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護國公,和順陽王一起出了宮,便準備回護國公府了。
皇上把先太子冊封前的府邸賞賜給順陽王,但聖旨還未下,一個空蕩蕩的府邸總需要修繕,沒十天半個月,是住不進去的。
不過護國公也沒打算讓順陽王住在護國公府,雖然他和龐嫣有婚約在身,但畢竟還未成親,不宜住在一起。
讓順陽王住在哪裡,還真是個問題。
護國公坐進軟轎内,一小厮過來道,“國公爺帶順陽王進宮後,靖安王世子和長恩侯來府上了,這會兒在鴻宴樓。
”
護國公眸光閃了下,嘴角微勾。
他們沒有繞道,檀越站在窗戶處,看着護國公的軟轎過來,自然也看到了騎在馬背上的男子。
檀越看了兩眼,望着齊墨遠道,“護國公過來了,那應該是咱們表哥了吧?
”
齊墨遠走過來,檀越道,“我下去打招呼。
”
說着,就要從樓上跳下去,被齊墨遠抓住了,“急什麼。
”
檀越看着他,“咱們在這裡,不就是等表哥的嗎?
”
“這裡是鬧街,萬一認錯了,豈不鬧笑話?
”齊墨遠謹慎道。
“也沒有為了見表哥,攔護國公轎子的,太失禮了。
”
檀越也知道這樣太失禮,可他不想去護國公府啊,畢竟他之前和龐三少爺鬧了不愉快,還是當着護國公的面揍的人家兒子,先前去,護國公府小厮就對他們沒好臉色了,這不是上趕着熱臉貼人冷屁股嗎?
檀越望着齊墨遠,欲言又止。
齊墨遠見了道,“有話就說。
”
檀越道,“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等大表哥去拜訪姑母,咱們再見他?
”
他可不想去護國公府被人掃地出門。
他去尴尬,表哥比他更尴尬。
他隻是和護國公府三少爺有矛盾,表哥可是娶了大表哥的未婚妻……
檀越的提議,齊墨遠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檀越都吃驚了,“你真同意啊?
”
齊墨遠看着他,“你要真去了護國公府,龐三少爺為難你,難堪的不止是你,還有他。
”
雖然他們是表兄弟,論關系,自然他們更親一點兒。
但他們表兄弟畢竟十多年沒見過了,他們連他都認不出來了,更别提表兄弟之間的感情了,護國公府對順陽王有恩,龐三少爺要是刁難檀越,順陽王幫不合适,不幫也不合适。
檀越望着齊墨遠,“那表哥之前怎麼不阻攔我?
”
齊墨遠看了檀越一眼。
檀越恍然,“你早知道去護國公府見不到人是不是?
”
齊墨遠心累,“之前去,順陽王還未确定身份,龐三少爺不敢太放肆,可護國公帶順陽王進宮了,情況就不一樣了。
”
“走吧,回府。
”
拿起桌子上的折扇,齊墨遠邁步出門。
檀越跟在身後,覺得腦袋瓜有點不夠用,他現在愁的很呢,他就兩個表哥,因為護國公府,因為表嫂和龐大姑娘,檀越覺得他和順陽王的關系不可能和齊墨遠一樣親了。
小時候,他可是最喜歡跟在大表哥屁股後面蹭吃蹭喝蹭玩的啊。
從鴻宴樓過去,也沒人找順陽王,護國公坐在軟轎内,眉頭擰了一擰,後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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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後,護國公請順陽王進府,态度恭敬的挑不出半點毛病。
連護國公對順陽王都這樣了,護國公府其他人更不必說。
護國公沒有帶順陽王進内院,而是去了他的書房。
剛走到院門口,一陣悠揚的聲音傳來,悅耳動聽,但不是箫聲,也不是琴聲。
順陽王聽了道,“這樂音倒是美妙。
”
護國公也好奇,吩咐身後管事的,“去看看。
”
管事的趕緊去打聽,不一會兒,管事就回來了,“是錦繡坊老闆娘一時興起,用竹葉吹的曲子。
”
護國公道,“讓她來書房給順陽王再吹幾首。
”
管事的要走,順陽王阻攔道,“不用了。
”
順陽王說不用,護國公便沒說什麼,進了書房,沒待一會兒,護國公就把管事的叫了進去,讓他送順陽王去靖安王府給靖安王妃請安。
管事的沒敢耽擱,領着順陽王就出府了。
他們前腳走,後腳護國公夫人就來了,問道,“他是順陽王嗎?
”
護國公看着她道,“不是順陽王,我敢帶進宮見皇上嗎?
”
護國公夫人嗓子一噎。
誰想事情就有這麼巧,他們準備弄個假的好引出真的順陽王,結果計劃還沒開始,就找到了順陽王的玉佩,順藤摸瓜把真順陽王給找到了。
找到順陽王是大功一件,但護國公夫人擔心的是,“嫣兒怎麼辦,真的要嫁給順陽王嗎?
”
順陽王模樣是不錯,可身份和當年已經天差地别了,皇上就算再疼他這個侄兒,也不會把皇位給他啊。
護國公則道,“嫣兒要不肯嫁,我幫她退親便是,當務之急,是立宏兒為世子。
”
護國公夫人以為自己聽岔了,“立宏兒為世子?
”
這是她想了多年的事,隻是護國公之所以能繼承爵位,是和老護國公承諾,将來爵位會交還給侄兒,也就是龐大少爺,不然護國公怎麼會不請立世子?
護國公夫人激動又擔心,“可老爺不是答應……。
”
“這事你不用管,先回去吧,”護國公道。
護國公夫人不敢耽誤護國公忙正事,趕緊走了。
護國公坐在那裡,端茶輕啜,耳邊吹的樂音早沒了,他道,“去請錦繡坊老闆娘。
”
小厮趕緊去傳話,沒一會兒,錦繡坊老闆娘便過來了。
護國公看着她,“讓下人去請你,你就來,我親自去找你,你卻不見我,這是為何?
”
老闆娘望着護國公,回了四個字,“人言可畏。
”
護國公不解。
都是見面,有這麼大的區别嗎?
知道老闆娘怕他夫人,護國公沒再追問,道,“你那曲子吹的不錯,再給我吹一遍。
”
老闆娘看着護國公,“國公爺找我就為這事?
”
她有些不虞了。
她不是護國公府的歌姬。
“那曲子是吹給順陽王聽的,”老闆娘道。
“我也隻會那一首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