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們聽的心肝肉疼。
雖然值錢的都收了起來,可替換的也很值錢啊,就這麼砸了也太可惜了。
方媽媽捂着心口道,“砸吧,砸吧,隻要不尋死,不鬧着要休書,砸多少都成。
”
姜绾又砸了一堆東西的事傳到老夫人耳中,老夫人氣的嘴皮都顫抖。
這是在逼她處罰二太太啊。
老夫人是想罰二太太,她怎麼也不該慫恿齊芙兒把花園剪成那樣,可她身為老夫人,被一個小輩逼到這個地步,顔面何存?
就算要罰,她也不會在這時候罰二太太。
她倒要瞧瞧,她能鬧到什麼地步去!
老夫人就當不知道這回事,更絕口不提罰二太太的事,陳媽媽都覺得老夫人不該賭這口氣,可她又不敢勸,怕老夫人身子受不住。
王妃在街上出事,順陽王知道這事後,就來王府探望王妃。
他怪自己沒有護送王妃回府,王妃道,“你身子還沒好全,姨母也沒事,不必自責。
”
“要你命的刺客還沒有抓到,出門在外,一定要格外小心,”王妃叮囑道。
她甯肯自己出事,也不願意順陽王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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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陽王待了會兒,就去偏院找檀越。
進了偏院,就聞到那股子臭味了,比上回要淡不少,但也夠難聞了。
更要命的是,越往前走,味道越濃,他到的時候,檀越和傅景元他們正在吃午飯,順陽王都服他們了。
臭氣環繞,他們居然也能吃的下去,還吃的這麼酣暢淋漓?
檀越見是他,連忙起身道,“大表哥用過午飯沒有,要不要再用一些,我讓人再炒幾個小菜端來。
”
順陽王心想他沒捏鼻子就不錯了,讓他就着臭味吃飯,還是饒了他吧。
“我用過了,不餓,”他忙道。
檀越道,“大表哥吃過了,我就不強求你吃了,難得來我這偏院,總得喝一杯。
”
沒有酒杯,檀越幹脆就把酒壇遞給了順陽王。
順陽王吃不下,這酒他也喝不下,搖頭道,“酒我也不喝了,我是來看姨母的,順帶來看看你。
”
不吃還不喝,難道要坐在那裡看他們吃嗎?
這叫人多不好意思啊。
順陽王坐下道,“你們吃吧。
”
檀越奇怪道,“那大表哥随意。
”
多了個人,檀越他們就沒法有說有笑了,吃飯的速度快了不少。
很快,這頓飯就結束了。
順陽王沒在屋子裡待一會兒,就起身出去了,他在偏院四下走走,對臭味很好奇。
不過他沒能進去,被暗衛攔下了,“抱歉,偏院重地,沒有表少爺允許,誰也不許進。
”
順陽王眉頭皺緊。
身後,檀越過來道,“偏院味道更重,表嫂弄的秘方,怕洩密,連二少爺他們都不讓看,大表哥要是聞不慣這臭味,我陪你去花園走走。
”
順陽王眸光從傅景修身上掃過去道,“我有事找傅二少爺。
”
傅景修眉頭一緊。
怎麼還找他啊。
他都當着他的人吃了整隻烤羊羔了,難道還不夠?
檀越覺得奇怪,大表哥來偏院居然不是找他的,他和傅景修有什麼可說的?
順陽王擡腳往那邊涼亭走,傅景修穩了穩心神,邁步走了過去。
他進涼亭時,順陽王已經把腰間玉佩摘下放在桌子上了,傅景修一看不妙,忙道,“是我唐突了,竟不知這玉佩是先皇賞賜給順陽王您的,還以為是我早年丢失的那塊。
”
順陽王看着他,笑道,“玉佩有相似,看錯很正常,但這花紋隻有皇家才能用,傅二少爺當真是看走眼了?
”
顯然,傅景修的說辭,順陽王不信。
傅景修坐下來,一臉撒謊被拆穿的窘迫,他道,“順陽王有所不知,十二年,我随家父去外祖家賀壽,半道上撿到這塊玉佩,說來也巧,撿到這塊玉佩不過半天就遭遇了山匪,是這塊玉佩救了我一命,我逃命途中,把這塊玉佩遺失了。
”
說到這裡,傅景修把丢失玉佩的地方說了一遍,因為是真的,順陽王眸底的懷疑消了三分。
傅景修見他開始相信了,道,“玉佩有靈,弄丢這塊玉佩,我心底一直後悔,那日見到順陽王,這才貿然想花重金買下,事後才知道我當年撿到的正是順陽王你丢失的玉佩。
”
順陽王笑了笑,“傅二少爺似乎很喜歡吃羊肉?
”
傅景修心咯噔一下跳了,道,“這些日子,一直住在檀兄這裡,他吃不得羊肉,我又是最喜歡吃羊肉的,那日被刺客追的一腳踏進了鬼門關,肚子餓極了,想着要死也做個飽死鬼,便叫了一隻烤羊羔,鬧了不少笑話。
”
“能找回順陽王你,靖安王妃和檀兄都高興不已,我留在京都,隻是陪柳大少爺等大夫治腿,不會在京都久待。
”
夠聰明。
這是在告訴他,他不會把是他派人追殺他的事告訴檀越和靖安王妃知道。
他是不是真的順陽王,誰是順陽王,和他傅二少爺一點關系都沒有。
順陽王笑了一聲,“傅家有你,是傅家之福。
”
傅景修後背一寒。
他都表态到這地步了,順陽王還不放心,威脅于他!
傅景修勉強擠出一抹笑來,道,“順陽王謬贊了。
”
順陽王拿起石桌上的折扇,邁步起身。
見他出涼亭,檀越迎上來,順陽王道,“我先回府了。
”
檀越要送他,順陽王沒讓。
等順陽王走遠了,檀越才望着傅景修道,“我大表哥找你什麼事?
”
傅景修哪敢說實話啊,他可是才被威脅過的人,腦袋還栓在褲腰帶上呢,他道,“順陽王把我錯認成他一個年少時的朋友,找我求證,剛剛說了一通,我也沒聽明白。
”
“他肯定很失望。
”
傅景修的話,檀越沒懷疑,傅景元投過來一記懷疑的眼神。
别忘了,傅景修要買的就是順陽王的玉佩,剛剛看到順陽王,他要多吃驚就有多吃驚。
傅景修知道瞞不過傅景元,也怕自己哪天出事,就沒人揭穿順陽王的身份了,他道,“他是假順陽王,我見過那塊玉佩,不是他的。
”
傅景元身子一怔,“那你不告訴靖安王世子?
”
“我哪敢啊,”傅景修小聲道。
傅景元也知道這不是小事,他問道,“你什麼時候見過那塊玉佩?
”
傅景修覺得他進京後,都快成一個撒謊精了。
他不想欺騙任何人啊,尤其是傅景元。
傅景修道,“小時候一個玩伴身上,我是想通過玉佩找到他,誰想到差點惹禍上身。
”
“這事你别告訴别人,我怕你也惹禍上身。
”
他不出事最好,他要出事,以景元兄的性子,一定會把這事抖出來給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