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話假的沖沖
當宇文焘一行人的船隻停泊在藍珈島的碼頭上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碼頭兩旁巍峨聳立的兩尊麒麟雕像,雕刻得那叫一個活靈活現。
藍沖沖第一個跳上碼頭,左手往島上一指,微微彎腰笑道,“歡迎各位光臨藍珈島,請!
”
宇文焘抱着阮阮輕輕落在碼頭上,待其他人都下了船後,宇文焘才看着藍沖沖道,“既然已經如願以償地将我們引到了藍珈島,藍島主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了,不覺左右張望,找尋宇文焘嘴裡說的島主。
隻見藍沖沖往臉上一抹,露出藍晨那張魔魅的臉來,藍晨笑道,“宇文倉決,你果然厲害!
我的易容術如此天下無雙竟然也能讓你識破!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又是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既然我們人已經到了,我們之間的恩怨情仇想必也不急在這一時。
我想,把我們都晾在這裡不是藍島主的待客之道吧?
”
“宇文倉決,你确實長進不少。
你說得沒錯,既然你們已經在我的地盤上了,我還怕取不了你們的性命?
讓你們多活幾天又何妨?
來人,帶路!
”
“藍晨,我哥呢?
還有沖沖,你把他怎麼樣了?
他們現在在哪兒?
”阮小緯壓下心底的驚訝。
“阮子衿,我從來都很讨厭你這麼一副虛僞的菩薩模樣。
不過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上,我好心告訴你好了。
你那個哥哥被他的姘頭帶走了。
至于藍沖沖嘛,我自己的弟弟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過問!
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會怎麼死吧。
”
“可别說我藍晨沒有待客之道,我就等你們養足了精神,再跟你們好好算賬。
”藍晨将人帶到一個大院子裡然後轉身離去。
“我去,竟然被騙了!
”彥離指着宇文焘的鼻子道,“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還要上當?
”
“有些事,我必須弄清楚。
”宇文焘将阮阮抱到床上,“而且隻有藍沖沖能讓阮阮平安無事地順利生産,我們必須找到他。
”
阮小緯伸手握住焘的手,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口是心非的男人特别可愛,明明因為擔心沖沖卻硬要說成是他的原因,這樣的男人,讓他如何不愛?
彥離受不了眼前的兩人,在哪裡都忘不了秀恩愛,一把撈起小豆丁回房去了,對着身後跟着的尾巴宇月,彥離一如既往地惡語相向,宇月也一如既往地不接茬兒。
“阮阮,你怕嗎?
”宇文焘擁着懷裡的人,這一刻,他動搖了,真的不該帶着阮阮一起來。
“焘,有你在,有恒兒在,還有清清和小竟,我不怕,就算是死,我們也是死在一處的,怕什麼?
”小竟,乖乖的學名,阮小緯給他取名叫竟成,厲竟成。
“阮阮說得對,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
”宇文焘抱着懷裡的人,享受這靜谧的一刻。
“焘,你覺得藍晨會在什麼時候動手?
”
“想要讓我們痛不欲生,那就隻有一個最佳時機。
”宇文焘最近愛上了親吻阮阮的頭頂。
“我分娩的時候。
”阮小緯心知肚明。
“沒錯。
”宇文焘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晚我們會有貴客光臨。
阮阮,你先好好休息。
”
“嗯。
焘,小心。
”
“放心吧,我說過了,等閑之人想拿走我這條命讓你守活寡,休想!
”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阮小緯薄薄的責備,此種光景卻讓他想起他們初識的時候。
“好啦,快睡吧。
”宇文焘輕輕拍着懷裡人,因為是在他懷裡,所以盡管是陌生的環境,他的阮阮也很快就沉入了香甜的夢鄉。
“閣下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
一個玄色身影輕盈地落在屋子裡,将肩上扛着的大布袋放在了地上,然後就那樣站在那裡。
兩個男人的對峙。
良久之後,玄色衣衫的男人開口,“他是誰?
”
“何不去問藍晨?
我想他才是知道所有事的那個人。
”宇文焘依然輕輕拍撫着懷裡的人,就好像屋子裡沒有别人似的。
“我們認識。
”來人看了一眼阮小緯,又看了一眼宇文焘,用的是肯定句。
“也許。
”宇文焘掃了一眼地上的大布袋,“謝謝你把他還給我們。
”
男人奇怪地看了宇文焘一眼,“為什麼想救他?
他不是你們的敵人嗎?
”
“你錯了,我們的敵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藍晨。
他隻是不湊巧剛好是那混蛋的弟弟罷了。
”見男人轉身,宇文焘突然開口道,“你告訴藍晨,我等着他。
”
男人的身影一閃即逝。
宇文焘走到大布袋面前,手起刀落,藍沖沖蒼白的臉露了出來,宇文焘伸手在藍沖沖幾個大穴處點了點。
藍沖沖咳嗽兩聲醒了過來,一擡頭看見宇文焘,怪叫一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接着眼角掃到床上的阮小緯,怪叫的聲音沒來得及冒出來就被宇文焘給點了啞穴,藍沖沖比手畫腳地表示知道了,會小聲點,這才被獲準說話。
“見鬼的,你們在藍珈島?
為什麼?
”
“有些恩怨必須解決。
”宇文焘走回床上,面無表情,樣子酷斃了。
藍沖沖看着那冷冰冰的男人,鼻子發酸,他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知道有些話沒有說出口才更具分量,“一群瘋子!
”說罷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床邊,執起阮小緯的手腕仔細查看,“還好,情況很穩定。
隻是,你們瘋了嗎?
哪裡不好待産,非要跑到這個鬼地方來!
”
“阮阮說他隻相信你。
”宇文焘頭也不擡地說。
藍沖沖一怔,罵道,“神經病!
”想起什麼臉色一變,他低吼道,“你知不知道藍晨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你們?
你是腦子被門擠了還是有病啊?
不知道滾得遠遠的嗎?
”
宇文焘一巴掌把人扇飛出去,“别忘了你在跟誰說話。
”
藍沖沖氣哼哼地爬起來,雖然被人打了,但是他卻覺得很高興,當藍晨要扭斷他脖子的那一刻,他心底滿是悲涼,覺得天下之大,人有千千萬,沒有一個人是在乎他藍沖沖的,現在,有一群傻瓜為了他竟然不惜以身犯險!
也許他不是那個唯一的原因,但是他卻絕對是最主要的那個原因。
“你有把握嗎?
藍晨一定會在這家夥分娩的那天動手。
藍珈島固若金湯,我們不一定能逃得出去。
”
“擒賊先擒王,拿下藍晨,我們來去自如。
”宇文焘似乎真的沒有把這布滿天羅地網的藍珈島放在眼裡。
“我不知道該說你是自負呢還是自大,不過,宇文焘,你不愧為天下霸主!
這家夥确實有眼光。
我想,你們來也是為了解開阮子衿和宇文倉決的秘密吧?
”
“你管得太多了,還不去準備?
”宇文焘頭也不擡地吩咐。
“多說兩句會死啊!
”藍沖沖不滿地冷哼,轉身走了兩步,藍沖沖終于覺得不對勁兒了,他轉頭看着宇文焘的肩膀,聲音有點不穩,“龍兒呢?
”
宇文焘轉頭暼了自己肩頭假寐的小龍一眼。
龍兒暈頭轉向地醒過來,兩眼還在轉圈圈,沒想到他威風凜凜的小神龍竟然會被海水折騰得這麼狼狽!
這要是讓七個哥哥知道了,不得笑死他啊!
龍兒龍臉绯紅,不過面兒上看不出來就是了。
他們神龍族有個習慣,身體脆弱時會進入眠息期,就是徹底隐形,連本族的人沒有一定的境界都看不見隐形的神龍的。
藍沖沖看着在宇文焘肩膀上逐漸顯形的小幼龍,高興地沖了過去,一把從人家主人肩上将小幼龍抱進懷裡,一邊吼着“小家夥借我兩天”一邊樂不可支地跑了出去。
可憐還暈頭轉向的小幼龍,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被他的小寵物“綁架”了。
藍晨忙着鞏固整個藍珈島的布防,以求讓這群家夥進得來出不去,幾生幾世的恩怨總算要有個了解了,他禁不住有些顫抖。
看到門口的玄色衣衫,藍晨伸手招了招,“人送過去了?
”
藍楸瑛點頭。
“你看見他了?
”
“誰?
”
“阮子衿。
”
“我不認識這個人。
若沒有事,我走了。
”藍楸瑛面無表情地轉身,卻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
這世上能讓他毫無防備露出後背的人,似乎就隻有這個妖孽了。
二十多年的糾纏,皿與淚的交織,他竟然現在才有了這樣深刻的感受,似乎是因為又見到了那個人。
“楸瑛,很快就會結束了。
一切的一切。
等我了解了這裡的所有事,我就和你四海雲遊。
你不是一直想離開這裡嗎?
我們走了就不再回來。
從此以後,你想去哪裡,我就陪你去哪裡。
沒有别人,隻有我和你,好不好?
”
藍楸瑛沒有言語,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良久之後,才開口道,“我可以走了嗎?
”
藍晨的脊背一僵,但是很快,他就松開了手,看着那頭也不回的男人,藍晨雙眼滿是火光,“快了,就快了。
很快,你就将成為我藍晨唯一專屬的了。
再也沒有人可以讓你惦記,也再也沒有人可以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藍楸瑛,你生生世世都是我藍晨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