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她跟着陸霖修來這裡,也許真的有意讓她避開最危險之地,可是說到底,卻是在試探她,他要她親口喊出那一聲“殺!
”,他要自己,用那些人的命來證明,她是真的想要幫他。
流光,我該如何,才能讓你信我?
難道,真的要用這麼慘烈的方式,真的要用這些人的皿将我染的如你袍角的薔薇一般冶豔,你才能最終信我?
我隻是,想要幫你而已。
強笑着對着陸霖修說道:“那還要仰仗陸将軍多多照拂了。
”
陸霖修得意的打着哈哈:“好說好說。
”
兇中沉悶的如被千斤巨石壓住,幾乎透不過氣來,迫切的想要有個出口發洩一下。
忽然用力在空中甩了一個響鞭,薔薇跨下的馬兒立時長嘶一聲,急速奔跑起來,為了不讓陸霖修發覺異樣,薔薇極輕快的喊了一聲:“陸将軍,我們來賽馬!
”
陸霖修根本什麼也沒察覺到,從方才開始,他就有這個心思,隻是薔薇一直不動聲色的跟在他後面,讓他縱然有心,也不能強求着堂堂赤焰王妃,靖王妃子來和他賽馬,此時薔薇這句話,正中他的下懷,立刻高聲答了一句:“好!
”
快馬一鞭,飛快的向着薔薇追來。
放開缰繩,縱馬狂奔,夜色中微涼的風迎面洶湧的吹過,将薔薇的發絲通通拂到腦後,吹的面頰生生的疼,卻也順帶着,吹幹了幾乎己經湧到眼眶邊緣的淚水。
“陸将軍,前面那棵樹,先到者為勝!
”揚手一指前方一棵孤零零立在曠野上的樹,薔薇轉回頭,對着陸霖修大聲喊道。
“依你之言!
”薔薇的馬術着實不錯,雖然先縱馬才說比賽,占了陸霖修半個馬身的便宜,但陸霖修揚鞭直追,到現在還未追上,也足夠說明薔薇的實力。
這等豪放之事最合陸霖修的性子,因此直接用了你字,連尊稱都忘記,心下覺得,這個王妃雖然是個王妃,可是性子卻直爽的很,遠比岚歌城裡那些嬌滴滴的官家小姐們好的多。
月下的薔薇一身黑袍黑甲,與跨下黑色的戰馬幾乎合為一色,在無涯的曠野中如飛星閃電般飛速奔馳,山風烈烈,衣擺翻飛,面容俊秀隐忍剛毅,仿佛暗色中的一道黑色閃電。
陸霖修眼中贊賞的光芒更為濃厚,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靖王這樣的人物風骨。
就在陸霖修使盡渾身懈數想要追上這落後的一點距離時,卻忽然覺得臉上涼了一下,他不由下意識的擡頭望天:難道下雨了麼?
可是天上明月晃晃,照的四野一片透亮,哪裡有半分烏雲的影子?
這樣耽擱,薔薇己然猛加一鞭,健馬一個縱躍,率先沖過了草原上的那棵樹。
輕拽馬缰慢慢停下來,薔薇勒馬回身,淡笑望向陸霖修:“陸将軍,你輸了。
”
陸霖修隻見薔薇下巴微微擡起,帶着些微的得意,卻又恰到好處的并不引人讨厭,遮蓋在頭盔下面的面容因為縱馬急奔而泛着紅潮,眸光明亮,竟似連天上那輪圓月也及不上,一身朝雲黑衣黑甲,執缰端坐,勃勃英氣中,帶着三兩分妩媚,說不出的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