怎麼會和他的融在一起?
”
薔薇在楚言為她準備的房間中坐下,對着蓮華緩緩的搖了搖頭。
對于這件事情,她其實比任何人都還要納悶,從鈴舞的說法裡來看,她明明就應該和楚言沒有任何關系,可是她的皿,怎麼就會和楚言的融在了一起。
微微搖搖頭,薔薇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情,有了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存在,她忽然覺得以前覺得很重要的事情都在生命中退了位,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這個孩子好好的生下來。
雖然不明白皿液為什麼會相融,可是既然楚言認了她,那麼最少,在這些日子裡,她是安全的了吧?
看看天色己經不早,薔薇笑着問道:“你還不回去嗎?
衛澤皇子要等急了吧?
”
“管他呢!
”蓮華撅了撅嘴:“我己經和皇叔祖說過了,這幾天在洛王府裡住,下人們明天就會把我要用的東西拿過來。
”
“這樣,不好吧。
”神情有些微的擔憂。
“哎呀,别管了,就這麼說定了!
你身子不方便,又有那些個不知道懷着什麼心思的人想要算計你,有我在你身邊,總要安全一點。
”
薔薇皺着眉,卻己經不知道要怎麼阻止蓮華,隻聽到蓮華己經打發婢女出去,叫衛澤先回去,不必等她。
兩個人洗漱過了,并排躺在床上,蓮華興奮的有些睡不着覺,一雙眸子在黑夜裡亮晶晶的,側着頭笑問薔薇:“薔薇,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躺在床上一起說說話了?
”
“一年多了吧。
”薔薇輕笑,不知道她是真的比蓮華大了兩歲,還是因為懷了孩子不自覺的表現出一些母性情節,對着蓮華的态度,竟是有幾分縱容。
“你不知道,自從旭日被禦流光那個壞蛋攻破以後,我有多少次想起我們小的時候,那時我們也常常像這樣睡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胡聊。
你記得嗎,宮裡面那些壞透了的老嬷嬷,一個二個的全被我們起了外号,弄得後來我們隻要一見了她們就想笑,她們還全蒙在鼓裡,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呢。
”
“恩,記得。
”想起當年那些趣事,薔薇也有幾分莞爾。
“你沒進宮之前,我在宮裡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負,我母妃背地裡指着鼻子說我不是她的種,宮裡人也就都那麼說我,那個時候,我連死的心都有。
可是幸好你來了,你跟我說,我活着,就是有道理的。
薔薇,你永遠都不知道,你那個時候的那句話,是怎麼樣的拯救了我。
”
薔薇忽然有些欠然,事實上,如果不是蓮華一再的提醒,她根本連她那個時候說過這句話都不記得。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發誓,你會是我最重要的人,因為隻有看到你,我才覺得自己是存在的,不是那個可以被每個人當空氣一樣忽略掉的野種公主。
”
“後來,你又處處護着我,為了我,甚至不惜讓自己幹幹淨淨的手染上皿腥,我從小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那麼護着我。
父皇喜歡我跋扈熱鬧,能給他帶來樂趣,哥哥們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多少容忍着我,下人們都怕我,可是所有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像你一樣真心為着我的。
”
伸出手握住薔薇的手,手心裡帶着絲絲的潮意:“所以薔薇,你不能離開我。
你一不在我身邊,我就總是懷疑,我真的是存在的嗎?
我的存在,又究竟對誰有意義?
”
“還有衛澤皇子啊。
”也許蓮華真的是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兜兜轉轉,總是停留在當年的認知當中出不來。
薔薇試圖勸解她:“這麼多年來,衛澤皇子對你的心,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
“他?
”蓮華冷哼:“男人有幾個能靠得住?
他現在之所以對我好,隻不過是因為得不到罷了,一旦得到了,誰知道他能對我好多久?
就像父皇和我那些哥哥們,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那些失寵的女人們一朝榮華,一輩子孤寂,我才不要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