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
”
郁然然臉色微白,難以理解的看着他,咬唇,“為什麼?
”
女子纖瘦的身體微微顫抖,隻要一想到那家會所,一想到那個地方,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和後怕。
被季行風帶出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辦法從那種恐懼中擺脫了來。
而現在,離開那裡之後,看着這個城市熟悉的燈火氣息。
那種安全的感覺包圍了她,情緒冷靜下來之後,想起今天的事情,她滿心滿眼隻有憤怒。
她要報警,要不是親身經曆,她簡直無法想象,新社會還會有這麼陰暗的地方。
這簡直就是逼良為娼,不,甚至比這更可惡。
這些壞人,就應該被抓起來。
女子倔強的表情中,帶着幾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更或者說,她還沒有被世俗所侮辱,所定義的世界非黑即白,全然不知道,真實的世界中,有着多少她想象不到的殘酷。
上官景辰輕歎,說不出是欣賞她的天真善良,還是為她的懵懂無知感到扼腕,她太天真了。
“報警要是有用的話,這種地方還會存在嗎?
”上官景辰說道,從她身上,他似乎看到了江琪的影子。
一樣的單純,卻又一樣的倔強。
郁然然睜大眼睛,似乎難以理解,“可,他們把我抓過去,還差點、差點……”她臉漲得通紅,那樣的經曆,她一個女孩子說不出口,隻有握着拳,憤怒的控訴,“他們是壞人,我要告他們綁架,我不相信警察會不管。
”
“那你可知道,這裡面還牽涉到黑勢力?
”上官景辰搖了搖頭,或許是想到江琪的原因,耐着性子說道:“就算你報警抓了他們,又能關他們多久?
你就不怕,他們出來以後報複?
就算報警,你覺得警察能一直保護你嗎?
”
郁然然被問住,眼裡的亮光一點一點的被熄滅。
她就算再蠢,也知道上官景辰這些問題的答案有多麼殘酷。
之前沒有想到隻是因為她簡單的近乎于白紙一樣的人生當中,從未接觸更或者聽說這些。
如今親身經曆過一遍,再要不懂她就真的是蠢了。
郁然然有些害怕,眼裡泛起一層水霧,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上官景辰見她這樣,有些不忍。
“想想看,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以後出門要小心。
”上官景辰好心叮囑了一句。
郁然然擦了擦眼淚,點點頭,“知道了,謝謝你上官公子。
”
她半低着頭,神情沮喪,又很困惑,想破了頭都想不通,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又怎麼會招惹上這些道上的人。
上官景辰沒說什麼,發動車子離開。
有些道理雖然殘酷,但知道遠比不知道要好得多。
上官景辰收到消息,墨子寒讓人把那家會所給砸了。
這一次他是動了真格,據說帶去的人還和對方交了手,雙方互有損傷。
當然這些事情都上不得台面,無論是墨子寒還是那邊的人,都會找人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不會讓人曝出絲毫消息。
即使警方介入,最終也隻是以聚衆鬥毆,擾亂社會治安論罪,繳了罰款關幾天也就沒事。
不過,那家會所被砸了個稀巴爛,裡面的設施無一不是高檔奢侈品,再加上因為被人明着砸了場子,還讓警方介入了這件事情,短時間内是不可能開業了。
上官景辰打電話給墨子寒,問,“這件事情既然與季行風無關,那他提出要的要求,你答應嗎?
”
墨子寒冷酷一笑,“為什麼不答應?
你不妨告訴他,我這邊可以答應放蕭庭天一條生路。
”
那别人怎麼想要他的命,那就與他無關了。
況且,就算蕭庭天能活,怎麼個活法,他也有的是辦法,這也不算不給季行風的面子。
彼時的墨子寒正在寒芒影視集團的辦公室,他看過了蘇哲查出來的會所監控,看到孩子被人帶進去的全部經過。
又問了郁然然,證明季行風确實幫了他。
不過,他心情有些複雜,他的人再加上孫仕的人幫忙,聯手查出了更多的東西。
蕭庭天背後涉黑的力量與遠星的雄少脫不了關系,而這個人一手扶持的旗下娛樂産業中,就有不少在明裡暗裡的和寒芒影視競争。
這個人是友非敵,再加上一個非敵亦非友,身後背景同樣不單純的季行風,墨子寒眉心緊鎖,覺得事情遠遠比他想象中的更複雜。
片刻,墨子寒打了個電話讓郁然然進來,警告,“你知道的這些事情,最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
原本,他是想找個借口,讓郁然然徹底離開這裡。
他不想讓白明月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任何可能,可一想到郁然然和白明月的交情,她是白明月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為了她,他隻能打消這個念頭。
幸好,看得出來,郁然然這個女人單純、又膽小,他隻是一句簡單的警告,便已讓她吓得不輕,一個勁的點頭,就差沒哭出來。
“知道了,我、我不會、不會跟别人說的。
”郁然然結結巴巴的說道。
墨子寒對她倒是很放心,畢竟是自己手下的人,又是齊芬招進來的。
這麼多年來,齊芬和蘇哲一樣,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她挑的人,他是絕對放心的。
想到郁然然無意中救了辰辰出來,墨子寒拿出一張支票,“孩子的事情,我應該謝謝你,這個你拿着。
”
郁然然疑惑上前,拿起支票一看,差點沒傻眼,“這是……”
五百萬的支票?
我的天!
她覺得腦袋有點暈,下面白紙黑字,明明白白的寫着墨子寒的簽名以及印章戳印,她呆了片刻,腦袋蒙了片刻,既而回過神來,一個勁的搖頭。
“不、不不行,總裁,這不行,我不能要。
”郁然然咬牙,硬着頭皮把那張支票放回墨子寒跟前。
嗚嗚,天知道她最懼怕的就是總裁不說話時能吓死人的威壓,更何況還是拒絕他給的東西。
但是,和拒絕比起來,接受這張五百萬的支票更讓她煎熬。
郁小姐從小根正苗紅,在父母清清白白做人的教誨下長大,雖然有些傻白甜,但為人一向踏踏實實的。
對不勞而獲的東西,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的。
墨子寒看了一眼那張支票,面色冷淡,“拿着,這是你應得的。
我之前說過的話你也記好了,這件事情,不準在向除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透露,明白嗎?
”
墨子寒已是不耐,對他來說,不重要的人,是絕對不願意浪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的。
郁然然戰戰兢兢,卻是一臉無辜,“總裁,好像不行。
”
墨子寒眸光乍厲,郁然然立刻臉色發白,急忙解釋,“不是我不答應您,而是、而是那個季氏的季總、上官集團的總經理,他們都已經知道了。
”
要讓她保證不讓第三個人知道,這本身就是強人所難啊,郁然然覺得自己很無辜。
墨子寒難得的愣了愣,既而眯起眼,臉色有點發黑。
還沒說話,郁然然已經很識趣的連忙保證,“不過總裁,我能保證,保證從我嘴裡不會再提起有關這件事情的半個字。
”
墨子寒冷冷看着她,點頭,緩緩吐出兩個字,“很好。
”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郁然然小心翼翼的說道,欠了欠身,剛一轉身,墨子寒叫住了她,把支票往前面推了推。
“拿着,不要再讓我說一遍。
”他冷聲說道。
郁然然緊張的臉上,閃過一抹掙紮,可想了想,還是轉身走了過去,拿起了那張支票,“是,總裁。
”
這一次,她沒再多說什麼,拿起那張支票收好,迅速走出了辦公室。
她想起了一個人――季行風。
認真說起來,她和孩子都是這個男人救的,他不是向她索要回報嗎?
既然如此,按了按放在口袋裡的那張薄薄的紙,郁然然有些掙紮。
五百萬啊!
雖然以她和白姐的關系,白姐曾經那麼關照她,她救了她的孩子也無可厚非,拿這五百萬的酬勞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該拿什麼回報那個男人了。
想了想,郁然然又有些迷茫,這一次的接觸,足以讓她了解,身為季氏集團的總經理,季行風絕不像媒體說的那樣。
那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他們素不相識,他卻能願意費盡心思的把她從那種地方救出來。
按理說這應該是一個仗義的男人才對,可救她出來以後居然會向她索要報酬。
這一點讓郁然然十分想不通,覺得這個男人很奇怪。
齊芬走了過來,對郁然然二進總裁室十分同情,“怎麼在裡面呆這麼久?
這是又挨批了?
”
郁然然幹笑,齊芬皺眉,“不過說真的,然然,你這次休息回來之後,不說工作态度,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都有點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
郁然然連忙搖頭,“沒……沒事,齊姐。
”
她努力扯開唇角,揚起一抹笑意,心裡卻十分無奈,連讓齊姐都看出她的不對勁,她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齊芬顯然看出她沒說實話,卻也沒說什麼,隻是叮囑她用心點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