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哥,我的榴蓮今年能不能結果,就看你的了。
”既然婆婆對兒子這麼有信心,羅青羽很捧場,沒有唱反調。
“放心,包在我身上。
”農伯年大言不慚,大包大攬。
因為這是送上門的功勞,不要白不要。
她能使榴蓮開花結果,證明那塊地已經改造成功,就差最後一點火候。
比如使它們的花果期恢複正常的月份,等到冬天果都摘完了,掉果現象自然沒了。
它們在枯木嶺呆了三四年,一年四季,下過風雨雪霜,區區一個冬季凍不死。
“話别說太滿,如果今年顆粒無收,看你怎麼跟媳婦交代。
”崔老提醒兒子。
這小子天資聰穎,從小受人追棒,生怕他漸漸地存有傲慢之心。
“沒事,大不了到時我跪榴蓮殼(皮)給小青賠罪。
”農伯年戲谑道。
“哦,你說的!
”羅青羽一聽,樂了,“我今年一定收集一筐榴蓮殼等你。
”
“我要是成功了呢?
”農伯年似笑非笑的斜望她。
既然輸了要罰,相對的,成功要有獎勵才有公平。
“如果你赢了,我先讓孩子喊你爸。
”羅青羽特别的體貼大方。
“嗯,你真大方,”某人一眼識穿她的險惡用心,“不管我赢不赢,你都會教他們先喊我,這算什麼獎勵?
”
别以為他不懂,将來在育兒的過程中,孩子喊誰誰去哄,這狡猾的女人。
“你冤枉我,男士優先而已……”某女矢口否認。
小兩口為這點事杠起來,打情罵俏那種。
看着兒子像個孩子似的跟媳婦争執個沒完,公婆沒什麼想法,倒是怕崔堂姑、王洛尴尬,便笑道:
“讓你倆見笑了,他倆總這樣,沒點大人的模樣。
”
“哎,夫妻恩愛是好事。
”崔堂姑笑道,瞅一眼旁邊隻顧吃飯的王洛,“正好讓小王看看婚姻生活的樂趣,一把年紀了還不肯找對象,都不知道你在挑什麼……”
躺槍的王洛從飯碗裡擡起頭,頗無奈的瞅着崔堂姑,“嬸,食不言寝不語,正吃飯呢,能不說這個嗎?
忒掃興。
”
人家結婚,自己就得結婚啊?
同樣是人,有的人富可敵國,而有的人窮得揭不開鍋,咋整啊?
這不平衡啊?
“你還知道掃興,”崔堂姑沒好氣道,“一把年紀了連個對象都沒有,已經有人在你媽面前懷疑你是彎的,猜猜你父母當時怎麼想?
”
噗,羅青羽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想當年,她剛畢業老媽就催了,口吻和崔堂姑差不多。
沒心沒肺的家長畢竟是少數,操心的家長滿大街都是。
“阿青,你别笑,有好的人選記得留給她,不然她這輩子脫不了單。
”崔堂姑搖頭歎氣,“你身邊最多帥哥美女,現在的小姑娘,好這一口。
”
隻要顔值高,不怕姑娘不上鈎。
“我身邊确實挺多帥哥的,”羅青羽坦然說,“可帥哥不缺女朋友,要麼就喜歡我,這種不好介紹……”
會被知情人背地裡說她綠茶表,把喜歡自己的男人介紹給親朋,不知膈應誰。
她說得一本正經,把滿桌人給逗樂了,紛紛笑她臭美。
見衆人哄堂大笑,明顯是不信,羅青羽很無奈,“這是真的,沒騙你們……”
她不喜歡作媒人,而沒有人選讓她做媒也是事實。
單身的帥哥逃不過她的顔值和賺錢的才華,對她的顔值和錢嗤之以鼻的優秀男士,有哪個是單身的?
農七哥不算,他的婚事連他自己都作不了主,不用考慮。
“對了,阿青,”等大家笑完了,崔堂姑皺皺眉頭,瞅她那身衣服,“你現在身子重,穿這身衣服不太方便。
裙腳太長了,一不留神絆倒自己可怎麼辦?
”
崔家二老一聽,不由自主的望向兒媳婦的腳下。
“沒事的,”見大家擔心,羅青羽起身退開些,慢慢走兩圈,“這是我代言的設計屋特意做的孕婦裝,裙腳改短了,好看又方便,不會踩着的。
”
更何況,她平時走路也格外留神小心。
如果換回普通的孕婦裝,說實話,她的臉蛋顯胖了,再穿一身臃腫的衣服很影響心情。
說她矯情也好,愛作也罷,可她真的習慣了。
另外,雲水屋的設計師已經給她做了一批春夏裝,改良版,行走隻會更加方便。
阿蓋平時有抓拍她穿孕婦裝漢裙的日常,拍出來有一種端莊的恬靜美。
她很喜歡。
等生完孩子,身材恢複了,這些穿着孕婦漢裙的圖片極有可能成為新一款的代言産品。
如果身材恢複不了,就不代言了,讓這些圖片從此消失于人前。
……
吃過晚飯,小兩口先回枯木嶺,王洛也被長輩支回醫務樓那邊了。
方才還熱鬧非凡的崔家宅子,頃刻之間顯得孤清冷寂,還好二老蠻适應的。
一想到兒子、兒媳婦住在不遠處,親家和恩人就住在隔壁,哪有什麼孤清冷寂?
如果有,那肯定是錯覺。
這不,飯畢,崔老在身邊人的陪同之下,到隔壁山的親家家裡賞花去了。
剩下崔堂姑和梅姨在客廳裡,一邊泡茶一邊說說體己話。
“嫂子,你這兒媳婦的嘴巴挺厲害的,能說,利索。
”尤其在怼人的時候,崔堂姑喝着茶,唉着氣。
梅姨端起茶的手一頓,随後笑了,“怎麼了,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哎,你别見怪,她說話比較直,連什麼時候得罪人都不知道。
”
其實自己也不知道,今晚兒媳婦隻和兒子擡杠,貌似沒說什麼特别的話題。
“這在家裡可人疼,在外邊就不是什麼優點了。
”崔堂姑看着梅姨,一臉正色,“嫂子,你看看阿年,多優秀的男孩子。
在外人面前那是威風八面,沒人敢小看……”
在家裡,也是受父母親朋看重疼愛的好男兒。
“你看今晚,常常被他媳婦怼得啞口無言。
”看着出色的堂侄兒如虎落平陽,崔堂姑感到無比失落,“你這兒媳婦,阿年要是壓不住,以後有得苦頭吃。
”
她并非小看山野人家,相反,她很喜歡山野人家裡出來的姑娘。
她們大多數賢惠能幹,視丈夫為一家之主,把家務事打理得井井有條,不讓丈夫煩心。
阿青不同,相處一段時間了,發現她對自己的堂侄兒既不上心,又不體貼。
比如他加班,她就住在隔壁也不過來關心關心,送一下飯。
有她這麼做妻子的嗎?
相反,堂侄兒對她關懷備至,生怕有一點不周到惹她生氣似的。
自己雖然不是他親媽,到底是崔家的兒郎,看着挺心酸的。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