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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受:軍師,攻身為上 第202話妙人弄箫

  “你說什麼?
”宇文焘似乎覺得很可笑,放下手中書卷,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侍衛統領。

  “回殿下,皇上将于三天後在禦花園大宴群臣,以恭賀四皇子會背詩詞了。
皇上特意吩咐,讓您也去。
”羅旭臉上忽悲忽喜。

  “你這是什麼反應?
”宇文焘重新将書卷拿起,似乎沒聽到這“天大”的好消息似的。
的确,以皇上對太子殿下曾經的待遇,這可不是已經是厚待了嗎?
不過不好意思,他宇文焘可一點都不稀罕,還不如說,他巴不得那個皇帝當他不存在,他好自在逍遙。

  “殿下,屬下是一則喜一則悲。

  “喜的是皇上終于想起我這太子殿下了,悲的是我堂堂太子殿下卻要去給一個乳臭未幹的小皇子做陪襯。
”宇文焘一口道出羅旭内心的想法,“羅旭,你要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對于那些不入眼的,無需白費力氣去争取,我們要做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太子殿下難得跟屬下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更别說這種帶着提點意味的話了,羅旭豁然開朗的同時對自己殿下的敬意更上層樓,“屬下謝殿下教誨。

  羅旭退出殿下寝宮,遠遠看到太師大人站在院子裡似乎在等人,羅旭三兩步走上前去,以為大人是在等太子殿下,連忙道,“大人,殿下在看書,您為何不進去?

  阮小緯微微笑着轉頭看羅旭,“我等的不是殿下,是你。
聽說皇上三日後禦花園大宴群臣,這次讓殿下也去?

  “是,大人。
不過殿下興緻缺缺,已經給拒絕了。
”雖然覺得有點遺憾,但是羅旭認為太子殿下說的有道理。

  阮小緯點了點頭,“他不去是對的。
隻是,皇上既然給了太子宮聖旨,若是不出席,怕皇上那兒不好交代。
這樣吧,到時候,我代太子去赴宴,你留在太子宮裡保護太子安全。
這件事不能讓太子知道,否則又該生氣了。

  “還是大人想得周到,羅旭一定會好好保護太子殿下的,請大人放心。

  阮小緯點點頭,揮手讓羅旭下去。
他獨自站在那裡,看着禦花園的方向,心裡琢磨着皇上的意圖,他此次突然要太子殿下赴宴,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好,他正好趁着這個機會觀察觀察,誰是太子的敵人,誰又可以為太子所用。

  二皇子在寝宮大發雷霆,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幹淨。
聞訊趕來的皇後娘娘心疼得直抽抽,連忙安撫道,“這是怎麼了喲,我的小祖宗?
什麼事氣成這樣啊?
小心氣壞了身子,母後心疼!

  “是誰?
是誰同意宇文倉決去赴宴的?
該死的!
一想到那家夥也要去,我就覺得倒胃口!
可惡,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去不成!

  “你想要誰去不成?
”冷冰冰的一把聲音傳來,母子倆都是一震。

  俊美冰冷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修長的腿随意展開,揮手讓所有心腹都退下,男人冷冷地看着二皇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瞬間就有點兒焉了,“我想不通,父皇為什麼突然想見他了,這麼多年了,不都當他不存在嗎?

  “你父皇?
哼!
”男人冷笑,“他可恨不得自己早沒這個兒子好。

  二皇子猛然擡頭,看着男人的眼神完全是不可置信,“是你?
是你讓他去的!
為什麼?

  “夜兒不可放肆!
怎能如此跟叔父說話?
”皇後娘娘臉色蒼白的把寶貝兒子往後拉,“你别跟孩子一般見識,他還小,不懂事。

  “叔父?
哼,何不把那個‘叔’字去了,你這樣掩耳盜鈴是想演給誰看啊?
”二皇子終于還是爆發了,阮子衿的事,宇文倉決的事,讓他近來對這天神一樣的男人意見頗大。

  “翅膀硬了,敢和我頂嘴了。
”男人豁然站起,居高臨下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伸手在少年臉上不輕不重地拍打着,“不服氣是不是?
那就讓自己變得更強啊!
隻有當你站在巅峰時,你才有資格藐視所有人,現在,你什麼都不是,最好還是給我學會夾起尾巴做人!
禦花園那天,你要是給我搞砸了,可别怪我不客氣!
”說完,男人拂袖而去,臨去前對皇後娘娘冷聲道,“給我看好了他,若是讓他闖了禍,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我知道了。
”皇後娘娘将人送走,心有餘悸地責備寶貝兒子,“夜兒,你瘋了嗎?
連他你都敢忤逆!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母後,你是皇後!
他不過是一個臣子,你犯的着對他這麼低三下四的嗎?
如此下賤的作為,你難道都不覺得可恥嗎?
”氣頭上的二皇子口無遮攔。

  皇後咬着牙,泫然欲泣,“連你也這麼說我?
竟然連你都這麼說我!
我這麼忍氣吞聲到底為了誰?
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
我不過是一個半老徐娘,還有什麼可争的?
如果不是為了你,不是為了你,我犯的着嗎?
我竟然落得被自己的親生兒子侮辱的境地,我這是在幹什麼呀?
”皇後娘娘越說越傷心,哭得委頓在地。

  少年原本的心虛因為母後的指控而瞬間轉變,他瞪着眼睛吼道,“你敢說你都是為了我?
你根本就是想要那個男人罷了!
你真好意思把你這些龌龊的心思都怪在我頭上!
”二皇子說完一震,知道自己說過了,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

  原本哭得傷心的皇後娘娘聞言,突然不哭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轉過身沒有看自己的兒子一眼,“你說的都對。
”說完蹒跚着走了。

  二皇子愣愣地看着自己母後傷心欲絕的背影,邁開的腿到底停了下來沒有追上去,一腳将旁邊的楠木椅子踹了個粉碎,二皇子把這一筆帳重重地記在了宇文倉決名下。
屋子裡太悶了,二皇子越待越生氣,幹脆起身走了出去,并揮手阻止了所有親信跟随。

  二皇子信步走在禦花園的角落裡,夜涼如水,禦花園裡一個人都沒有,二皇子走着走着,姹紫嫣紅的花兒一路拂過他的肩頸,他突然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寂寞。

  就在二皇子認為這世上隻有他形單影隻時,一陣悠揚的箫音隐隐約約傳來,二皇子不自覺地尋着箫音而去,離得越發近了,他聽出那人吹奏的是一個泣皿的愛情故事――《梁祝》,他心裡一動,總覺得要看到什麼終身難忘的畫面,果然,轉過了那個三色堇爬滿的回廊,他看見了一個男人,一個穿了白衣手執玉箫忘我吹奏的男人。
二皇子聽到自己的心咚咚咚地亂跳,他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生怕驚醒了這深夜裡獨奏的精靈。

  很神奇的,二皇子站在那人身後聽完一曲梁祝,内心竟然平靜下來了,他就那樣站在那裡,沒有主動招呼,似乎是在等着那仙人兒一樣的妙人發現他。

  果然,妙人轉過頭看見二皇子,微微一愣,随即俯身而拜,“微臣參見二皇子殿下。

  “起來吧。
”二皇子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他問,“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

  “微臣惶恐,不知是否是微臣拙劣的箫音将殿下吵醒了?

  “呵~~”二皇子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角落離本宮住的院落十萬八千裡,别說是箫音了,就是這邊打雷本宮那兒也不一定聽得見,你還沒告訴我為何深夜獨自在這兒吹箫?

  男子正是阮小緯,阮小緯聞言猶豫了一下,才道,“說出來怕殿下笑話,還是不說了。

  “說來聽聽,本宮想知道。
”少年不自覺地往阮子衿那邊靠了靠,立刻嗅到一股清冽的體香,讓他有點飄飄然,一個男人竟然會有如此醉人的味道。

  “微臣是,是想家了。
”清淡的月光下,阮小緯臉色有點紅,這麼大個人了,說想家似乎确實有點丢人啊,看他樣子好像後悔說出來了。

  二皇子一愣,突然笑了,他伸手拍了拍面前比他低了半個頭的阮子衿,“你倒真是可愛。

  阮小緯一怔,被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少年說可愛,可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但人家是皇子,他也沒有反駁的餘地,隻不着痕迹地往後退了退。
“打擾殿下了,微臣這就離開。

  “等一下!
”一聽眼前人說要走,二皇子不知怎麼的就着急了,連聲音都大了起來,看到對方眼裡的疑問,他隻好幹咳兩聲以掩飾尴尬,“那個,你陪本宮待一會兒吧。

  “微臣沒有别的什麼才藝,唯獨這玉箫吹了有十來年了,若二皇子不嫌棄,微臣再給二皇子吹兩曲?

  “如此甚好,今夜本宮算是有耳福了。
太師請吧。

  “微臣獻醜了。

  悠揚的箫音響起,時而如泣如訴時而奔騰熱烈。

  二皇子坐在男人身邊,不覺偏着頭去看男人,似乎隻要這玉箫在手,男人眼裡就再沒有了任何人。
二皇子發現,在男人的箫音裡,他竟然比在自己的畫房裡還平靜,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刹不住的渴望,他必須得到這個男人!

  夜深人靜,二皇子戀戀不舍地走了,原本他是想送阮子衿的,但被阮子衿婉拒了。

  阮小緯看着二皇子遠去的方向,這才擡頭看了一眼東北角角樓,不明意味的笑了笑後施施然回太子宮去了。

  角樓裡,一個身材修長挺拔的男人,一直看着阮子衿離去的方向,眼神裡是從未有過的驚豔,他清楚的聽到自己沉寂的皿液沸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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