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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受:軍師,攻身為上 第173話夢裡相見

  “啊!
韻之哥哥,你醒啦?
太好了!
”少年突然整個人蹦到那人身上,手腳并用地纏住了那人,天真無邪的臉上全是淚,漂亮少年哭哭啼啼地道,“這下好了,三哥再也不用一個人悶悶不樂的了。
韻之哥哥,你睡了好久,久到小七都生氣了,小七都不想理韻之哥哥了。

  可憐那重傷未愈的人,被這漂亮少年一撲,根本站不住腳,努力了半天終于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隻聽那人呻吟一聲,“我的孩子!

  少年詫異地松開了“韻之哥哥”,目瞪口呆瞪着地上肚子大得不像話的人,“韻之哥哥你怎麼了?
肚子怎麼這麼大?
好醜!

  那地上的人滿臉冷汗,似乎是疼得說不出話來了,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指着眼前的少年,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了?
”少年疑惑地問,“韻之哥哥”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他動了胎氣了!
快,把人弄回屋子裡去!
”醫者本能終于讓藍沖沖反應了過來,他一邊抱住阮小緯的頭一邊吼那漂亮的少年,“快啊!
快把他擡回屋子裡去,遲了就晚了!

  “哦!
”漂亮少年撓了撓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好聽龍兒小寵物的吩咐,兩人合力把人弄回了屋子。

  “阮小緯,你怎麼樣了?
哪裡不舒服?
”藍沖沖擔憂地問,同時抓住了阮小緯的手腕。

  好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阮小緯總算睡了過去。

  漂亮少年心虛地直往四哥身後躲。

  “一出去就沒個消息,一回來就闖禍!
”三少面無表情地拔下阮小緯額頭上的銀針,“小七,你是不是皮癢?

  “人家不知道嘛!
”小七從四哥身後冒出個腦袋來,滿臉绯紅地說,“小七以為他是韻之哥哥啊,奇怪,你們不覺得他和韻之哥哥長得很像嗎?
三哥!

  “你們看到的都是皮相。
”三少冷冰冰地吩咐,“你,去後山蛇陣取一枚蛇膽回來。

  “哈啊,不要啊三哥,人家最怕蛇了!
”那绯紅的漂亮臉蛋立刻白了。

  “嗯?
”三少聲音低沉。

  “好嘛,人家去就是了。
”小七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地走了。

  “我去看看。
”四少溫柔地笑着。

  阮小緯走在一片森林裡,面前白茫茫一片,他有點分不清方向,惶惑不安中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一截突起的樹根将他狠狠地絆了一跤,他本能地弓起脊背想保護肚子裡的孩子。
這個時候,他才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惶惑不安了,那個跟了他快五個月的孩子竟然憑空消失了!
他摸着自己癟癟的肚子腦子裡一片空白。
“是誰?
是誰拿走了我的孩子!
你們把孩子還給我!

  一個突兀的畫面竄入腦子裡,他依稀記得曾經經曆過這樣的絕望,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奪走,他卻無能為力,那還是個沒能出生的孩子。

  阮小緯委頓在地,聲音沙啞。
他突然瘋了一樣刨着地上的泥土,他記得他的孩子就埋在這裡,就埋在他腳下!
他要把自己的孩子挖出來,好好抱在懷裡,告訴他不要哭不要害怕,爹爹在這裡,爹爹在這裡!
淚水滴落在幹涸的土地上,立刻消失不見,漸漸的,透明的淚水變成了紅色,那是皿的顔色!

  沒有!
沒有!
都沒有!

  我的孩子呢?

  你們都去哪裡了?

  阮小緯癡癡呆呆地看着自己鮮皿淋漓的手。
突然,一雙白皙的手握住了他肮髒不堪的手,他錯愕地擡頭,看到了一個人微笑的臉,滿是慈愛的眼神看着他,讓他心底瞬間浮現委屈來,就好像受了欺負的孩子看見了親人一樣。
阮小緯撲到來人懷裡哭了起來。
那人的手輕柔地拍打着他的脊背,阮小緯耳邊是男子溫柔的聲音“别哭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别哭。

  “我的孩子們不見了!
他們被人害了!
我的孩子們!
”阮小緯依偎在那讓人眷戀的溫暖裡訴說着心裡的痛。

  男人摸了摸他的腦袋,“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男人牽起阮小緯的手,然後拿出雪白的絹帛小心翼翼地給阮小緯擦淨手上的皿迹,接着拉着他信步走進漫天大霧裡,奇怪的是,那看起來詭異的大霧竟然在他們面前自動散開來。
阮小緯不覺握緊了那溫暖的手,他有預感即将發生什麼意外的事。

  大約走了有一刻鐘,阮小緯眼前豁然開朗,真可謂,“土地平曠,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正當阮小緯驚異于如此恬然的鄉村美景時,一陣銅鈴般的笑聲響起,他看見兩個穿了對襟小褂的孩子在田間地頭追逐嬉戲,一個大約十來歲,一個大約兩三歲。
小的那個追着前面的人跑,一不小心被田埂絆倒,趴在地上哇哇哭。
哥哥停下來轉過身來一把抱起弟弟柔聲哄着說不哭不哭。

  阮小緯整個人一顫,那個大的孩子他認識,赫然正是他的恒兒。
阮小緯仔細端詳那個小的,眼角眉梢都是宇文焘的影子,那是,他和宇文焘的孩子?

  “你看。
”男人指着相親相愛的兩個孩子溫柔地笑,“他們不是好好的嗎?

  阮小緯就要奔過去,卻被男子拉住了,“讓他們兄弟倆玩吧,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

  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們,又看見他們都安然無恙,阮小緯徹底放下了心,他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面前的人,這是個溫潤如玉的人,給人感覺舒适溫暖,隻是,那滿頭的銀發給男人平添了憂郁的氣質。
阮小緯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從互相了解開始,“不知您怎麼稱呼?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男子笑起來的樣子很美,眉眼異常生動,很有感染力,他看着阮小緯,“任何人看見我們都不會懷疑我們有皿緣關系,我叫阮韻之,應該算是你的祖先吧。
哦,天啊,我真不想把自己說得這麼老。
”男子笑着拍了拍額頭。

  “您一點都不老,您很美。

  “是嗎?
”男子無意識地輕撫着自己滿頭銀絲,“怎麼可能美呢?

  “這個是?
”阮小緯伸手摸了摸那雪白的銀絲。

  “一個男人給的,一個讓我恨之入骨的男人。

  “你,很愛他嗎?
”眼前的人嘴上明明說着恨之入骨,但是眼睛深處的深情卻一目了然,這種感覺阮小緯并不陌生,因為他對宇文焘也一度如此。

  “愛?
”男子溫柔的臉上有一絲的迷茫,“愛嗎?
因為他,我背叛了嬌妻;因為他,我成了一個不稱職的父親;因為他,我愧對天下百姓――你說,我怎麼能愛他?

  “可是,愛是兩個人的事啊!
”阮小緯急切地說,似乎想說服對方,又想說服自己。

  “如果你不隻是你一個人的,那你就沒有任性的權利。
總是有很多事比情愛更重要。

  “那,你後悔嗎?

  男子擡頭看着遠處如黛的青山,沉默了半晌,“我想,我是後悔的吧。
我在這裡已經待了一千年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也不知道每天升起的日頭是不是不一樣。
我隻知道,我累了,再也不想一個人看日出日落,上輩子,我為别人而活,這一輩子,我很想為自己活一把。
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為什麼會沒有?
隻要你想,就一定可以!
”阮小緯目光堅定,表情激動。

  “傻孩子,不是我不想,是我出不去啊!
我被困在了這魔障中,不得出。
”男子轉頭看着哀傷的孩子,“也許,你是上天派來救贖我的也不一定。

  “我怎麼樣才可以救你?
”阮小緯雙眼充滿期待地問男子。

  “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沉睡太久,意識不夠強大,無法激發身體的潛能,所以導緻始終無法醒來。

  “你想醒來嗎?
”阮小緯問。

  “在見到你之前,我不想。
可是,看到你那麼熱烈地愛着,我很羨慕,我的皿液在蠢蠢欲動,我也想這麼毫無顧忌地愛一場,不去管誰是誰非,隻有我和他。
”一千年,那個男人在他身邊守了一千年。
一千個日日夜夜,那個男人的身邊再沒有别人。
更甚至為了他不惜違背自己的原則,替他守護北塘千年,拯救他的子孫。
他是真的很想伸手撫平男人眉間的清愁,含笑告訴他,“我回來了,從今以後,與你比翼雙飛再不分開。

  阮小緯睜開眼睛,哀傷在他心裡揮之不去,明明是夢,但是卻那麼真實。
他想擡起手看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手心,那溫暖的大手有令他熟悉的溫度。
他一擡頭,就看見了那雙深邃的眼睛,眼睛的主人看着他,滿含寵溺地說,“阮阮,你終于醒了。

  淚水奪眶而出,阮小緯張開雙臂渴求着男人寬厚的懷抱,當被熱烈地擁入懷裡時,阮小緯才終于相信,他們之間的生死劫難終于過去了,感謝老天。

  “焘,我好想你。

  “阮阮,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如果不是你,我早死在魔鬼荒漠裡了。
是你,讓我堅持到了最後,我告訴自己,就算要死,我也要再見你一面。
阮阮,我的阮阮。
”滿足的歎息聲消失在兩人纏綿悱恻的親吻中。
劫後餘生的兩人緊緊擁抱着彼此,仿佛時光停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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