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蘭接到她的電話,倒是沒有說什麼。
更沒有半句呵責的意思,這讓白明月既慚愧又内疚。
溫蘭說:“明月,夫妻之間沒有不吵架的。
我相信子寒一定是哪裡做得不夠好,所以才會惹你生氣。
不過,請你看在媽的面子上,别跟他計較好嗎?
”
白明月一陣汗顔,不想欺騙溫蘭,又不願讓她難過。
隻好悶聲說:“我會的,媽。
”
溫蘭似是聽出她情緒不對,也沒有多問,歎息一聲挂了電話。
白明月心裡十分難受,她放下手機。
走到窗戶旁正準備拉上窗簾睡一會兒,然而,視線無意中瞥到樓下,正對着窗戶靠在車旁站着的男人,不禁愣住。
似是感覺到什麼,墨子寒仰頭,朝她這邊看過來。
白明月眼角一跳,猛地拉上窗簾。
心裡一陣一陣堵得慌,他在等什麼?
為什麼還不走呢?
眼角有淚,緩緩溢出。
許久,當她忍不住透過窗簾縫隙,再次朝樓下看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他走了,白明月松了一口氣,可又覺得難過,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墨少走了。
”楊若兮走了進來,見她站在窗邊癡癡的看着樓下,不禁替他們難過,“他剛才打電話,讓我好好照顧你。
”
白明月擡手抹了把淚,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謝謝你,若兮。
”
“謝倒是不用。
”楊若兮蹙眉看她,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道:“不過,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吃飯休息,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不然,我沒辦法向墨少交待的。
”
白明月感到過意不去,隻好點點頭,“好,我聽你的。
”
楊若兮松了一口氣,笑着說道:“這才對嘛。
”
她拉着白明出去吃飯,阮啟軒已經做了好幾個菜。
白明月見他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腰間系着條粉粉的圍裙,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楊若兮見她笑了,順着她的目光看看阮啟軒,也覺得好笑。
“好看吧,我特意給他買的。
”楊若兮強調,十分得意。
阮啟軒倒是淡定自若,一點也沒有不自在。
他正盛了碗湯遞過來,楊若兮下意識的伸手去接,阮啟軒輕斥,“别碰!
小心燙着。
”
聲音淡淡的,卻難掩緊張。
楊若兮吐了吐舌頭,毫不在意,卻還是收回了手,望着他眼裡難掩幸福。
白明月看到他們這麼甜蜜,既羨慕又為他們感到高興。
想起墨子寒,眼裡溢出幾分苦澀。
此刻,墨子寒也想着白明月,挫敗而又無奈。
不忍心逼她,他隻有暫時離開。
然而,那種求而不得的感受,還是深深困住了他。
許久,他想到什麼,一面開車回去一面打電話給蘇哲:“蔡舒雅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
“墨少放心。
”蘇哲回複,“都已經安排好了,她現在住的地方是高檔小區,安保設施都很到位,白國強不可能找得到她。
”
墨子寒嗯了一聲,臉上沒什麼波動。
這件事情,他暫時不打算告訴白明月。
蔡舒雅那麼疼她,想來也會瞞着她,不想讓她跟着擔心。
他們之間的事情已經夠多,又有了孩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别讓她知道的好。
“墨少,白小姐的事情……”話筒裡,蘇哲的聲音明顯頓了頓,似是有些難為啟齒,畢竟到現在,他們還沒有查到白明月的下落。
“不用再找了。
”墨子寒淡淡的說:“人我已經找到了。
”
心裡一陣煩燥,“就這樣吧。
”他說着,直接切了電話。
話筒那端的蘇哲看着被挂斷的手機,有片刻的功夫沒能回過神來。
墨少找到白明月了?
怎麼不早說!
蘇哲十分無語,他到現在盯着下面的人盡快辦好這件事情,很辛苦的說。
蘇哲收起電話,開車正要回公司,卻想起墨語。
她清冷美麗的面容,就這麼跳入腦海。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蘇哲拿起手機,卻發現自己并沒有墨語的電話,不禁自嘲一笑。
在昨晚之前,他們之間的關系,或許就和陌生人差不多吧。
鬼使神差的,他開着車回到了那家酒店,卻被告知,墨語早已經退房離開。
蘇哲忽然就覺得有說不出的失落,然而具體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就在惆怅之際,他接到了上官景辰的電話。
“蘇哲,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幫忙。
”上官景辰似乎有些着急,報給他一個地址。
“醫院?
”蘇哲挑眉,上官景辰說的這個地方是一家私人醫院,他一點也不陌生。
不由有些奇怪,“你有什麼事情,要我去醫院幫忙的?
”
似乎覺得好笑,又說:“我不做醫生可是很多年了哦,不見得比這家醫院的醫生水平更高。
”
“别說廢話了,先過來再說,快點。
”上官景辰一點也沒有跟他客氣的意思,直接切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蘇哲這是第二次被人挂電話,氣惱的罵了句粗口。
上官景辰自然沒聽見,他坐在病房門外的走廊上,面上表靜,心裡已經波濤洶湧。
擡頭看着病房的門,想起病房裡的那個女人,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尴尬而自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才好。
幾個護士站在不遠處,一面拿眼偷看他,一面小聲議論着什麼。
上官景辰不用聽都知道她們在說他什麼,頓時如坐針氈。
想起醫生說的話,上官景辰隻覺得百口莫辯,這輩子都沒這麼丢人過。
幸好這一層樓都被他包了下來,否則事情傳出去,他上官景辰真不要做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蘇哲終于過來了。
“景辰。
”他遠遠的叫了一聲,畢竟做過醫生,對醫院有種熟悉的親切感。
經過那幾個小護士身邊的時候,還沒忘跟她們調笑幾句,惹得小護士們一陣臉紅激動。
然而,當看到上官景辰朝他走過來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極其古怪起來。
目光閃躲着,似害怕又似忌晦什麼。
蘇哲正在奇怪,什麼時候他的魅力竟然比上官景辰還大了?
沒等他想明白,上官景辰已經面色鐵青的走過來,“你來的正好,進去幫我看看她、她要不要緊。
”
他神色極其不自然,沒辦法,他自己沒勇氣進去見她,護士對他又是這種态度,他沒辦法,想來想去隻有叫來蘇哲幫忙。
一頭霧水的蘇哲,在百思不得其解的進入病房,出來之後,終于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看着上官景辰,唇角抽搐着。
想笑,卻又覺得不厚道,硬生生憋住,樣子有說不出的怪異。
怪不得那群護士美眉放着這麼一個高富帥不敢搭讪,敢情是認定他有虐待癖好,被吓到了。
話說,上官景辰居然能幹出這種事情,實在太讓人意外了。
“她怎麼樣?
”上官景辰看着他這副表情,面無表情。
反正比這更惡劣的,他都見過了,就像那群護士,估計都把他當變态了。
上官景辰從沒有這麼憋屈過。
“她已經醒了,看起來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礙。
”蘇哲實在憋不住,難以置信的問他:“上官景辰,你多久沒碰過女人了,竟然把人家姑娘給折騰到住院?
”
上官景辰臉上騰的紅了,想起昨天晚上的荒唐,也是十分尴尬。
想要解釋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事實上他到現在都沒能想通,昨晚為什麼會那麼瘋狂的要一個女人。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些香豔的畫面,他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身下的女人嬌喘細細,玲珑起伏的身體,緊緊貼着他,蛇一般纏着他不放,一次又一次的撩撥着他……
“不是你想的這樣。
”上官景辰猛地甩甩頭,将大腦中那一堆黃色廢料給甩出去。
無力的為自己辯解了一句,也有些懊惱。
昨晚的瘋狂還可以歸咎為酒後亂性。
但今天早上他人很清醒,卻還是忍不住要了她一次,沒想到她會直接昏過去……
“行了,不用解釋。
”蘇哲見他欲言又止,尴尬萬分的樣子,朝他擠擠眼,表示理解。
他拍了拍上官景辰的肩,好心的建議了一句:“不過,作為兄弟,我得提醒你,這種事還是節制一點的好。
”
“滾――”上官景辰臉上幾乎挂不住,難得動怒,一腳朝他踢了過去。
蘇哲壞笑着閃到一邊,若非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會相信。
上官景辰這種溫柔公子,在這種事情上竟然這麼生猛,把人家姑娘折騰到下不了床。
難怪那幾個小護士看他的表情那麼奇怪,想起病房裡的那個女人,蘇哲興災樂禍的笑着說道:“人已經醒了,你都不進去看看人家嗎?
”
上官景辰隻覺得頭痛萬分,“我會去看她。
”頓頓,又硬着頭皮對蘇哲說道:“蘇哲,你幫我再去問問醫生,她……這個需要注意些什麼。
”
蘇哲詫異的看着他,問:“醫生沒說?
”
上官景辰面色古怪,不知如何回答。
蘇哲一看就明白過來了,醫生肯定說過,不過上官景辰肯定是記不住,又不好意思再去問。
“行,我再去幫你問問。
”蘇哲促狹的說:“你怎麼謝我?
”
上官景辰咬牙,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怎麼會把蘇哲這家夥叫過來看他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