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島的酒樓上顯得有些冷清,零散的賓客坐各處談論着修仙界裡發生的事情。
這些家夥大多是島上的煉氣期修士,手底下有些靈石,又想了解目前的局勢,也好看清前
方的道路免得上錯了船走岔了道。
楊凡隻要了一些酒菜,一個人自斟自飲,風輕雲淡的模樣引得旁人側目不以。
“小六子,你小子最近挻閑,怎麼有空跑這來閑坐?
”一個留着兩撇八字胡的家夥,徑直走到楊凡的對面坐下,伸手便抓起一塊香肉往嘴裡塞。
楊凡手中拿着酒杯看了他一眼,仿佛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一般将靈酒一飲而盡。
旁人見到這一幕,都有些幸災樂禍,這個留着八字胡的家夥是坊市中的無賴,名叫李靈。
這小子平時油嘴滑舌,整天在坊市中瞎混也沒個正形,自從被測出身具靈根,便
幸運地進入海滄門裡當任執事堂執事。
由于火焰島目前是由海滄門的執事堂統領,他如魚得水,狐假虎威的在島上幹些訛詐的勾當。
像李靈這種人不多見,但也不見得少了,隻是他這種人眼力勁不差,會看人招呼,也沒有去惹些硬茬子,專找面相憨厚之人下手。
隻是這段時日火焰島沒什麼外人,平日
間那些修士幾乎都知道他的德行,隻要不惹到自己頭上也懶得去管他。
但今天李靈這家夥眼也勁忒低,居然找上了楊凡這煞星,不知道說他是“走運”還是“撞邪”。
楊凡饒有興趣的看着對方大吃大喝,還時不時的倒上杯酒喝得痛快,于是便問道:“味道如何?
”“還成,這珍味閣的東西做的地道,有陣子沒嘗過了。
”李靈胡吃一通,将五髒廟裡祭上一番,心滿意足的抹了把嘴道:“看你小子挻上道的,今天大爺我心情好,随便拿十
來塊靈石意思意思,咱們也犯不着多整那些個事。
”
楊凡呵呵一笑道:“你是這火焰島的執事,對火焰島應該很熟悉了?
”見到對方兇口的标志,也很清楚這家夥的來意。
李靈詫異的打量對方一眼,發現他修為低下,不過是煉氣初期的模樣,法力若有若無的,還趕不上自己煉氣五層的境界,頓時不屑道:“你問這些幹什麼,識相的拿出靈石
,否則有你好瞧的。
”
楊凡舊地重遊,心情不錯,難得遇見這檔子事情,便臨時起了戲谑之心。
掏出一塊中品靈石放在桌上,推向李靈的面前。
二樓的食客見到這樣的情景都不免有些吃驚,紛紛望向楊凡的眼神都帶着綠光,仿佛是看一塊巨大無比的靈石似的。
用當地的行話來說,那就是見過傻的,卻沒見過傻到
這種地步的。
李靈眼睛瞪得老大,中品靈石他不是沒見過,可是從沒這麼輕易得到過。
現在坊市上出現了不少精品洗髓丹,聽說是丹王的徒弟煉制出來,數量不多價格居高不下,他早
就想要買上幾枚回去提升下修為。
無奈财不湊手,隻能望而興歎。
卻沒料到眼前的中品靈石得來全不費工夫,莫不是福星臨門,百神呵護?
“嘿嘿……你小子挻上道,咱也不是貪得無厭之人,以後在火焰島有什麼麻煩,就報你李哥的名号,包證沒人敢碰你的。
”李靈笑眯眯的把靈石納入囊中,正想起身要走。
楊凡面色從容地倒了杯酒,輕笑道:“李哥,你就這麼走了,我要真有麻煩上哪去找你?
還是坐坐再走不遲,我還有不少話想要問你。
”此時李靈額頭上的冷汗“嘩嘩”的向下淌,隻因剛想要離開時,周身便不得動蕩,無論使出多大的力氣與法力,都沒有辦法移上半寸,全身上下隻有眼珠子和舌頭能動,别
的地方沒有絲毫的知覺。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顫顫巍巍地道:“這、這位大哥……您高、高擡貴手,饒了小弟這一回,咱好歹也是海滄門的人。
”
這樣的話李靈說的不少,惹不起就搬出海滄門這個招牌,讓對方知難而退。
楊凡将酒灌入腹中,便問道:“回答我幾個問題,答對了便可以離開,如果錯了……”
“不會不會……”李靈腦袋瓜子反應極快,忙道:“您問,隻要是這火焰島上的事,小人無論是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全都告訴您。
”
這厮情急之下言語都有些不清,好在楊凡并沒有去理會他。
“聽說你們這裡出了些怪事,是否屬實?
”楊凡不直接去執事堂問話,就想知道一下情報的真假,從外人的口中得到消息,總比在海滄門得到的消息真。
隻是沒想到撞見眼
前的家夥,雖說在執事堂任職,但身上的痞氣未消,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應該不會有假。
“怪事?
”李靈略稍思索片刻,立即道:“有有,要說怪事還真有!
”
楊凡颔首道:“說吧,我正在聽着。
”“大約是一年前左右吧,咱們這火焰島上就開始産生地動,大約三四天就來上一回。
按說這地動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那幾座火焰山就在不遠,平日裡偶爾也會來上這麼幾下
。
可是怪就怪在這裡,三四天時間就抽上一陣子風,這打從建島開始壓根就沒這麼頻繁過。
”李靈微微偷看了對方一眼,并沒有發現他不喜之色,于是便接着說道:“後來,咱們曲副堂主就派出人手四下查探,均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動靜,大家夥都在猜測,會不會
是這火焰山開始抽風了。
誰知沒過幾月,有兩個九堂的弟兄不見了,就在進入主脈的時候不見了。
”“得到這個消息後,曲副堂主不敢怠慢,便加派人手進入主脈的地域查看。
沒過多久,咱們的人都回來說主脈裡有陣法布置,無法深入探查。
曲副堂主大發雷霆,便自己帶
人……”
李靈說到這裡,便被一聲暴喝打斷:“你他娘的,又在這裡幹這些勾當,真當執法堂的鞭子是假的不成!
”
楊凡扭頭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高大壯漢走上樓來,指着李靈咒罵不以。
“曲曲曲……”李靈見到來人身如篩糠般顫抖,舌頭都打着卷,駭然的表情不言而喻。
楊凡知道此人就是曲霸,也是火焰島的管事之人,但眼前沒有工夫和他多言,隻想知道真實的情況。
就在對方走上樓來的時候,楊凡五指一張一合,打出五道法訣,将來
人的真元全部封閉在體内,連身子都不能動蕩分毫。
“不用理會其它,你給我接着向下說。
”李靈見到這個情景,差點沒吓尿了褲子。
曲霸是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築基中期的修為,在火焰島這個偏僻之地也能算得上一方高手,隻是眨眼間便被來人制住,自己還
不長眼的找他的晦氣,這不是二傻子是什麼?
不僅是他,就連在一旁看熱鬧的家夥也臉色大變,慢慢地屁股離開椅子,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但是他們都驚駭的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夠動了,有一股龐大的壓力從天而降,讓他們死死的按在了椅子上,無論怎麼反抗都是徒勞的。
李靈想到得罪曲霸的後果,又想了想自己眼前的處境,聲音帶着哭腔道:“前輩……求求你放過小人一馬,小人再也不敢了。
”
楊凡眉頭輕皺,斥道:“讓你說就說,再廢話半句,休怪我翻臉無情!
”他的恐吓比什麼都管用,李靈的聲音一頓,立馬飛快的說道:“後來……曲副堂主帶人進入陣法,可也沒能進去,再、再就沒有了。
”說完,偷偷的瞥了一眼曲霸那憤怒的表
情,臉色蒼白的垂眼不敢再望上分毫。
楊凡思索一番,便擡手一招,将曲霸按在了椅子上,拍出一塊令牌,也同時解開了禁制。
“這塊令牌你應該見過,現在帶我去出事的地點。
”
曲霸剛一能動,便想要發作。
隻是見到這塊令牌的時候,臉色猛然一變,十分恭敬道:“屬下曲霸,見過長老法駕!
”
“你上報的事情我已知曉,火焰島主脈上的陣法你可進入過?
”楊凡沉聲問道。
曲霸知道對方的來意,隻是說話之間,周身便已無恙,真元的運氣非常順暢,心裡不禁駭然,也沒有見對方如何便解開禁制。
“進是進過,但沒能夠通過陣法,那陣法有些門道,屬下實在慚愧。
”“無妨,你前頭領路,讓我會一會這個神秘人物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