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子一口氣從成風的住處,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他跑得滿臉通紅,兇膛劇烈起伏,整個人渾身是汗,汗水不斷地往下淌,仿佛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他将自己的房門關上,整個人背靠住房門,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心還咚咚地跳個不停。
小方子此時内心中,一直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成風到底死了沒有?
成風到底死了沒有?
按理說,應該不會死得這麼快,他給成風下的那種毒,毒性猛烈,但是,發作比較慢,他就是害怕發作得太猛烈,成風弄出太大的動靜,反而惹人注意。
可是,發作慢也有一個風險,那就是,如果有人及時發現了他,很有可能會幫成風把毒給解了。
剛才下毒的時候,小方子就緊張,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情。
從小都是别人欺負他,這種殺人放火的壞事,他還從來沒有幹過。
現在雖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卻更加後怕得厲害了,心裡總是在想,成風到底死了沒有,别人會不會發現他,成風會不會從自己的屋子裡跑出來,被别人發現……
這些問題,小方子越想越害怕,整個人緊張得坐立難安。
尤其是,他在離開成風屋裡的時候,還順走了他的信。
如果成風不死的話,那他必定知道他的信被偷走了,如果調查起來,必定會在整個行宮之中搜查,那到時候自己很有可能被他們發現……
現在小方子覺得,自己懷中揣着的這封信,就像是一顆炸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我要不要把這封信給還回去?
”小方子小聲地問自己。
可是,剛問完,内心就有一個聲音立刻跳出來,否定了他剛才的想法“還什麼還?
那成風死定了,誰會知道這信是你拿走的呢?
誰會知道,還有封信這回事呢?
你隻管看,看完之後把它燒掉不就好了嗎?
”
對啊!
信這種東西,毀屍滅迹特别容易,隻要一燒,就沒人會發現得了蛛絲馬迹。
想通了這一點,小方子的心總算放下來了一點點。
整個人放松之後,小方子對懷中這封信的内容,就特别地好奇。
他想知道,成風這到底是寫給誰的信,信的内容又是什麼。
小方子轉過身,趴在自己的門上,附耳聽了聽門外的動靜,确定沒有人注意他房裡的動靜之後,他這才輕輕地從門口撤離,來到了房間的中間,然後點上燈,從懷中掏出了那封信。
信還是未開封的狀态,小方子先是将信封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想從信封上看出來,這到底是一封寫給誰的信。
然而,信封上一片空白,什麼信息都沒有,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封寫給誰的信。
接着,小方子将這封信拆開,展開信紙,信的内容便印入了眼簾。
從信的擡頭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封成風寫給皇後娘娘的信。
剛看到這個擡頭的一瞬間,小方子驚得将這封信一收,他沒想到,這封信居然是寫給皇後娘娘的。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還是在掙紮,要不要繼續看下去。
如果就此打住,将信重新封好,自己也不算偷看……
然而,他實在是太好奇了,成風隻是一個觀星使,皇後娘娘身份尊貴……兩者身份懸殊這麼大,他們之間的信,會涉及到什麼内容呢?
在這種好奇心的驅使下,小方子繼續看了接下來的内容。
越往下看,小方子越是震驚。
信中的内容,幾乎超越了他的認知,讓他一時不知道是該相信,還是應該完全置之不理,就當作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封信一樣。
然而,當他看到,這封信還涉及蘇婕妤之後,他的内心,忽然就活泛了起來。
蘇婕妤……蘇婕妤和皇後娘娘之間,居然還有這樣的聯系。
如果自己将這個秘密告訴給蘇婕妤,那就相當于給了她制勝的絕對把握,她可以将皇後娘娘的生死握在自己的手中。
然而……這對于自己來說,有什麼好處呢?
小方子立刻便想到了之前和蘇婕妤達成的協議。
自己幫她毒死成風,而她幫自己弄死方諾喜。
可是,小方子的目标,原本是方涯月的。
然而,現在小方子手握這份秘密,他能否讓蘇婕妤改變心意,殺死方涯月呢?
那樣的話,母親的仇,也算是報得徹底了。
劉淑芬老來喪子,必定痛不欲生。
想到這裡,小方子整個人都沸騰了起來。
對!
我不稀罕方諾喜的命,她隻是一介女流,就算死了,劉淑芬頂多也就難過幾天,并不會痛不欲生。
隻有斷了她方府的香火,才會讓她承受剜心的痛苦。
原本想看完信就将其燒掉的小方子,現在改變了心意。
這封信,他要留着,這是他跟蘇婕妤再次談判的籌碼。
他現在,要方涯月的命,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如果……如果蘇婕妤顧忌方府的勢力,不肯就範,那自己就将這封信,交給皇後,設法讓蘇巧彤自殺,那樣的話,皇後就保全了自己,不再擔心會被替代。
小方子勾起嘴角,再次将整封信從頭到尾浏覽了一遍,确定自己沒有理解錯之後,這才将它重新裝進信封,揣在了自己的懷中。
此時,夜色已深,屋外打更的聲音顯示,現在已經是二更天了。
這個時候肯定是不方便,去蘇婕妤的宮中求見的,隻能等到明日再說了。
小方子非常開心,一想到,不久的将來,自己母親的仇就可以報了,他就激動得不能自已。
娘……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孩兒,保佑我一切順利,讓你的大仇得報!
等整件事情結束了,我就要離開這行宮,去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這輩子,劉淑芬害得你沒了命,害得我沒了根,沒辦法傳宗接代。
我也一定要讓他們嘗嘗同樣痛苦的滋味。
小方子想着想着,忽然撲通一聲,在房中的地上跪了下來,咚咚咚地,朝天磕了三個響頭。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