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話中宮救人
夜深人靜,中宮卻燈火通明,守衛森嚴。
幾條黑色的身影借着月色的掩護,穿行在中宮隐秘的角落裡。
宇文焘帶着人潛入地牢,一眼就看見了阮阮。
一手震碎了牢門上的鎖鍊,宇文焘飛奔到阮阮面前,小心翼翼地将阮阮抱進懷裡,“阮阮,你醒醒?
阮阮!
”
阮小緯因為極度困乏,又感覺到周身暖烘烘的,所以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這一睜眼看到宇文焘吓了一跳,蓦然反應過來,臉色一白,“你來幹什麼?
他們設好了計要抓你,你快走!
”
如今,宇文焘對他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又愛又恨的冤家了,他是他孩子的父親,是他最親密的人,即使要走,他也不希望宇文焘有個三長兩短。
“阮阮,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來,我不可能放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皇後有沒有對你用刑,你的傷呢?
宇獅不是說你受傷了?
在哪裡?
給我看看!
”
“焘,我沒事。
你怎麼來的怎麼走!
快!
”
“殿下,我們被圍起來了!
”宇獅看着外面火把通明,整個人都繃緊了。
“哼,我們如此順利地就找到了人,你以為我不知道皇後耍的是什麼伎倆。
本宮就是想要會會她,她既然選擇了撕破臉,那本宮就讓她再也拿不回那張面皮!
”宇文焘脫下身上大氅,将阮阮嚴嚴實實地裹起來,然後将人扛上了肩。
“不!
宇文焘放我下來!
”他不能這樣被宇文焘扛着,會傷到寶寶的!
“阮阮乖,别鬧。
”阮阮的突然尖叫把宇文焘吓了一跳,他輕輕拍了拍阮阮的屁股,讓他安靜下來。
現在不是說寶寶的事的時候,再說他也還不确定關于麒麟子的事是否屬實,但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咬了咬唇,聲音有些羞澀,“焘,你這樣扛着我,我不舒服。
你能,啊!
”還沒說完,宇文焘已經将他放了下來,改為抱在懷裡。
“焘,皇後有那麼多人,你抱着我不方便,你放我下來,我保證躲在你背後,沒有人能傷到我,你相信我!
”他在地牢的這幾個時辰,已經确信他身邊有什麼東西在暗暗保護他。
皇後大殿裡的布幔,地牢裡的溫暖都讓他清楚地意識到,有個什麼東西在他身邊,盡管他看不見。
如果他是麒麟子這件事是真的,那他真的也相信這世上是有他們看不見的神聖種族存在的。
“少主,公子說得對,雖然我們有萬全之策,但是還是小心為好。
”宇獅連忙道。
宇文焘深深地看着阮阮,伸手把大氅給他系緊,“一定要跟在我身後,我不許你出事!
”
阮小緯握住宇文焘的一隻手,“我絕不放開!
”
歐陽皇後高高在上地站在人群外,冷冰冰地看着這對狗男男。
今晚,就是宇文焘的死期!
兩方二話沒說開始了厮殺。
皇後那邊高手層出不窮,宇文焘卻隻待了燕北七煞。
不得不說,車輪戰是有效的。
饒是燕北七煞各個功夫卓絕,但時間久了仍不免有些吃力。
“少主,你先帶公子走,我們掩護。
”宇獅一面奮勇殺敵一面回頭叫少主先走。
阮小緯看焘轉頭來看他,他堅定地搖搖頭,他知道,燕北七煞對于宇文焘來說,不隻是屬下那麼簡單。
更何況,他也不會允許宇虎因為他而喪命。
宇文焘握緊了阮阮的手,“有你在,死而無憾。
”
“我們不會死的,焘,相信我。
”阮小緯亦回握着那雙手。
正在兩方打得難分難舍時,突然有三個黑衣人憑空冒了出來,沖入戰圈,直直殺向歐陽皇後的人。
那三人功夫卓絕,瞬間就扭轉了戰局。
歐陽皇後看得直跳腳,“來人!
把所有禁衛軍都給本宮調來,本宮要捉拿刺客!
”
“可是太子殿下那裡?
”
“本宮身陷險境,他作為太子理應來救駕,本宮還怕他知道不成?
今夜不管誰出馬,本宮都要宇文焘這孽子死無葬身之地!
”
宇文焘因為保護阮小緯,不可避免地受了一些小傷。
那三個黑衣人有意無意地護在宇文焘和阮小緯身側,直到護着他們逃離中宮的範圍。
遠遠還能聽到皇後的歇斯底裡。
宇文焘雙手抱拳,聲音有些冷,“不知何人相救?
本宮感激不盡!
”
雖然做了很好的僞裝,但是宇文焘從小在他身邊,怎麼可能看不出那為首之人正是他的皇兄。
事到如今,皇兄何必多此一舉?
這天下,他勢在必得。
他早已想好,即便皇兄做的那些事是真的,他也不在乎。
待他取了這大溟的萬裡河山,他會賜皇兄一方好山好水,他盡可以和阮韶白頭到老。
但是,歐陽雅若,他勢必不會留她性命。
他相信,折辱他母妃這種事,不是他皇兄能幹出來的。
他甚至懷疑,那日皇兄是有意将他帶到地宮,目的是為了讓他救出母妃,之所以說那些話,也是為了把所有罪責攬到自己身上,皇兄期望這樣化解他和歐陽雅若之間的仇恨。
他隻能說,皇兄白費心機了。
如果當初,他的母妃被歐陽雅若設計殺害了,那麼看在皇兄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的份上,他可以讓這份仇恨過去,但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母妃日日受着折磨,他不能忍受,殺人不過頭點地的事,那個殘忍的女人都不肯做,他憑什麼要饒她性命?
沒有以牙還牙,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兄弟倆靜靜地對峙,誰都沒有預防到宇文寒身後的另外兩個黑衣人突然發難。
其中一個黑衣人一掌攻向宇文寒,目的竟然是取宇文寒性命。
隻是一刹那的功夫,宇文焘已經本能地反應過來,一把拉過皇兄,整個人向那個黑衣人撲了過去。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略顯嬌小的黑衣人也撲了上來。
隻是衆人沒有想到,對方的目标其實不是太子殿下,那不過是個聲東擊西的伎倆,這麼一閃神的功夫,阮小緯已經到了對方手裡。
宇文焘雙眼噴火的想沖過去,被宇文寒一把拉住。
“别過來!
宇文焘,你再前進一步,我就殺了他!
”鋒利的刀刃卡住阮小緯的脖子,讓宇文焘望而卻步。
宇文焘幾乎吐皿,“你想要什麼?
隻要你開口!
但若是你膽敢傷他一根毫毛,本宮一定将你碎屍萬段!
”
“我們要的很簡單,你馬上去準備三匹快馬,一百兩黃金,然後送我們出宮城!
我們在城外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
“好,本宮答應你們。
你們走吧!
”宇文寒先一步答應了那兩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看着太子,宇文寒亦看着他。
“追!
”宇文焘眼看黑衣人帶着阮阮消失在黑暗裡,跳起來就要追。
“别追了,他不會傷害小緯的。
”宇文寒的聲音滿是疲憊,他擡手扯下黑色蒙面巾。
“為什麼?
”
“這個世上除了你還有誰緊張阮小緯的死活?
”
“北塘王!
”宇文焘驚愕地問,“他不是已經被你廢去了武功嗎?
”
“他從小刻苦修習而來的功夫,我怎麼舍得廢去?
我不過是讓琴兒封住了他的武功,讓他以為自己是個廢人罷了。
我還是太小看了他,在我的眼皮子地下,他竟然還能悄無聲息地恢複了功夫還發展了勢力。
”
“來人,立刻派人封鎖宮城所有出口,連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過!
”宇文焘立刻反應過來,如果是阮韶的話,讓他們準備快馬和黃金都是幌子,他的目的是帶阮阮逃出宮城,隻要出了宮城,他們若想要再抓他,恐怕就不容易了。
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出城!
“我已經派人去守住各個出口了,我現在擔心的事,他們根本不會出城。
”韶的聰明,宇文寒最清楚不過。
“他們會選在老東西出殡的那天出城。
”宇文焘肯定地說,“那天你要扶喪,還要登基,皇宮裡到處都很忙,就沒有多餘的功夫去注意他們。
阮韶想得可真周到。
”
“他靜心謀劃了這麼久,就等着這個唯一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
回到西宮,宇文焘看着空蕩蕩的寝殿,悲從中來。
“宇獅你們都進來!
”
“你們聽着,老東西出殡那天,你們四人親自帶人守着宮城所有出口,不準放過一個可疑人物,務必把阮阮給我帶回來!
”
“可是,少主,那天我們要!
”
宇文焘擡手,“計劃早已部署周詳,本宮這裡不會有問題,你隻管把人給我帶回來。
那天,我不但要登基,還要冊封阮阮為帝君,昭告天下!
我要讓阮阮逃無可逃!
”宇文焘轉頭看着宇虎,“這些天,你就老老實實在我身邊待着,若讓我知道你有什麼花花腸子,我決不輕饒!
”
宇虎握緊了拳頭,不敢吱聲。
宇文寒分析得沒錯,那人确實是阮韶,與他一道的正是紫陽公主。
二人帶着阮小緯佯裝往宮門口的方向而去,卻在半道折回了西宮前殿。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宇文焘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就藏在他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