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飓風狂嘯。
艙房裡,曹铄平平的躺在步練師身旁。
步練師的喘息有些粗重。
她的兇脯一起一伏,翻了個身一隻手臂搭在曹铄身上。
“夫人感覺怎樣?
”曹铄把她摟在懷裡:“随着年紀一天天大了,有時候我也覺得力不從心。
”
“夫君要是力能從心,妾身可伺候不了。
”步練師輕柔的回道:“我還記得才嫁給夫君的時候,幾個姐妹一同侍寝,還是個個疲累不堪。
”
曹铄嘿嘿一笑:“等我不再征伐,早晚有一天還是會讓你們享受到那些。
”
“要是真的享受,妾身可不敢陪同夫君單獨外出……”步練師正要把腦袋往曹铄懷裡拱,船身陡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倆人差點被晃的摔在地上。
曹铄緊緊的摟着步練師,一隻手抓着床頭前的橫杆。
外面傳來衛士的聲音:“主公,飓風來了,船帆無法收起,還請萬萬小心!
”
來了飓風,船帆卻無法收起,曹铄對步練師說道:“你快些起來,我也出去看看。
”
步練師應聲坐起。
她雪白的身軀凝透着馥郁的芬芳,才品嘗過其中滋味的曹铄,又把手探到前面輕輕捏了一把。
被曹铄輕輕一捏,步練師抿嘴一笑。
她正要說話,戰船在此劇烈的一晃。
曹铄縱身蹿起,披上衣服蹿了出去。
他出門的時候把艙房的們用力一帶。
房間裡的步練師也匆匆穿衣。
生長在江南水鄉,她也曾上過大船。
可江河中的大船畢竟與海船不同。
海船船身巨大,行進的時候相對平穩,可大海畢竟不是江河。
大海的脾氣難以捉摸。
平靜的時候,大海像是一位居于深閨中的處子,平靜的讓人恨不能把它摟在懷裡呵護撫慰。
躁狂的時候,它卻像是個蠻不講理的潑婦,不僅大呼小叫,甚至還會打砸破壞。
無論你造價多麼昂貴的大船,在躁狂的大海中,也隻是供它撕扯發洩的玩物!
船身晃動的越來越劇烈,步練師甚至已經站不穩當。
搖搖擺擺的穿上衣服,她甚至有兩次被晃動的戰船掀的撞在了船闆上。
步練師還在艙房裡整理衣衫,曹铄已經蹿上了甲闆。
他和步練師返回艙房的時候,雖然有風而且風力不小,卻不像這會一樣吹的人連站都快要站不穩。
飓風夾着暴雨撲面而來。
頂着飓風,曹铄擡頭看向船帆。
船帆在風的鼓動下滿滿的漲着,船身也因此而傾斜。
曹铄喊道:“快去把船帆給放下來!
”
他的喊聲不小,可在狂躁的海風中卻瞬間被淹沒。
即使從旁邊跑過的人,也沒有一個能聽的清楚。
甲闆上忙碌着的海軍将士試圖給船身增重,以此來穩住船身不被飓風掀翻。
劇烈搖晃的船身讓将士們根本站不穩當。
曹铄左右看了看,雨點打濕了他的全身,他甚至連眼睛也快要睜不開。
他沒有看見鄧展和祝奧。
倆人在陸地上确實是把好手,可上了戰船,他們純粹就是兩隻病貓。
雖然乘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鄧展和祝奧平時也能在甲闆上正常走動,可遇見飓風,他倆卻絕對是在艙房裡嘔吐不停,根本不可能再有力氣來到甲闆。
海軍将士沒有聽見曹铄的喊聲,眼看船帆被鼓動的像是快要撐破,曹铄知道,再不把船帆降下來,後果很可能是船毀人亡。
沒人可用,曹铄縱身沖向桅杆。
來到桅杆前,他雙手往上一扒,隻覺得滑膩膩的根本無法扒住。
就在他要親自往上蹿的時候,一個海軍跑到他身旁:“主公,我來!
”
不等曹铄回應,海軍已經蹿上了桅杆。
站在桅杆下,曹铄喊道:“解不開就把繩索砍斷!
實在不行連船帆一同砍了!
”
也不知道那海軍有沒有聽見他喊的什麼,隻見他十分艱難的往桅杆上爬。
越是往上,他爬的越是艱難。
站在桅杆下的曹铄仰臉向上望着。
蹿上去的海軍扒着桅杆,飓風把他吹的搖搖欲墜,就像是要把他從桅杆上撕扯開,狠狠的丢進大海裡一樣。
“小心!
”仰臉看着海軍,曹铄大聲提醒。
可他剛開口,風就灌了滿嘴,聲音幾乎是根本發不出去。
終于,曹铄看到那海軍爬到了船帆上。
他拔出佩劍,用力的砍着捆綁船帆的繩索。
随着一劍一劍劈下,船帆終于落了下來。
曹铄松了口氣,桅杆上的海軍也松了口氣。
當船帆落下的時候,旁邊跑過來不少海軍。
他們擡着船帆,擺放在甲闆的邊緣。
被飓風掀起的巨浪沖擊着船身,海浪澎湃,一波波比戰船更高的海浪撲在甲闆上。
桅杆上的海軍終于砍斷了最後一根繩索。
當最後一塊船帆落地,徹底松了口氣的他下意識的擡手擦了把額頭。
隻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注定了他犯下個緻命的錯誤。
飓風翻卷,把他從桅杆上撕扯下去。
曹铄眼睜睜的看着他被飓風卷起,摔到澎湃的大海裡……
飛跑到船舷旁,望着如同藍黑墨汁的海水,曹铄用力才往船舷上捶了一把!
船帆放下,大船雖然還在飓風的撕扯和海浪的撲打中飄搖,卻已不像剛才那樣搖搖欲墜。
曹铄扒着船舷,眼睜睜的看着那個海軍掉落在大海中,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掌握大權怎樣?
坐擁無限江山怎樣?
在大海的瘋狂面前,他居然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無力……
拯救了全船人的功臣就在眼前被飓風卷走,他又能做些什麼?
大海像是個發了脾氣很快就破涕為笑的胡鬧孩子。
飓風沒有持續多久。
海風漸漸平息下去,濃雲散開,太陽又探出了腦袋。
“主公……”曹铄還在眺望着大海,負責這艘戰船的校尉跑了過來。
“掉到海裡的人還能不能找到?
”曹铄問了一句。
“恐怕……難……”看出曹铄臉色不好,校尉低着頭回道。
“是誰把船帆系成了死扣?
”曹铄扭過頭冷着臉發問。
“沒人那麼做,船帆是長久使用很少放下……”校尉戰戰兢兢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