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位助理把羅青羽送到父母家便可下班了。
老哥還沒上班,他當初連婚假都沒休完,這次趁沒什麼特别重大的案子,索性也休産假專職護理妻兒。
據老媽、幹媽講,自從他倆回來,每天晚上都能聽到這對年輕的父母,在嬰兒的哭喊聲中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又不好意思嚷得太大聲的動靜。
直到長輩們出馬,指導一番才算安靜。
吵到長輩們睡覺?
那是肯定的啦!
大家早有心理準備,現在才兩個,珍惜吧。
過幾個月再加三個生力軍,到時山裡的每個夜晚開始大合唱,更加熱鬧。
“還好這兒離村子遠,不然,真不好意思。
”吃飯時候,得到暫時解脫的羅哥松了一口氣說。
夏槐是最早吃飯的,此刻在房裡看孩子。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年哥輕松道,“我那島上前陣子也有一個,天天晚上哭鬧,幾乎整個島的人都聽見……”
吓得新手父母以及熱心的同事們一起尋找原因,後來被一位女醫生教這對父母給孩子輕輕按摩才有所緩解。
這和羅哥的孩子夜啼原因不同,羅哥的孩子純粹是新手父母照顧不周導緻的。
不過,給孩子按摩的事,谷甯非常了解,等将來有需要再慢慢教給兒子和兒媳婦。
“啊?
那我也學學。
”羅青羽打算防患于未然。
上輩子老媽教過她,的确有效。
“不急,到時我教你。
”農伯年習以為常道。
“對呀,阿年會,讓他教。
”谷甯樂見女兒、女婿互動,增進感情。
羅宇生則笑呵呵的吃着飯,看着一家人互動。
“……”
增進感情?
呵呵,老媽想太多了,讓他教,總有一種噩夢重溫的錯覺,況且他教的和老媽教的不知是否一樣。
不過還好,認穴道這種事她這輩子很在行,不難學。
吃過晚飯,羅青羽又進屋看看嫂子和侄兒們,等羅哥進房才出去。
羅宇生和谷甯收拾碗筷和家裡衛生,農伯年則陪小青散步消食,順道去探望父母。
羅家這邊人口衆多,顯得崔家那邊太冷清,農學升、葉喬便到那邊陪崔家二老吃晚飯。
崔家堂姑廢寝忘食,想起堂兄便過來吃頓飯,不然就在食堂解決。
偶爾梅姨給她送湯水喝,一般來說,有些人單身到老不是沒道理的。
總之,幹爸幹媽在那邊吃過飯,再從崔家出來散步回家,剛剛好。
這些天皆是如此,以後大家就是鄰居了,敦親睦鄰很重要,何況大家本是一家人。
而今晚,羅青羽随年哥到婆家坐了坐,聊聊天。
聽聽長輩們的叮囑,然後兩人才漫步回家。
以為這就完了?
沒有。
“小青,洗完澡先别睡,我上次給孩子們講的課還有一頁,他們肯定等得很着急。
”農伯年囑咐。
今晚無論如何也要講完,進步太慢了。
哈?
!
羅青羽一驚,沖他猛搖頭,“他們不急!
”她敢對燈火發誓,孩子從來沒說過他們急。
農伯年眉頭一擰,正色道:“你又不是他們,怎麼知道他們不急?
洗完記得過來。
”
孩子媽粗枝大葉,極度厭惡學習,他理解的,但理解和縱容是兩碼事。
“……”
造孽啊,上輩子的前夫對她的肚子不聞不問,認為女人生子乃天然規律。
是死是活、智商高低是天生的,不可逆轉,他過不過問都一樣。
這輩子好了,攤上個學霸哥,胎教意識比她更嚴重。
這不,半個小時後,換上睡衣的她躺在書房的榻上,在他朗朗的讀書聲昏昏欲睡。
她睡着沒關系,農伯年不為所動,繼續耐心而溫和地把最後一頁講完。
末了,把手掌按在她的肚皮上輕輕撫摸下,微微一笑:
孩兒們,今天的課講完了,好好歇息吧。
唉,他是孩子的親爹,盡量培養孩子們的求學精神,不讓他們将來步親媽的後塵。
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
農伯年用被子把她蓋嚴實了,輕輕下床,回卧室洗澡。
洗完了,到她的卧室浴室看了看,把洗衣機裡已經洗幹淨的衣物取出晾挂。
即便結了婚,兩人在生活中依舊保持單身的習慣,自己的事自己幹。
可她現在身子重,行動多有不便,他幫一下忙很應該,晾挂完畢便出去了。
這個房間裡,想必有一條屬于她自己的秘密通道,每天夜裡把她帶到另一個地方,造出那神奇而獨特的丹藥。
她不說,他便不問。
最好的夫妻關系,未必做得到坦誠相待;各自保留小秘密,也未必做不成好夫妻。
她有秘密,他也有,她的超乎現實些而已。
夫妻之間貴在包容大度,互不幹涉,互相遷就,不違背做人的基本原則。
更不要觸及夫妻最基本的信任底線即可,比如精神或身體出軌之類亂七八糟的。
眨眼之間,重生的他和她又要當爸媽了。
一輩子其實很短,即使平平淡淡的過,時間也過得飛快,哪有時間想些有的沒的?
回到書房,拿起自己要的資料和筆電,在熟睡的女人臉頰上輕吻一下,而後悄然離開了房間。
話說,她好像跟他的書房卯上了。
他在卧室的時候,她很少主動過來。
一旦書房的燈亮了,不消半柱香的工夫她鐵定出現,撒嬌打滾把他的注意力從書本上挪開。
諷刺的是,她對他的書完全沒興趣。
啧,怪癖。
……
一夜無話,第二天,夫婦倆一如既往的開始毫無新意的日常。
年哥上班了,羅青羽把那份沒毛病的合約文件封好,交給過來的阿彩妹拿回公司交給吳雲霞。
就這麼的,她去年在大鵬企業的一年收益沒了。
所幸那隻是滄海一粟,其他渠道的收入還是蠻可觀的。
接着,羅青羽吩咐兩位助理,幫她把山裡的雜草除幹淨。
一如既往的,由湯圓作代表,問出阿蓋的心聲:
“所有?
”
“對。
”羅青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春天了,雜草太多影響果樹的生長,我的榴蓮樹就是被它們搶了營養才結不了果。
往日這些活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可昨晚睡得不好,我現在得回去補個覺,辛苦你們了啊。
”
說完,羅姑娘慢悠悠的挺着肚子回到自己的卧室。
院子裡的阿蓋和湯圓面面相觑片刻,整座山的草,好多啊!
要除到何年何月何日?
不過沒辦法,撸起袖子幹吧。
卧室裡,羅青羽在床上側躺片刻,閉目養神,聽着外邊的兩人到了倉庫拿刀、鋤頭和鏟子之類的。
不管有用無用,先拿出去再說,免得來回跑。
這是他倆悄聲商量的話。
約莫二十來分鐘後,前院、後院徹底沒了動靜。
羅青羽睜開雙眼,關窗,關門,拉好厚窗簾,閃身進了丹爐山,把先前讓他倆分好類的藥草按量扔進煉丹爐。
再把扇子插在木頭人的手臂上,拔出銅鑰,然後靜站一旁看着。
但見扇子不緊不慢的動起來,爐火騰地升起,一閃一閃的火光映照着她姣美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