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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葉障目

農女錦繡 寂寞的清泉 4529 2024-01-31 01:09

  因為有了明娃和靜兒的牽絆,程月的心思已經沒有完全放在錢亦繡身上。
正月十五,錢亦繡終于和錢亦錦去一起去縣城看了花燈,還事先跟程月說好,她會在縣城玩三天。
白天在張家、錢滿川家和錢香家各玩了一天,晚上都是住在縣城自己的家裡。

  三房早在縣城裡買了個三進宅院,挨着張家不遠。
當初錢亦繡“賣唱”,還經過了這裡。
當時,她和錢滿霞小姑娘羨慕死住在這裡的人家了。
所以,當錢三貴提出想在縣城買處大宅子時,錢亦繡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裡。

  年前,大房也在縣城買了一個小四合院,錢滿川一家在正月十六正式搬了家,還請了一天的客。
以後,他們一家就會在縣城長住了,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縣城人。
但錢大貴兩口子還是喜歡住鄉下,不僅習慣了鄉下的清靜,還不放心藕塘和田地。

  開始錢老頭兩口子還以為大兒一家會去縣城,想着他們走了就去三房家享福。
可大兒兩口子不去,他們也隻有繼續住在大房。

  錢滿川一家成了縣城人,讓錢滿河和小王氏十分羨慕。
他們掙的錢雖然不比大房少多少,但負擔太重。
先有錢滿朵一家需要幫着,後又有唐氏要負擔。
他們想成為縣城人,還要再奮鬥幾年。

  正月十九日晚,潘驸馬重新出現在了錢家三房的餐桌上。
這些天來,他好像憔悴了不少,除了給小兄妹當風景,就是埋頭作畫。
錢三貴邀請他去正房一起吃團年飯,他都沒去,也拒絕了幾次餘先生的邀約。

  隻有在大年初一的早飯後,他來了正院,給了錢亦繡四兄妹一人一個大紅包。
錢亦繡和錢亦錦看到他一臉的落寞,又抱着小兄妹給他磕了頭,他竟是高興得眼圈都眨了紅。

  等他走後,錢亦繡把輕飄飄的紅包打開,竟然是兩千兩的銀票,兄妹四個每人兩千兩。
這個大手筆把錢三貴兩口子吓了一大跳,直說太多了不好意思之類的話。

  錢亦繡低聲笑道,“爺别不好意思,他的錢多的是。
一幅畫就值幾千兩,别人求還求不來。

  明天就是明娃和靜兒滿周歲,他們的周歲宴錢家想不大辦都不行,聽說省城一些人家已經住在了溪山縣城。
其中就有宋四爺及黃萬春,好像還有幾個武将之家。

  錢滿江的面子肯定沒有這麼大,這些人看的還是甯王的面子。
甯王帶領大軍打得大元軍隊毫無招架之力,聖上大悅。
等他凱旋歸來,肯定是大權在握,成為儲君的可能性也最大。
做為甯王的心腹,錢滿江定會被重用。
這條線走好了,以後說不定就是甯王的人了。

  錢亦繡暗樂,小爹爹在冀安省好像成了甯王的代言人,這些人想跟甯王拉上鈎,都要通過小爹爹。
不過,錢亦繡還是為這些人家暗比大拇指,你們的眼光不錯,政治嗅覺也算靈敏。
因為你們的隊站對了!

  而這種熱鬧的場合潘驸馬十分不喜歡,他要提前來賀。
下午,錢三貴聽小厮重彩來說潘先生晚上會來給小兄妹慶生,就趕緊讓人去錢家大院告訴錢老頭兩口子,讓他們晚上别來吃飯了,同時又送去了他們愛吃的醬肘子和一隻燒雞。

  飯前,潘驸馬領着抱了兩個錦盒一副畫的重彩來了正院上房,錢三貴一家老小已經都等在這裡了。

  潘驸馬來到小兄妹的小床邊,看着兩個小外孫扶着圍欄直蹦,還沖他不停地笑着。
兩個小家夥漂亮極了,都穿着大紅提金錦緞小襖小褲。
靜兒長得跟月兒小時候一模一樣,明娃雖然像女婿多些,但小下巴卻跟他一樣。

  他的心異常柔軟,一直壓抑的心也開懷起來,眼底終于有了笑意。
伸手摸摸他們的小臉,從重彩手裡接過錦盒。
先給靜兒帶上個七寶璎珞圈,又給明娃帶了個赤金盤螭璎珞圈。

  笑道,“這是潘爺爺給你們的周歲禮物,爺爺祝你們一生順足,事事如意。
不要像潘爺爺……”最後的幾個字聲音小得隻有他自己聽得清。

  兩個孩子這幾天收紅包收得手軟,也學會了一收東西就作揖。
所以,得了好東西的他們就趕緊雙手抱着給潘驸馬不停作揖。

  說話早的靜兒,除了會說“娘,姐,爺”,這幾天又學會了“謝”。
所以她不僅作揖,還說着,“爺,爺,謝,謝,謝……”

  她管歲數大的男人都叫“爺”。
但潘驸馬不知道啊,還以為她叫自己“爺”,高興得鼻子都酸了。
他真想把孩子抱起來親親,但看到程月充滿戒備地看着他,沒敢抱。
隻是摸着靜兒的小臉不停地說,“好孩子,好孩子……”

  璎珞太重又花哨,還有些大,兩個孩子新鮮過了就覺得不自在,不停地扯着。
錢亦繡過去笑道,“姐姐先幫你們收起來,大些再戴。

  潘驸馬又從重彩手裡接過畫,放在幾上打開。
這是一幅六尺雙開的工筆風景畫,題為“荷塘月色”,畫的是月下開滿蓮花的荷塘。
畫風細膩唯美,格調清幽淡雅,用筆精緻輕細。

  連不懂畫的錢亦繡都驚歎不已,美男外公果然名不虛傳,這幅畫跟小娘親的那幅繡品“盼”絕對不相上下。
若論收藏價值,這幅圖還為上。
也就是說,若要收藏,首選“荷塘月色”,若要馬上用,首選“盼”。

  潘驸馬對錢三貴說道,“這是我這些時日畫出來的,應該是我到目前為止最滿意的畫作之一了,還望錢員外莫嫌棄。

  錢三貴也覺得這幅圖太美了,甚至比真正的荷塘月色還好看。
高興道,“潘先生客氣了。
都說先生的大作千金難得,錢某竟然能擁有一幅,真是榮幸之至啊。

  錢三貴雖然知道潘驸馬的畫值錢,覺得幾千兩銀子就不得了了。
但當第二天黃萬春提出用兩萬兩白銀購買的時候,錢三貴還是驚了一大跳。

  原來這麼值錢啊!

  他當然不會賣。
這是親家送的,他要給明娃留着做傳家寶。

  等客人一走,就趕緊讓人把畫取下藏起來。
開玩笑,他怎麼可能把兩萬兩銀子随便挂牆上。

  錢家這天又收了許多禮,都登記照冊收入庫房。
将來要還禮,還要給錢滿江看,畢竟許多官家都是為了錢滿江而送的。
大慈寺的和尚也送來了禮物,是小和尚走之前就準備好的,他知道自己正月回不來,讓人代送。
禮物是兩本字貼,給明娃的是王右軍的字貼,給靜兒的是衛夫人的字貼。

  錢家照例把王首實家送的厚禮退了回去,錢三貴這次連好臉色都沒給他們父子。

  前些日子錢三貴讓李金虎去了一趟吳氏老家。
吳氏老家在溫縣管轄的一個小鎮上,名為小旗鎮。
她父母的棂柩七年前就已經送了回來,還是吳氏哥哥和侄兒一起送回來的。
吳氏的老鄰居都在罵吳氏不孝,說父母入土她都不回來一趟。

  李金虎又花銀子打探了一番,一個曾經幫了忙的鄰居才說,吳先生(吳氏的哥哥)和吳慶書由于傷心過渡,旅途勞累,一回家就病倒了。
他們讓王首實的兒子親自去溪山縣接吳氏,吳氏卻以丈夫病重為由,拒絕過來,吳先生氣得病又加重了幾分。
他們葬了老人後,就急急地走了,到現在也沒回來過。

  吳氏聽了又大哭,想去老王家質問。
錢三貴說,老王家的人現在不用去理會,等見到吳氏哥哥了,再揭開他的真面目,到時候再算帳也不遲。
等到二月底,天氣暖和了,錢三貴就親自帶着吳氏、錢亦繡等人去給兩位老人家掃墓。

  正月底,潘驸馬的兒子潘陽遣人送信來,說潘驸馬的母親身體欠安,想兒子了,讓他趕緊回家。

  潘驸馬要走的前一天來了望江樓。
那是下晌,陽光燦爛,微風和熙,初春的天氣已經暖和了不少。
他穿過花徑,在那幾株開得正豔的梅樹前站下。

  靜兒和明娃正在望江樓的門前玩,兩個小娃騎在學步車裡跑,閃電和猴妹在後面追着。
錢亦繡和猴哥站在那裡咯咯笑着,程月坐在門邊沉靜地看着他們。

  她一擡頭,看見那個非常非常俊俏又有些熟悉的男人站在不遠的地方,鮮豔的紅梅把他的白衣襯得更加如雪般潔白。
這是那個她一看就莫名傷心的男人嗎?

  像,又不像。

  因為,他隻用一根青玉把頭發束在頭頂,而沒有戴八寶紫金冠。
看不到冠上那顆碩大圓潤的珠子,好似他的人也遠不如原來讨厭。

  潘驸馬見女兒愣愣地看着自己,沒有馬上離開,就又往前走。
與程月還有三、四步的距離,便站下了,因為程月已經起了身。

  程月癟嘴說道,“你不要靠前。
雖然你沒戴那顆大珠子了,但月兒還是不喜歡你。

  黃嫂子見狀,馬上領着下人和兩個乳母抱着孩子走了。
她是個人精,雖然從來沒問一句,但從潘先生和程月的長相,以及主子一家的作派看出來,這兩人八成是父女。

  錢亦繡沒走,她得留下來看着腦子不太清楚的小娘親。
不過,她也很識趣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退到窗下的那棵芭蕉樹下。
這個場合,她可不會去搶鏡。

  潘驸馬不錯眼地看着女兒,雖然女兒還不認識自己,雖然女兒還這麼反感自己,但他已經非常滿意了。
畢竟,女兒還好好地活着,女兒還嫁了一個不錯的後生,女兒還生了三個可愛的兒女。
後面的日子還長……

  潘驸馬說道,“月兒,你仔細想想,我是你爹爹。

  程月呆呆地看了他兩眼,固執地說道,“你不是月兒的爹爹。
月兒的爹爹住在正院,他雖然腿斷了,長得也沒有你俊俏。
但他看着月兒的眼睛是笑着的,他對月兒好,對婆婆好,對孩子們都好。
月兒喜歡那個爹爹。

  她的語速不快,但表達的意思卻非常清晰。
聲音不高,卻異常堅定。

  潘驸馬苦笑了兩下,又說,“是,是爹爹不好,之前做過許多錯事。
但這些年來,爹爹也痛苦難過,也後悔……特别是在這裡的大半年,看了許多,想了許多,已經看開了。
之前是爹爹一葉障目,錯過了最好的風景,最好的時光,還有最好的人……以緻有兒有女有孫子外孫,卻沒有一個貼心的親人。
爹爹已經不再年青,還有了白胡子,爹爹也不去想那些功名利祿和政治抱負了……月兒,你在這裡好好的,爹爹回京城一段時日。
等你祖母的身子好了,爹爹會再來陪你和外孫。
現在爹爹才明白,含饴弄孫,子孫繞膝,無事看看風景,畫幾幅畫,才是人生最大樂事。

  他說的有點多,一大半程月沒聽懂,但她就覺得心裡難過酸澀,眼前總會跳出與眼前這個男人極其相似的青年男人。
那個男人的眼神遠沒有這個男人溫暖,冷冷的讓她難過,她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她用帕子擦了擦淚,哭道,“你不是月兒的爹爹,你跟那個戴着大珠子的男人長得太像了,月兒不喜歡他……”

  潘驸馬看女兒哭的傷心,也流出了眼淚,“月兒不認爹爹,爹爹也不怪你,畢竟是爹爹做了錯事,把月兒弄丢了。
你還記得嗎,你有一個哥哥,叫潘陽,陽兒。
他因為爹爹把你弄丢了,到現在都不原諒我……”

  “潘陽?
哥哥?
他是誰……哎喲,月兒的頭痛。
”程月又扶額喊起了頭痛。

  潘驸馬還想上前,被錢亦繡攔住了。
她說道,“你不能再刺激我娘了,有些事慢慢來。
”然後,就趕緊把程月扶回屋裡躺着。

  程月又有些糊塗了,第二天把小張神醫接來給她施了針開了藥,幾天後才慢慢好起來。

  潘驸馬走後,錢亦繡就讓黃鐵暫時不要管荷塘月色,而是招集人手,開始修建花溪碼頭。

  花溪碼頭選在荷塘月色再往西兩裡處,那天裡要先修座石橋。
因為洪河對岸的人要多得多,以後會是主要客源和貨源的所在地。

  這個碼頭不算大,在保證自家交通便利的基礎上,也方便附近的百姓,順便賺些錢。
弄好了,自家或許也會當個船王什麼的。

  PS:謝謝親的打賞和月票,感謝!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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