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輕輕走到床邊,仔細找着。
那老頭突然哼了兩聲,拍拍肚子稍微翻了翻身,小猴子吓得趕緊爬在了地上。
小主人專門交待了,不能把許家人吵醒。
這家的祖孫三人,不僅狠戾,還都是打獵的好手,很有幾分功夫。
聽見如雷的“吼叫”聲又響起,猴哥才又站直了身子。
它看見壞老頭的肥腰下露出一角桃紅色的布,湊過去聞聞,熟悉的味道跟小姑姑身上的一樣,這應該就是小主人讓它找的東東了。
它欣喜不已,便拉着東東輕輕往外拽,可那老頭太沉,它不拽出來,又不敢太使勁,急得抓耳撓腮。
它的眼珠轉了轉,伸出爪子在壞老頭的肚子上輕輕撓了撓,老頭哼哼兩聲,伸出一隻黑手撓撓肚子,轉過了身去。
肚兜的大部分露出來了,猴哥輕輕地扯了出來,挂上脖子。
它都走到了窗下,又不甘心,覺得這家人太壞,氣得主人一家哭了半天。
于是又轉過身,環視了一圈屋内,跳上桌子,把茶壺拿起來,往裡滴了兩滴尿。
它本來想撒一泡尿的,但來之前小主人拎着它耳朵反複告誡,不許它多事,不許它惹禍。
否則,别說雞蛋羹、新衣裳,連冰糖都沒有了。
不甘心地把茶壺放下,它才跳下桌子翻出窗外。
當下弦月像彎淡淡的峨眉出現在東方天際的時候,一個紅色小影子挂着一件桃色肚兜從大榕村跑出來。
狂奔到山腳下,再一路向西,溜進那扇為它而開的大門。
猴哥一進屋,錢亦繡就往它嘴裡塞了一塊饴糖。
又捏了捏它的後脖子,“幹得好。
”
錢滿霞紅着臉把肚兜從它脖子上取下來,看看的确是她的東西,竟然喜極而泣,轉身進廚房把肚兜丢進竈裡一把火燒了。
第二天一早,花溪村美得像人間仙境。
地上還飄着淡淡的霧氣,房子和樹木花草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之中。
清新的花草香味四處彌漫着。
家住村東頭的範婆子“嗷”的一嗓子。
劃破了小村莊的甯靜美好。
她家在村東頭有一塊菜地,正準備去摘幾根黃瓜回來拌着吃。
剛走出村口,卻看見蜿蜒小路上丢着一件杏黃色肚兜。
範婆子嗓門大。
又是個多事的碎嘴,這個發現可了不得。
也顧不得摘黃瓜了,拎着肚兜在村裡走了一圈。
“傷風敗俗呀,不要臉呀。
誰家的小娘子幹的好事,這東西竟然丢在了路上……”
範婆子的嗓門大得堪比村北口的洪鐘。
引得衆家開了院門。
見看的人多,她更得意了,又敞着嗓門罵起來,“咱花溪村還從來沒出過這種事兒。
誰家小娘子把這物丢在了村口的小路邊。
這可不是風大吹過去的,定是那不要臉的浪蹄子遺落在那裡的……”
“喲,是誰家丢的?
”
“肯定是去村外幹不要臉的事情丢在那裡的。
”
“呸。
忒不要臉了。
”
……
私熟張先生家的老仆張老伯聽了,趕緊來跟張先生禀報。
剛才張老伯去蝴蝶泉挑水的路上。
也在草叢中發現了一個肚兜。
他先不以為意,想着肯定是哪家不學好的婦人失落的。
可聽了範婆子的話,便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了,怎麼會有兩件這樣的東西同時丢在村東頭?
張先生聽了也覺得事有蹊跷,讓自己娘子去把那件肚兜撿回來拿去趟汪裡正家,看看路上還有沒有這些東西。
汪裡正此時正和婆娘餘氏在着急,小閨女汪翠翠今天突然發現自己晾在卧房裡的肚兜不見了。
“是不是已經收了,或者你嫂子收錯了?
”裡正婆娘餘氏急道。
“我沒有收,也問過嫂子了,她也沒有收。
”汪翠翠都快哭了。
那件肚兜是她最喜歡的,翠綠色細布,上面繡的纏枝荷花,才洗第一次。
而且,這東西丢的也太蹊跷了。
“再想想,是不是收了放在哪兒了?
”餘氏又問。
“沒記錯,我昨天睡覺前還看到了,就晾在那根小竹竿上。
”汪翠翠說道。
大兒媳唐氏說,“即使沒收,哪個狂徒再大的膽子,也不敢來咱家院子偷這東西呀。
再說,咱家的狗半夜也沒叫啊。
”
汪翠翠氣道,“嫂子說的是什麼話?
難不成是我……”話沒說完就氣得哭了起來。
唐氏趕緊解釋道,“嫂子沒有别的意思,小姑快莫想多了。
”
幾人正說着,便聽見範二婆子在外面大聲嚷嚷撿着肚兜了。
唐氏趕緊跑出去打開院門看了一眼,又關上門跑進汪翠翠住的左耳房說,“範婆子拿的是一件杏黃色的肚兜。
”
還好不是翠綠色的。
當先生娘子徐氏拿出剛才在草叢裡撿的肚兜時,餘氏的眼睛都大了,這正是翠翠丢的那件。
餘氏氣的臉通紅,大聲罵道,“哪個不要臉的畜牲……”
見徐氏莫名地望着她,趕緊掩飾住心内的氣惱和慌張,說道,“咱們村從來沒出過這種事,怎麼會接二連三的丢小衣?
也太奇怪了。
”
範婆子的大嗓門還在不時傳進來。
先生娘子皺眉說道,“不能讓範大嬸在外面如此嚷嚷了,這事鬧出去了影響的是咱們整個花溪村的名譽,村裡的小娘子們今後也不好再說親。
”
汪裡正正色說道,“張娘子說的極是。
”又對大兒媳唐氏說道,“去,把那範婆子給我叫進來。
那婆娘,嘴碎又讨嫌。
”
又客氣地對張先生娘子說,“張娘子手裡的――嗯,這物,就先交給我婆娘收着吧,把範婆子手上的東西也收了。
再叫上幾個婆娘去村裡村外瞧瞧,看看還有沒有這些東西。
”
當餘氏把那件翠綠色的肚兜拿在手裡後,汪裡正一家人的心才算落進了肚子裡。
唐氏出去叫範婆子,就聽見花大娘子大聲說道,“範大嬸,你手裡拿的小衣好像是你大兒媳婦的,前幾天我和她在鎮上碰到,見她扯了這種綢子說是做小衣。
我們還說她真舍得,裡面的衣裳,别人又看不見,咋買那麼好的綢子。
”
旁邊一個中年男人取笑道,“她穿着又不是給别人瞧的,别人看不看見有啥關系呀?
”
說得圍觀的人一陣大笑。
(未完待續。
)
ps:謝謝畫籬的荷包,謝謝7643的月票,非常感謝!
可能親看到許家覺得太不堪了些,但這種惡心的人現實中确實存在,清泉忍着惡心寫了出來。
若是惡心到親了,非常抱歉。
今晚有事,所以提前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