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卓雅郡主這副樣子,哪還有不明白的。
“既然這樣,那郡主便去吧,哀家着人領你過去。
”
“不用了,此時皇上正在待客,卓雅這不過是一樁小事,委實不用驚動旁人,而且卓雅也知道地方,有吉蘭陪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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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見此,便不再強求,道:“如此,那便快去快回,若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尋個太監或宮女來告訴哀家。
”
“卓雅省得了。
”
說着就領着吉蘭悄悄離開了大殿,以為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其實一直有一雙銳利的眸子盯着她。
出了大殿,卓雅郡主正好看到言穆清進到一個拱形門裡,心下一喜,忙跟了過去,可到了拱形門之後,卻不見言穆清的蹤影了。
卓雅郡主左右張望着,喃喃自語着。
“奇怪了,剛才還看到他在這呢,怎麼這會兒人就不見了?
”
吉蘭想了想,道:“郡主,婢子記得前面不遠處有幾座亭子,宣王殿下既然有點醉意,想來會在某個亭子處休息一會兒,不若咱們去前面找找吧?
”
卓雅郡主想着,這麼也說得通,便點了點頭。
“那咱們就過去看看。
”
“諾。
”
可二人連找了兩處亭子,都沒有看到言穆清的影子,吉蘭想着她們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便道:“郡主,咱們出來已經有好一會兒了,皇宮那麼大,宣王殿下可能去了别處休息,咱們怕是找不到的,還是先回去吧,免得讓王爺擔心。
”
卓雅郡主怎能甘心?
這段日子言穆清似乎是有意躲避她似的,讓她想找他說幾句話都無法,難得這次有機會可以獨處,而且關鍵是言穆清醉了,正是神志不清之時,這對她可謂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她不信以自己這般美貌,言穆清會絲毫不動心!
因此,說什麼卓雅郡主也不會放棄。
“這次宴席主要是招待那個邬爾納,我出來多一會兒他們不會在意的。
”
“可是郡主……”
見吉蘭還要羅嗦,卓雅郡主便有幾分不耐了,斥道:“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
“婢子不敢。
”
“那就閉嘴,趕緊找宣王殿下。
”
“諾。
”
吉蘭無法,隻能跟着卓雅郡主繼續找着,可和之前一樣,一無所獲,仿佛言穆清根本就沒來過這裡似的,卻正在這時候,卓雅郡主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小宮女正在一處涼亭打掃,便走過去。
可能是聽到了動靜,原本正在打掃的宮女停下動作轉過頭來,看到卓雅郡主和吉蘭二人,臉上帶着幾分迷茫,但依然還是放下笤帚,迎上前去,行了一禮。
“婢子見過貴人。
”
卓雅郡主揚了揚眉,道:“怎麼,你不認識我?
”
“婢子平日裡隻是在附近打掃,故而不曾見過貴人,還望貴人恕罪。
”
吉蘭聞言便道:“這是龜茲來的卓雅郡主。
”
小宮女恍然大悟,又行了一禮,道:“婢子見過郡主,方才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
若是以往,卓雅郡主定然是不會給她好臉色,隻是這會兒有事要問她,便沒有發火。
“你沒見過我,不知道也屬正常,起來吧。
”
“謝郡主。
”
“你方才一直在這打掃?
”
“回郡主,婢子一直在這打掃。
”
“那你可見到了宣王殿下?
”
“宣王殿下?
”宮女想想,“郡主來之前婢子是有見過兩個男子往那個方向走了,但是隻看到了背影,不确定是不是宣王殿下。
”
她來之前的兩個男子?
應該就是言穆清和文武了,于是卓雅郡主便不再多說什麼,領着吉蘭就向宮女指得方向走去,因此沒有發現宮女眼底的詭異。
主仆二人按照宮女指得方向匆匆趕過去,卻走到一處冷清的院落。
吉蘭看了看,問道:“這處院落倒是從未見過,不知是做什麼的。
”
卓雅郡主四處看了看,沒見到言穆清,看了看這處院落,會不會,他是在這裡面休息了?
這處院落倒是清靜,而言穆清不是一向都喜靜的嗎?
這麼想着,卓雅郡主便要擡步走進去。
吉蘭見此忙拉住她,不安道:“郡主,這處院落那麼僻靜,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
“有什麼可怕的?
不過就是進去看看罷了!
”瞪了吉蘭一樣,“你何時變得這般膽小了?
若你不敢,我自己進去,你在外面等着便是!
”說罷就不理會吉蘭,推門進去了。
吉蘭心裡雖然擔心,但也不可能放任卓雅郡主一個人進去,便隻好跟着過去了。
卓雅郡推開門之後,進去一看,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院子了,瞧着也不像是宮裡的哪個主子住得,正在這時卓雅郡主聽到身後一個悶哼聲,剛想回過頭看看,可隻覺得脖頸一疼,接着便昏了過去。
而此時大殿中,太後見卓雅郡主還未歸來,有些不放心,便吩咐韓嬷嬷出去尋一番,這時候,瑞王突然笑了出聲,語帶調侃道:“鷹王這莫不是醉了?
哈哈,方才還在說我六弟的酒量太淺,這麼看,鷹王這酒量也沒有高到哪去呀!
”
當然瑞王這麼說不過是為了搓搓鷹王的銳氣,其實心裡卻也在感歎這個鷹王的酒量着實不淺,打從酒席開始,他的嘴就沒停過,别人是品酒,他簡直是灌酒,桌上的酒換了一壺又一壺,喝到現在才醉,也委實難得了,不過心裡也在嘲諷鷹王,果然是蠻夷出身,這麼多好酒到他嘴裡,倒是白白糟踐了!
鷹王支着頭,臉色潮紅的嗤笑了一聲,晃了晃手中的玉盞,道:“瑞王此言差矣,小王這不是因為酒醉,而是為了這美人醉。
”說着便輕狂的瞥向那舞動的舞姬。
康甯帝見此,隻做淡笑,倒也不接話。
鷹王似乎并不在乎别人是否回應,又仰頭飲了一盞酒,咂咂嘴,“呵,怨不得所有人都想來大周一遊,這大周不但酒美,景美,人更美!
小王再敬皇上一杯!
”
“鷹王客氣了。
”康甯帝微微一笑回敬了一盞,抿了一口之後,看着鷹王的醉态,揚了揚眉,“酒雖美,但飲多傷身,鷹王還是克制一點,朕看你已經有些醉意了,不如朕着人領鷹王下去休息一會兒?
”
鷹王揉了揉眉頭,苦笑了一聲,道:“小王當真是失禮了。
”
康甯帝擺擺手,笑得和顔悅色。
“鷹王不用如此,你這樣說明喜歡我大周的美酒,怎會是失禮?
”接着就着人送鷹王下去休息。
鷹王晃晃悠悠的起身,抱拳道:“那小王就先謝過皇上了。
”
鷹王雖走,但是丹王還在,所以這宴席還要繼續下去,再說,比起鷹王,康甯帝自然是更願意和丹王相談,隻是這時候看丹王左右張望,便問道:“丹王這是怎麼了?
”
太後見此便道:“丹王可是在找卓雅郡主?
卓雅郡主方才說酒飲多了,就出去了,丹王放心,哀家已經着人去找了,終歸都在皇宮裡,不會有事的。
”
丹王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太後都這麼說了,便不好再說什麼,便點點頭,道:“那就謝謝太後娘娘了。
”
卻說韓公公吩咐小喜子領着鷹王去休息,一般像鷹王這種情況下的都會安排在承賀殿附近,而去那裡,正好也要經過卓雅郡主方才進去的院子裡,鷹王由着自己的随從扶着自己,跟着走,仿佛這會兒有點兒困了,便問道:“還有多久到啊?
”
小喜子忙道:“鷹王殿下稍微再等等,沒有多遠了,馬上就到了。
”
鷹王眨了眨混沌的眼,看着那座院子,指過去。
“這不就是有座院子嗎?
本王去這裡面不就行了?
”說着竟是推開随從,就踉踉跄跄的推門進去了。
小喜子一愣,忙追過去。
“鷹王殿下您再等等,這兒您可住不得,這兒都是宮裡宮女住得地方,您哪能在這裡面休息?
傳到皇上耳朵裡面這不是要了小的的命嘛!
”
然而小喜子這又瘦又小的身形哪裡拉得動身材魁梧的鷹王,隻能眼睜睜着看着鷹王推門進屋,然後又将門給關上了。
小喜子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鷹王的随從阿舍,哭喪着臉,道:“這可如何是好?
”
阿舍一臉歉然,道:“還望喜公公不要介懷,我家王爺一向如此,隻要喝醉了就喜歡把自己關在屋裡大睡一覺,而且不喜任何人靠近,絕無其他意思。
”
“嗨,我不過一個小小的奴才,哪裡會有什麼介意,隻是鷹王殿下身份尊貴,這裡又是宮女休息的地方,哪能讓鷹王殿下主在這,萬一休息不好怎麼辦?
傳到皇上那,我也不好交代呀!
”
“喜公公大可放心,我們王爺身子骨好着呢,這點算不得什麼,待我們王爺酒醒了之後會親自向皇上說明的,怎麼也不會連累到喜公公的。
”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硬把鷹王給扛出來,小喜子也隻好認命的點點頭,卻在這時,突然聽到門内響起了仿若低喘的聲音,待聽清了之後,小喜子和阿舍俱是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