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話死不複生
正當兩人甜甜蜜蜜時,一個蠕動的身影吸引了阮小玮的注意,他疑惑地低下頭,看到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不停地往自己懷裡拱,他詫異地問,“這是誰家的孩子?
怎麼會在這裡?
”
宇文焘心底咯噔一跳,才想到糟糕了,龍兒的模樣跟恒兒一模一樣,怕是又要惹起阮阮的傷心往事了,他一把将那小腦袋捂住,一邊伸手去抱那小鬼頭一邊讪笑,企圖吸引阮阮的注意。
哪知那半醒半睡的小鬼頭壓根兒不肯合作,他嗯嗯啊啊地抗拒着被主人粗暴地弄走。
“你幹什麼宇文焘?
放手,你這樣會吓着小孩子的!
”阮小玮不敢苟同地在宇文焘手背上狠狠拍打了幾下,屬于小孩子的小小的手攥住他的衣襟不肯松手,阮小玮的眸子頃刻間溫柔得能化出水來。
惹來宇文焘的醋火翻騰。
“這小娃娃哪裡來的?
怎麼睡在――恒兒!
”阮小玮失聲叫道,下一刻,他把小孩子抱到自己面前,死死地盯着懷裡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小孩子,那眼睛那眉毛那鼻子,赫然正是自己那夭折的孩子,恒兒!
這怎麼會?
小娃娃似乎被奇怪的氛圍給吵醒了,小拳頭揉了揉眼睛,迷蒙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知作何反應,那樣子又萌又可愛。
讓阮小玮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還有可能嗎?
有可能是上蒼聽見了他日日夜夜的忏悔,把恒兒還給他了嗎?
剛剛才消失的淚水又爬滿了臉頰,阮小玮把小孩子緊緊抱在懷裡,又哭又笑,“恒兒,我的孩子!
我可憐的孩子!
謝謝你,謝謝你重新回到我身邊,謝謝你給爹爹補償你的機會,恒兒!
”
“嗯嗯!
”小孩子原本還很享受被人緊緊抱着的溫暖,可是抱着他的人不停地收緊雙臂,小孩子的臉色都青紫了,他嗚嗚哇哇地向主人張開雙手求救。
“阮阮,你快松手,孩子快窒息了!
阮阮!
”雖然不忍心打破阮阮的美夢,但眼看龍兒眼眶都翻白了,再這麼下去,估計龍兒就要成為第一條被人勒死的龍了。
阮小玮驚慌失措地松開手,手足無措地跟小孩子道歉,“對不起,恒兒,爹爹太高興了!
有沒有弄疼你?
恒兒,我的孩子!
你怎麼會在這裡?
”
不是很懂事的龍兒被眼前人弄得有些慌亂,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明白自己人形的模樣給了這個人多大的沖擊。
隻是他從小跟着主人,知道主人一直在思念這個模樣的孩子,所以在幻化成人形的時候,才不自覺地按照主人的思念化成這個樣子,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看到他會又哭又笑,似乎很開心又很難過。
龍兒很單純,他笨拙地拿小手拍打眼前人的臉,發現他哭得更厲害了,隻能求救地看向主人,卻發現主人跟他搖頭。
他明白了,于是主動靠近不停哭泣的人,把自己蜷縮在他的懷裡。
阮小玮哭了很久,原本他因為懷孕的關系,情緒就容易起伏,更因為思念那個早夭的孩子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待他終于冷靜下來後,他知道自己認錯人了。
恒兒鮮皿淋漓地死在他面前,縱使這世上的确有清清這樣的神奇物種存在,但是生死人肉白骨這種事終究不可能,他知道的,他的恒兒早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呢?
他太想念那個孩子了,那個他沒有好好保護的孩子。
“阮阮,你還好吧?
我知道你難受,别憋在心裡,都發洩在我身上,是我沒有好好保護小包子,是我的錯,阮阮,你懲罰我吧。
”那隻小包子也是宇文焘心底永遠的痛,若說他這輩子有什麼事不能原諒自己的話,那就是小包子的死。
小包子是因為他的自負才喪命的,不論他怎樣彌補小包子都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因此,宇文焘發誓,待将來阮阮肚子裡的這個小孩出世,他一定會好好保護他不受半點傷害,否則天打雷劈!
“我沒事,是我失态了。
這孩子是誰?
”阮小玮歉意地摸了摸小孩子毛茸茸的腦袋,他把這小孩子吓壞了。
“這個嘛,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就是這小東西是條神龍,叫龍兒。
”
“神龍?
”阮小玮一愣,他仔細端詳面前憨憨的小家夥,怎麼都想象不出他就是傳說中威風八面的神龍。
“護脈神龍?
”
“你怎麼知道?
”宇文焘挺詫異,畢竟連他都不知道這種生物的存在。
“我知道,因為我見過。
”是的,在夢裡。
那個時候他并不知道那條白色的神龍為什麼那麼氣憤,他鋒利的龍爪指着他,恨鐵不成鋼地罵他不知廉恥,情願雌伏于男人之下,丢了他們護脈神龍的臉,他說他不想再庇護他了,因為他不配。
當時他心心念念着登徒子,并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不久後,皇兄失蹤,北塘亡國,他才終于明白了那條白龍說的話。
他不想告訴宇文焘這件事,所以沉默不語。
宇文焘對于阮阮的隐瞞有點不舒服,但是他已經不是那個隻會為所欲為的登徒子了,現在的他已經懂得如何去體貼自己愛的人。
他捏了捏阮阮的臉,“你不想說也沒關系。
我讓龍兒重新變個樣子。
”
“不用了,他這樣挺好的,也許,這也是上蒼的意思,想讓我好過一點吧。
”阮小玮拍拍小青龍的臉頰。
小青龍估計是太高興了,頭上的棱角突然支楞楞地冒了出來,吓了阮小玮一跳,阮小玮終于破涕為笑,“龍兒很可愛。
”
一條熱鬧的集市上,一個小孩子突然蹲在了地上,無聲地哭了,豆大的淚珠兒成串地從那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滑下,吓得那原本興高采烈吃着糖葫蘆的男人扔掉了糖葫蘆一把将小家夥抱了起來,“豆豆你怎麼了?
别哭别哭,哭得離離心都疼了。
乖,告訴離離怎麼了?
”俊美無俦的男人心疼地直抽抽。
“離離……”小家夥淚眼汪汪地摸着自己小小的心口,“這裡疼,好疼!
”
彥離皺眉,豆豆最近怎麼回事,怎麼老心口疼?
三哥不是說豆豆沒事兒了嗎?
除了那個沒有辦法改變的毛病,身體應該沒事兒才對啊。
他在想,是不是應該回谷裡一趟,可是當初走的時候三哥就說了不想再見到他來着。
彥離腦袋都大了,他該怎麼辦呢?
“離離,我們去那邊好不好?
”彥豆豆指着東方告訴離離。
“豆豆,你告訴離離,你為什麼要去那裡?
”彥離納悶,難道那裡有什麼神奇東西不成。
彥豆豆搖搖頭,“我不知道,可是去那裡,就不會痛了。
”是不是真的不會痛了彥豆豆不知道,隻是自從那天心口開始疼後,似乎就有個聲音在呼喚他,讓他去東方,那裡有他牽挂的人。
彥離拿豆豆沒有辦法,反正他們出來也是雲遊四方到處玩兒,似乎去哪裡都沒差,他在豆豆的腦門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好,我們就去東方!
”
“離離,你的口水!
”彥豆豆不滿地抱着小腦袋控訴,似乎剛才心口猛烈的劇痛瞬間消失了一樣。
彥離不客氣地在小鬼頭頭上亂揉一氣,恐吓道,“我要用口水淹死你,哈哈哈哈!
”
“怎麼了,阮阮?
”宇文焘伸手握住阮阮放在兇口的手。
“剛剛這裡跳得很快,似乎有人在叫我。
”阮小玮魔怔地看着南方,“是不是我哥出事了?
宇文焘,我們快回去吧,我哥找不到我一定急瘋了!
”
“我們不能回去。
”宇文焘斬釘截鐵地拒絕。
“為什麼?
”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回去又讓阮韶那家夥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哼,他想都不要想!
我要讓他這輩子都休想再見到你!
宇文焘安撫地一笑,“你想想,我們在逃命,而且還被人追殺,那些人一個比一個不要命,現在都奔我們來了,你哥他們不就是安全的嗎?
若我們跟你哥彙合,豈不是又讓他和欣兒陷入危險的境地了?
你還記得嗎?
你哥說過,要帶我們去紫陽的國家,紫月國正好在東方,我們一路往東走,一定會殊途同歸的。
你相信我,你哥不會有事的。
”宇文焘親吻着阮阮的鼻翼。
宇文焘說得對,他一想到那個白衣男人就渾身發冷,若是哥哥遇着他,肯定會有生命危險!
從來都是哥哥保護他,這次,換他來保護哥哥吧。
藍晨受了很重的傷,被藍楸瑛扔在那裡,他的人直到天黑才找到他,将他擡回了客棧。
藍晨看到好整以暇坐在那裡吃飯的男人,一副跟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模樣,藍晨氣得雙眼赤紅,一擡手,将男人飯桌上的東西統統掃落在地。
“島主!
”屬下們吓得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出。
“都給我滾出去!
“藍晨怒吼着讓所有人滾蛋,他轉頭惡狠狠地看着那仍然端着一碗白米飯吃得噴香的男人,歇斯底裡地撲了過去,壓根兒不顧身上不停流皿的傷口,他跨坐在男人腿上,拼命撕扯着自己的衣衫,甚至沒等做好準備,就自己粗暴地朝着男人坐了下去,他聽見自己那裡撕裂的聲音,看到男人微微皺起的眉頭,他痛快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