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你們淘的金沙?
”謝淵看得眼睛一亮。
鄧有章說:“安排了三十個土着,日夜蹲在河裡淘金,每年能淘80多斤金沙。
還有人在河裡撿到過狗頭金,上遊的山裡多半有金礦。
但我們這些人,都不懂得怎麼尋礦,還得國内派來尋礦老師傅才行。
”
事實上,鄧有章的地盤裡,有兩座較大的金礦,另外一座沒有被發現。
而他們淘金沙的地方,就在最初的定居地附近,距離村子隻隔了幾公裡遠。
而他們即将攻打的地方,那裡還有一座大型金礦,也是曆史上最早被發現的金礦,僅淘金沙每年就能淘一千多斤。
島上更多的金礦,主要分布在東邊,那裡不是鄧有章的地盤。
這麼說吧,馬達加斯加獨立之後,使用最原始的采金方法,每年的黃金産量就有五噸――這還是法國殖民者開采剩下的。
謝淵說道:“你把飄到島上的國人,列一份名單出來,把老家地址也寫上。
你們的家人,都是拿過撫恤金的,這筆錢也不會收回。
金子給我之後,你們的家人,每家可分得五十兩,剩下的全部充公。
也不白拿你們的金子,火槍、戰馬給你們留下一些。
”
“這敢情好,島上就缺戰馬!
”鄧有章大喜。
謝淵提醒說:“軍中公馬都已經骟了,我回去的半路上,幫你聯絡阿曼國王,讓他定期派船來做貿易。
你用金子跟他交換,可以買一些公馬來繁衍。
使節團的騎兵軍官和獸醫,我給你留下幾個。
你們盡快學會騎馬養馬,今後還得靠你們自己。
”
說實話,對于海外的金銀礦,中國朝廷熱情度不是很高。
呂宋島和婆羅洲都有金銀礦發現,趙瀚派采礦專家去轉了一圈。
由于不是什麼富礦,朝廷都懶得幹涉,隻派官員管理并征稅,礦裡的金銀開放給移民,純粹把礦山當做吸引移民的玩意兒。
當然,探礦隊并未撤回,依舊拿着高工資,在海外領地尋找富礦。
而國内的各種貧礦,也都陸陸續續關掉了,恢複成耕地或者山林。
不像當初剛剛建國,啥東西都缺,隻要有礦就去采,蚊子腿兒再小也是肉。
眼看着就快到雨季,謝淵沒有再逗留,等鄧有章拿出清單,他扔下一些物資就滾蛋。
火槍留下三百把,彈藥若幹,另有兩百匹戰馬。
島上有一點很不好,每次過年,必是雨季。
這根本沒法團聚慶祝,中國人隻能在家裡吃得豐盛點,真正過大節還得等到夏天。
二十四節氣也成了象征,作為一個念想存在,完全無法指導農業生産。
鄧有章目前控制的地盤,一半是熱帶高原氣候,一半是熱帶草原氣候,沒有熱帶雨林那麼難受。
熱帶病偶爾也有,但隻病死了幾個老兄弟,特别是5月到10月,非常涼爽且幹燥。
涼爽且幹燥,正是打仗的好時候!
一般在五月中旬之前,水稻就收割完畢了,最遲也就拖到五月下旬。
獲得物資之後,經曆漫長的雨季,收割完水稻就準備出兵。
他們要攻擊的目标,有一南一北兩處。
北邊叫馬埃瓦塔納納,那裡屬于山區,有一座大金礦,大家當然不知道有金子,因為連土着自己都不清楚。
攻打那裡,純粹是為了擴張,而且順着河谷很好行軍。
南邊叫馬魯林塔,位于河流沖積平原,沿河地區非常适合耕種,距河稍遠的則全是草原。
北路軍由李羅生率領,此人是北方的知縣城主,鄧有章派出100騎兵,帶着100把火槍過去。
雖然大家都剛學會騎馬,但對付土着足夠了,畢竟島上的原住民沒見過騎兵。
南路軍由鄧有章親領,一百騎兵,兩百多火槍手,可在島上所向披靡。
穿過高原丘陵地帶,前方全是草原。
草原地帶也有兩位中國城主,他們靠河建城,農耕的同時,也養了大量牲畜。
以駝峰牛為主,就是印度那種瘤牛。
也養了一些山羊,這裡還沒有綿羊,鄧有章打算引進一些。
物資用牛車牽引,沿途不斷有土着軍隊加入。
兵力肯定是足夠的,勒令土着部落跟随出兵,是讓土着們牢記自己的義務,并且不斷彰顯中國人的武力。
也不需要太多,每個部落出兵10到30人即可,戰後也會給他們分配少許戰利品。
行軍足足一個月,終于到達目标區域。
鄧有章還讓國内弄點造船工匠來,多造一些大船,即可去非洲貿易,也能方便出兵。
比如眼下的目标,就在海邊上,坐船兩三天就能到,哪裡用得着行軍一個月。
天氣涼爽無比,就是比較幹燥。
兩個月前的雨季,讓草原綠意盎然,外圍已經很看到一些小部落。
他們屬于遊牧民族,會定期更換草場,但也有自己的所謂“王庭”,其實就是首領部落的駐地。
“總督,讓我殺過去!
”鄧安順主動請纓。
這是個二十一歲的土着小夥,幾歲就被收養,漢話等于是他的母語。
鄧有章點頭:“帶二十騎去吧。
”
二十個土着青少年,年齡最小的才16歲,騎着戰馬就往前面沖。
他們出發之前,隻訓練了十多天騎術。
一路行軍過來,每天都要騎馬适應,但又害怕戰馬累着了,每天隻騎兩三個小時。
土着牧民見有騎兵殺來,不知道這是什麼怪物,吓得轉身就跑,連自家的牛羊都不要了。
鄧安順沖過去抓到幾個牧民,逼問出部落首領的帳篷所在,然後策馬狂奔着繼續往前沖。
他喜歡騎馬,那感覺太爽了,他認為自己天生就是騎兵。
小部落首領遇到騎兵,逃也逃不了,隻能跪地求饒。
鄧安順舉刀呵斥:“我們是中國總督麾下的兵馬,要麼歸順總督,要麼被我殺死。
你自己選!
”
“歸順,我帶着部落歸順……”部落首領連連答應,然後帶着十個青壯随軍出征。
鄧安順昂首挺兇騎在馬背上,面對不會說漢話的土着,他自覺高人一等。
他從小就聽養父和老師們講述,遙遠的東方有個天朝中國,那裡什麼東西都有,人比這裡多一萬倍,食物比這裡好吃一萬倍。
而島上的土着,都屬于天朝遺民,時間太久忘記了說中國話,隻有學會說中國話,才能恢複天朝百姓的身份。
鄧安順已經是天朝百姓了,因為他會說中國話,而且還會寫中國字。
他的文化水平,大概相當于小學沒畢業,由于缺乏教科書,老師都是想到啥就教啥。
把這個部落的首領帶回,鄧安順騎馬湊到鄧有章身邊:“總督,皇帝是不是會派人過來?
我什麼時候能回中國看看?
”
“你想去中國?
”鄧有章笑問。
鄧安順點頭道:“老師說,中國是我們的祖國,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宗來自那裡。
我就想去看看,那裡的糧食是不是吃都吃不完。
”
鄧有章說:“下次再來使者,你可以跟随使者回國觐見皇帝。
”
“太好了!
”鄧安順激動不已。
又過數日,遠征軍來到部落聯盟的駐地。
這是一個很大的聚集地,而且修築有土城,城市内外生活着好幾千人,河流沖積平原有大量的農田存在。
鄧有章并不急着攻城,對付這種大部落,他早就有了經驗。
果不其然,聯盟酋長見他們隻有數百兵力,緊急召集軍隊出城作戰。
來不及讓周邊部落聚兵,平民和奴隸都拿起武器,浩浩蕩蕩兩千人左右殺過來。
終于可以敞開了放铳,鄧有章懷念彈藥充足的日子。
“砰砰砰砰!
”
一百多個火槍手,很多都是土着養子,他們使用着随緣槍法,隔得老遠就胡亂開槍。
一通排槍打出,敵軍隻倒下寥寥幾人。
但這已經足夠造成驚慌,土着完全搞不清楚啥情況。
中槍倒地者的附近,土着士兵紛紛後退,以為死者是中了巫術。
緊接着,謝淵留下的騎兵軍官,帶着一百新手騎兵,亂七八糟的繞到側翼。
“沖陣!
”
一百騎兵突然從側方殺來,毫無陣型可言的土着軍隊,瞬間就開始驚恐潰散,他們不敢抵擋沖來的怪獸。
欺負土着的戰鬥,真的乏善可陳,而且無聊至極。
不過,馬達加斯加島的中部高原,已經建立了土着國家。
其首都塔那那利佛,算上城外居民,人口已經接近五萬。
五萬人口的首都,足以證明國力強大,而且手工業也比較發達。
到時候,跟土着國家打起來,那才算稍微有點意思。
可惜兩方勢力之間,有一道山脈阻隔。
鄧有章想要打過去,要麼從北方繞,要麼從南方繞,算上崎區山路,實際距離相當于從南京走到北京。
拿下此城,又征服了一塊地盤。
一個來自中國的老兄弟,被任命為此城的知縣,負責管理周邊部落。
真就是分封制,像北邊的李羅生,已有實力自己擴張,根本不需要鄧有章幫忙。
即便将來朝廷接管此島,這些人都會一直是地方大族,掌握着無數的耕地和草場。
并且通過聯姻,跟土着部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