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在他面前落了下乘,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陌生的地方,冷酷肅殺的男人,再好的地方,再好看的男人,都讓她放松不起來。
見他許久沒出聲,白明月忍不住出聲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
墨子寒似是回神,卻隻有一句話,“以後在這裡見到的人,沒我允許不準多話。
”
白明月有些憤怒,可她清楚的知道,形勢差強人意,沒必要和他發生無謂的沖突,最後吃虧的一定會是自己。
畢竟,她現在可是在别人的地盤上。
她咬着下唇,定定的看着他,語氣硬梆梆的:“那位芳姨呢?
”
她看得出來,那位唯一在這幢别墅打理所有事宜的女傭,對墨子寒而言并不一般。
“芳姨不住這裡。
”
白明月有些驚訝,不難看出墨子寒對那位芳姨的尊重,他腿的事情,那位芳姨知情嗎?
白明月看了一眼他的腿,墨子寒根本不難看出她的想法,眼前的女人,聰明卻單純,或許因為她才剛剛大學畢業,還沒有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不太懂得收斂自己所有的情緒。
雖然已經在刻意掩飾自己的表情,但像墨子寒這樣閱人無數,商場上曆練多年的人來說,她那點小心思,怎麼會瞞得過他。
“我想白小姐是忘了合約上是怎麼說的。
”墨子寒眸光驟然冷厲,冷聲道:“不該你說的,最好半個字都别吐出去。
”
他臉上肅殺的表情讓人心頭為之一凜,他冷眼盯着白明月片刻,不待她說話,便丢下一句:“沒我允許不準離開這裡半步。
”
說着便拉開房間的門,直接按了一下輪椅往後一退,他坐在輪椅上就這麼筆直的退了出去。
他一出去,白明月仿佛松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驟然松馳,聽到輪椅聲走遠,迅速撲到門邊砰的一聲直接關上門,反鎖。
這才放下心來,她抵着門把,輕輕的舒出一口氣,旋即又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她為什麼要怕他?
她的貞潔被眼前這個人奪走了,雖然她是被蕭庭天設計,她不會把這件事情怪到他頭上,可到底,吃虧的是她,受到傷害的也是她,為什麼她這個受害人還要被他這樣脅迫。
白明月在心裡将墨子寒罵了千百遍,她緩緩的抱着兇,順着門闆緩緩滑落,坐在地闆上。
墨子寒對她的所作所為讓她很憤怒,如今她的處境,也讓她感到很委屈。
這一切都是為了媽媽,白明月忍着淚告訴自己,隻要媽媽沒事就好。
她完全相信墨子寒那樣的人說得到做得出,她不能讓媽媽受到任何傷害。
豪門秘辛,她沒興趣去探究,墨子寒為什麼要隐瞞自己雙腿健康的事實,甚至不惜脅迫她不能說出去,她也沒有多問。
理由絕對不會單純,而且還見不得光。
她沒必要知道那麼多的秘密,到時候一定死得快。
隻是她要呆在他身邊當他情婦多久?
事發突然,墨子寒那個人手段冷酷霸道,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這些問題。
現在想起來,他們的那紙合約沒有約定時間,而她最害怕的是,既然是他的情婦,那麼,她要陪他上床嗎?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不,絕對不可以。
她雖然已經失身于他,可那是因為被人下了藥。
現在理智如她,清醒如她,怎麼可能接受和一個陌生的,她根本不愛的男人,做那種事情?
……
白明月心亂如麻,呆坐在地闆上,想了很久。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她要問清楚這些事情,不能就這麼糊塗的過下去。
拉開房間的門,剛走出去便顯些撞上了一個人,“呃對不起對不起。
”
白明月見是芳姨,趕緊退後兩步,連聲道歉,“沒撞着您吧?
”
芳姨見她這副客氣小心的樣子,不由得莞爾,十分溫和的笑道:“白小姐,不用這麼客氣,不介意的話,您可以和少爺一樣,叫我芳姨。
”
“好的,芳姨。
”白明月從善如流,微微一笑。
“白小姐出來正好,我正準備叫您出來用午餐呢。
”
“哦,謝謝。
”白明月道,長長的眼睫輕顫,眸光微閃,她居然一直在房間裡,獨自進行思想鬥争一上午嗎?
芳姨領着白明月走到就餐區,雕花描金的高檔餐桌及座位,明明白白的寫着兩個字――奢華。
寬大的大理石桌面上鋪着潔白如雪的桌布,餐桌上擺着裝盤精緻的四菜一湯。
糖醋排骨、西蘭花及玉米濃湯這類的中餐荦素搭配,還有幾碟精緻的糕點,白明月看了片刻根本就叫不出名字。
另外還放着幾樣切好的水果。
一頓飯看起來琳琅滿目,沒有嘗到味道,視覺上倒先享受起來了。
芳姨笑着道:“也不知道白小姐喜歡吃什麼,今天沒有想到您會過來,時間有點倉促,來不及準備,白小姐别見怪。
”
原本她過來看看就應該離開的,可少爺帶回來的女人,雖然沒有明說她是什麼身份,芳姨還是想好好招待一下她。
白明月連忙道:“沒事,這些就好。
”
墨家這樣的人家,哪怕是一個下人,對這些東西恐怕都已經是司空見慣了,怎麼會理解白明月此刻激蕩的心情呢。
他們家普通的一頓飯,在她的家裡,連過年都沒有這麼豐盛過。
“白小姐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呆會可以跟我說一下。
”芳姨拉開椅子,認真的說了一句。
白明月搖了搖頭道:“芳姨,您随意安排,我不挑食。
”
芳姨笑:“也對,以後白小姐想吃什麼,都可以自己安排。
”
她畢竟隔幾天才過來别墅看看。
她四下裡看了一眼,沒見墨子寒,不由得有些奇怪,芳姨道:“少爺已經出去了,他很少在家用午餐。
”
“哦。
”白明月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要面對墨子寒,她便條件反射的神經緊張起來。
可轉念想到自己還要找墨子寒問清楚自己内心的疑惑,她便忍不住的有些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