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博就那樣的靜靜的看着她走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然後在黑夜裡擁抱住了她的身體,或許是黑夜的遮掩,也或許是婓雪慧知道夏文博的痛楚,所以,她一點都沒有掙紮,相反,她還吧最近盡量的投入到他的懷裡,似乎想要完完全全的嵌入到他的體内。
“文博,我相信你能挺過來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隻是死了一個混混而已......”
聽着婓雪慧似怨似艾的傾訴,他在黑夜中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深深的吸一口氣,聞到了一股來自于女人身上的那中自然的發香的味道。
這仔細打量了她,今天的她穿着一襲白色無袖無領的上衣,束緊的感覺使得婓雪慧更加挺拔。
還有細長而順直的腿部,緊緊的裹在一條泛藍的低腰牛仔褲裡,鼓鼓的屁股上還有兩個翩翩起舞的鵝黃色蝴蝶,黃藍相間。
由于她一頭柔順的秀發依肩而披,正好襯出她那柔和的臉龐,好人感到恬靜而祥,讓夏文博看了心境頓時沉澱了下來,不再浮燥,不再遊離,不再焦慮和擔憂了。
今天夏文博的煩惱和不安,仿佛都随着婓雪慧的到來,煙消雲散了,他不得不感謝上蒼給了自己這麼好的一個禮物。
婓雪慧仰起頭,摸摸他的臉,關懷的說:“你瘦了,看着你,讓人感覺好心疼。
”
“是嗎?
我到沒覺得瘦啊。
”夏文博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的确感覺到自己的兩頰有明顯的松陷。
但她的溫馨,她的這番話,卻好比三月的春風輕拂夏文博的耳畔,關切的問候,讓他心中升起陣陣暖意。
眼中微微一熱,是呀,一個人隻身在官場,四面楚歌,強敵環繞,無人關懷,現在夏文博聽到這樣的關懷的話語,心底一霎那,就會有種感恩。
“我們走走吧!
”
他們的身體沒有分開,彼此相擁着漫步在村間小道,今天,她們有着說不完的話,夏文博用有力的臂彎,緊緊的把她攬正了身子,讓她隻能側身行走。
但婓雪慧喜歡這個姿勢,她喜歡被他他這樣的擁着,他的懷抱溫暖而又有力度。
緊貼着的身子更能夠感覺到彼此什麼的反應,更能激起他的渾身每一個細胞。
他停下了腳步,吻住了她。
他們呢,在這樣的靜靜的鄉間的夜晚,瘋狂而又熱烈的纏繞着。
婓雪慧感到飄如雲端而又突地被抛下的虛脫與失重感,直到一波一波的昏阙過去,但還是想他不要停下來,不要停下來,一直到永遠。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婓雪慧由先前的興奮主動漸漸變得有些畏懼退讓了。
夏文博覺察了出來,他關切的問她:“雪慧,你怎麼啦?
不舒服嗎?
”
婓雪慧喘息着,皺着眉頭說:“我感覺肚子有些疼了。
”
夏文博一聽她這麼說,趕緊停了下來,問她:“疼得厲害嗎?
”
“不是很疼,隻是感覺有點隐隐作疼。
”
“那,不做了吧?
”夏文博有點不舍的說,他也停止了自己的進攻。
婓雪慧作為一個有着生活經驗的女人,她懂得夏文博此刻的感受,強忍着說:“那你多難受啊,洩了吧。
”
夏文博微微的搖搖頭,很溫柔的擁抱住了婓雪慧,嘴裡隻有喃喃的說着什麼,他撤退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快樂是建立在别人的疼痛之上,他看到她搖曳顫抖的身姿在他懷裡蠕動,就有了一種愛惜和關心。
他無限深情的撫摸着她依然抖動的身體,一切都靜止了下來,隻剩下田地裡蟋蟀那依然‘唧唧’鳴叫的聲音。
他們恢複了平靜之後,又在這樣的夜晚手拉着手走了好一陣子,婓雪慧無限溫柔的說:“你可能不相信,其實,我一直都在想你!
”
她到底還是說出了她這些天來最想說的話。
夏文博從背後抱着婓雪慧婀娜腰姿,下巴放在她那充滿自然發香的味道,嘴唇湊到她的發髻耳邊,輕輕的說:“我相信!
”
這樣的話語,讓她感覺到心裡流淌着一種天籁般的音樂,她聲上也癢癢的,渾身酸麻,一種從未有過的酥軟感覺,像一股電流淌遍全身。
他們默默無語站在那裡,婓雪慧似乎覺得站了很久,她深深地歎了口氣說:“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看到這樣的畫意,真的很美。
”
“美吧,可是這些美景對我來說是非常孤單的東西。
”夏文博說:“我總想和别人一起分享,我希望知道别人所感覺的正是和我感覺的一樣。
否則,總有點不完美。
我非常想說,‘你也是這樣感覺嗎?
’或者‘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有時沒有人回答我,隻有風和太陽,可是他們都是非常冷寞的夥伴。
”
“聽你這麼說,你其實也很寂寞。
”婓雪慧脫口說道。
夏文博回答:“我有時寂寞得簡直無法忍受。
然而,我還得堅持下去,因為我知道寂寞決不會真正持續下去,總會有某件事、某個人來解脫它。
那時候,我們會非常感激的,因為我們非常深切地體會到了寂寞和不寂寞的區别。
”
他的聲音裡有種語調告訴她,他是孤獨的。
婓雪慧懷疑地問:“這就是為什麼你找我的原因嗎?
”
“我想說不是!
但我知道,其實是有這樣的原因。
你會生氣嗎?
”
婓雪慧搖搖頭:“不會,我也孤獨,假如我很幸福,假如我很充實,我是不是還會過來看你?
這很難說!
”
“是啊,總是有一些理由的,好感和思念是一回事,但真正走到這一步,又是一回事,謝謝你來陪我。
”夏文博悠悠的說。
婓雪慧的頭轉過來,去看夏文博,天色很黑,但她還能看出他臉部的輪廓,深沉的眼睛。
“為什麼要對我說謝謝?
不是你說過我們不用這樣客氣嗎?
”
夏文博低頭看着她,在她臉上搜尋着,這時他突然發覺月亮正在從雲後面露出來,她的臉很清晰地朝着他,而他的臉仍在陰影裡,她站在那裡注視着他,試圖看清他的臉,也想領悟自己内心某些奇怪的感情。
“這不是客氣,是真心的感謝!
”
說完,他再一次的把她擁進了自己的懷裡,他想,縱然是自己被呂秋山等人拿下了,縱然自己将要付出沉重的代價,但隻要有這一刻的幸福,還有什麼能比得上呢。
夏文博下意思的挺直了腰杆,用淡然的目光,看着遠處泛起點點星光的河面,沉浸在了自己的幸福中......
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當他躺在床上的時候,才想起沒有帶電話出門,翻開枕下的手機,夏文博吓了一跳,未接電話中,有五六個張副局長的電話,這讓他本來剛剛輕松下來的心情又變的糟糕起來。
他趕忙回撥過去,可是振鈴剛響了一聲,夏文博變恍然發覺,這會已經很晚了,張副局長是不是休息了,他想挂斷電話。
電話卻在這一刻接通了:“夏縣長,夏縣長,可算是聯系上你了!
”
“有什麼情況發生嗎!
”夏文博顧不得寒暄客氣,直接進入了話題。
“是啊,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
夏文博的心就往下沉了:“說吧,我挺得住!
”
張副局長似乎在那面楞了下:“奧,不要誤會,并不是事态惡化,而是我安排到景林縣去的幹警沒有收獲!
”
景林縣!
夏文博知道,它也是西漢市管轄的一個縣,此刻張副局長說起它,顯然是說的北岩化工廠抓捕‘棒槌’的事情,蘭彩萍在從東嶺鄉搬出之後,新的廠長就在景林縣的一處鄉村。
“沒抓到人!
”
“嗨,豈止是沒抓到人,我們幾個幹警到了廠區,就被保安擋住了,亮了身份也不管用,人家很快喊來了當地派出所的警察,和我們對峙起來,人家說我們沒有經過上面的同意,一點有用的證據都沒有,便跑來抓人,影響當地經濟發展,破壞企業正常秩序!
”張副局長有些悻悻然的說。
“怎麼這樣?
他們這是在包庇罪犯!
那你們有沒有和市局聯系!
”
“聯系了,市局給他們打了招呼,這才讓我們的幹警進了廠區,不過這在門口耽誤了幾個小時,還能抓到個屁啊。
”
“艹,這幫家夥,太嚣張了!
”
夏文博發覺,自己還是低估了蘭彩萍的能量,錯過了一個翻盤的機會,自己再一次的陷入到了危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