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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綠營比起紅軍不差

五代夢 寶慶十三郎 9350 2024-01-31 01:10

  一條蜿蜒的山路,一百多号人,推着三十多輛獨輪車。
路的兩邊是參天古樹,郁郁蔥蔥的樹林透着神秘,讓人神往又讓人敬畏,也完全使人根本感覺不到山裡的情況.

  楊師璠慢慢策着胯下的馬,雙眼不時的看向四周,敏銳的感官讓他對周圍百米開外的動靜了如指掌。
對于這次被派來獎州,他沒有太多的意外,反而有絲淡淡的期待。

  獎州都指揮使陸椁是自己的師兄,在那種窮鄉僻壤的蠻族地方,主持沒有權利的兵政,雖然不會有什麼太大危險,更加不可能有什麼好的政績的。
但是可以經常和各族蠻民交往,保持好兩州土司的關系友好。

  做為師出同門的師兄弟,即使後來交集比較少了,但是楊師璠還是比較了解自己這個師兄,平時裡他一張嘴巴比較厲害,那些蠻族都被陸椁耍的團團轉。
作為朗州大都督和武平節度使的周行逢,自然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把師兄陸椁安排來這裡鍍金。

  何況本來像獎州城這種地方,應該配備一個團練使,下轄的各級縣府都配備都尉就好。
但是可能獎州這個地方太特殊了,幾大蠻族各自的勢力範圍都是稱為洞,就相當于一個縣,但是蠻族人從來不允許漢官進入。
他們高度自治,洞下就是各旗,清清楚楚的分工。
而且推舉當天的彭師暠兄弟為蠻王土司,各族的長老為洞主和彭師暠一起管理獎州附近二十餘州的地盤政事。

  近幾十年來,各大蠻族逐漸以黑苗蠻和土蠻為主了,但是各族都在想着擴張自己的勢力,彼此不像以前那麼團結。
所以掌管楚地的勢力,一向都不把這些蠻族放在眼裡,周行逢接手後也隻是把陸椁安排在了獎州城,手下統領的将士還不到兩百人。

  楊師泛知道自己的上司,朗州大都督、武平節度使周行逢很是聰明,也許就是看中了自己師兄陸椁這一點,何況自己師門出自信州凝真觀鬼谷先生,在江湖上那是不世出的奇人。
所以周行逢才派遣自己這個并不出衆的師兄,在無關緊要的獎州駐守。

  因為平時獎州城是各蠻集會的地方,沒有什麼戰事的,土司都在自己駐地自居。
這裡需要的隻是協調,經營各種兌換和調節各種糾紛就好,所以有師兄陸椁的點子和計謀就可以。

  當然,周行逢想要的,有的隻是每年需要蠻民納貢的時候,一幫人浩浩蕩蕩去收繳貢品就可以了。
因為實際上,蠻民也不會完全聽周行逢調度的。

  如今的諸蠻各族,在楚地馬家之亂後,被征兵亂戰或者加入各個軍團,早都已經是元氣大傷。
但是如今經過了近十年獎州沒有戰事,留下的蠻人得到了喘息發展,他們的作戰能力還是不容忽視的。

  周行逢顯然不是擔心蠻人武力這一點,蠻人現在數量不多,加之大部分都是婦孺,相信這些蠻人不是一兩天可以策動反抗的。
而是讓楊師璠來看看目前的形勢,前一段時間畢竟大漢國入侵楚地,後來莫名其妙說是失蹤了,有人傳聞這支隊伍潛伏到了朗州附近,有人說他們已經穿過嶽州,甚至又從潭州迂回往南跑了。

  這種醜聞周行逢不允許擴散,但是一定要弄清楚真假,現在各州也有傳聞出現大漢軍隊,周行逢正在極力鎮壓。
現在據說西邊有大股的土匪異軍突起,利用當天大漢國打通的地盤在做生意,可是通過獎州和蜀中聯系上了。

  蠻民也沒有格外的反應,周行逢有些奇怪這些土匪使用了什麼方法,叫楊師璠看看究竟這些蠻人心裡在想些什麼,還有沒有大漢國的勢力滲透,以及蠻民穩定到了什麼狀态。

  周行逢當天在楚地自己十兄弟裡面,一向以計謀出衆聞名,他總結諸多經驗,知道唐末自馬殷以來,諸蠻這幾十年元氣大傷,平時又沒有自己的城池駐守,對付根本不需要攻城陷寨。

  他們入則勞作耕種,出則荷槍揮刀為兵,幾乎很難管制他們。
堵不如疏這個道理周行逢還是懂得,所以平時就隻是牽扯,隻派了小小的都指揮使來負責。
作用主要是協調各族之間的貿易,和平時對諸蠻之間糾紛的解決,然後就是給了他們每族一個适當的名分,遵循我楚地政權歸我管就好了。

  楊師璠對于這次的行動沒有太大的感覺,他是周行逢身邊的都衙近侍衛長,兼管周行逢的黥面都,一向負責周行逢的安全為主。
作為楚地有名的十兄弟之後,湖南一地戰鬥力最強的将領之一,楊師璠無疑是算最好的人選。

  而且一則是自己師兄本來就在獎州城駐守,平時對諸蠻的反響比較好,這個諸蠻上貢之事不在話下,自然不用擔心;二來一路上各地州縣官驿派有向導,楚西雖然道路崎岖,也不在話下。
雖然說是第一次來這獎州城,也聽過蠻族多蠱術,但是楊師璠本來就藝高人膽大,也是絲毫不擔心。

  雖然聽周行逢說嶺南那邊對楚地一直虎視眈眈,而且不斷的鼓動周邊的蠻人作亂犯上,但是獎州這是什麼地方?
偏遠的連楚地漢人都不想來的地方,一路上不泛蛇蟲虎豹之類,而且一到傍晚就會有一種淡淡的瘴氣彌漫,不知底細的人自然容易中道,哪裡是那麼容易就得手的。

  這種瘴氣是千百年來南方潮濕所集聚,地底下不斷的集聚腐葉和各種動物屍體,形成了濃度不一的瘴氣。
任是本地土著蠻人,雖然有自己回避的方法,但是隻要吸入過多也會緻命。
何況外地之人進入這裡,如果冒冒失失不知所處,往往屍骨無存都有之。

  作為一個自幼修習内家真氣修行的人來說,楊師璠自然不會忽略這些瘴氣帶來的作用,但是對于他現在達到的高度,完全可以把瘴氣逼到身體外邊不能讓瘴氣挨近。

  楊師璠還是比較有想法的人,他知道大漢國的軍隊可以進入楚地作亂,自然是有借道途徑。
然後又得到消息說他們聯系上蜀中,這一定不會是捕風捉影,他不會輕視對手,更不會狂妄的認為自己有多厲害,所以一路上他反而更加的留心身邊的一些細節。

  楚地各地确實現在都有動亂,自稱大漢國軍隊的組織出現,州縣也在鎮壓和圍捕,但是周行逢禁止私底下讨論。
周行逢懷疑是從楚西竄入整個楚地的,為此周行逢還懷疑手下大将張文表,因為嶺南的軍隊要正常進入楚地,最先知道的應該就是他了。

  楊師璠也沒有想着張文表有清白,但是考慮楚西的土匪不會是平白無故出現的,雖然這個地方一直有铤而走險的土匪出現,現在顯然是沾了大漢軍隊入侵楚西的便宜。
他們能夠掌握楚西往蜀中的道路,自然會獲得極大的利益。

  就像此刻,看着隊伍進了這個山坳,楊師璠還是有些擔心的,如果有人在這裡設伏的話,自己這支隊伍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不過想到臨行前周行逢笑着和自己說,蠻族人性格直接,是不會有那麼多鬼點子,就是有土匪,也不會像軍隊那麼訓練有素的。
楊師璠不是大意,而是想着這裡不可能有大股軍隊出現,他心裡也不由自我安慰了起來。

  看着隊伍慢慢的就要走出了山坳,楊師璠心裡不由終于暗暗舒了口氣,看樣子這一關可以過了。
看到濃密的樹蔭外通透的天色,讓人不由深深的舒了口氣,冬末的天氣雖然帶着一絲寒意,但是這些漢子反而更加激情。
越看到通透的景色,大家心情都開闊起來。

  那個一直走在前面開路的向導,他原是前一站驿館的軍士,平時經常來往于諸蠻間,對諸蠻的習俗和道路十分熟悉。
他和一個軍校一直并排走在前面,此時看着前面他忽然停了下來。
後面的隊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都停了下來。

  楊師璠躍上一株樹杆,看到前面的情形,原來此時在路的中央有棵樹上,竟然挂着三顆皿淋淋的雞頭,那皿還在滴答,顯然似乎是剛斬不久。
楊師璠有些驚訝,看這情形對方離開不超過幾分而已,但是自己偏偏沒有感覺到,這些蠻人果然有些手段,心裡不由便又警醒起來。

  看着面前這場景,向導的臉色浮現一股恐懼之色,再也不肯往前走了。
軍校見識過生死多了,不以為意的看着向導,問他怎麼回事。

  楊師璠知道蠻人多怪,便也着人去問緣由。
果然,向導一臉恐懼的說現在大家必須改道,前面這條路有土蠻蠻人在做法事,用雞頭示警外人封鎖了大家的去路。

  山坳外面開闊了,可以看到就有兩條路變成分叉了,一條是比較幹淨的土路,一看就是經常有人走的主道;一條雖然也是路,但是青草凄凄灌木枝葉都長出來了,隐隐是條路而已,一看就知道是平時沒有什麼人走。
兩條路都高樹隐隐遮蓋,看不清去路的延伸。

  向導顯然兩條路都走過,他恭恭敬敬告訴楊師璠,這條主道現在沒有多遠的地方,就可以達到蠻族人聚集的獎州城,而這另外一條長滿青草的路,是通往另外一個侗家寨子,折回到獎州城幾乎要多走一天。

  向導更是提醒楊師璠,蠻人多怪而且有異術,如果一不小心冒犯了這些蠻人,隻怕大家都要遭殃,肯怕連死都不能自己控制了。

  楊師璠不感覺奇怪,也沒有感覺向導是在危言聳聽,此前就聽過不少蠻人的事情。
如果一路上蠻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反倒是夠令人奇怪的了,現在看起來他們還在繼續自己的生活方式,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雖然不知道這是個圈套還是意外,看着這一百多号人,楊師璠還是希望大家平平安安。
于是讓開路的軍校士兵依着向導的意思,從一側的草道改路而行,生生偏離了主道,準備多走一天。

  “啊!
”一聲絕望的慘叫,打破了寂靜的美麗。
驚飛了許多栖息在樹林裡的鳥兒,也讓這一望無際的叢林更讓人生寒。

  楊師璠果斷的抽出了佩劍,走過來看着自己身後一個士兵,被四五根削尖分開綁在一起的竹排貫兇而過,最下一根削尖的空竹從他後腰穿透小腹,最上一根卻是從後背透過兇口,可能這一時沒有傷到心髒,人居然還沒有死。

  到處都是鮮皿,竹竿上還有内髒,空竹杆上是腥紅的鮮皿。
那個士兵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嘴巴裡邊卻已經不能出聲,身體半懸空在竹竿上不斷顫動抽搐,年青的生命活生生的失去,在這深山老林裡,看得人毛骨悚然。

  “注意,警戒!
”楊師璠冷靜的呼喝,雖然不知道是陷阱還是獵獸的,但是已經不安全了。
因為這邊的路灌木太多難走,他早也已經下馬來了,他決定先檢查這個隊伍再說,省得再出現意外。

  他可不相信這單純是獵人下套捕殺獵物的,憑着多年的生死厮殺經驗,和江湖上多年的闖蕩,他親點黥面都同行的那幾個近衛,不由都靠了過來。

  吳炎是朗州人,家裡有四個兄弟,三個被拉去當兵,戰場死了兩個哥哥,還有一個僥幸回來的哥哥少了一條胳膊。
他本來想逃跑,但是也沒有逃脫命運,強制性的被拉進了軍隊黥面,後來意外編制到了黥面都,就是現在的節度使周行逢的隊伍裡當兵。

  進入周行逢的軍隊就是戰鬥,前前後後已經參加過不下于十多次戰鬥,每次能夠在戰場幸存,這都得益于他那個失去了一條胳膊,但是在戰場活下來的哥哥。
哥哥把自己在戰場幸存的經驗教給了吳炎,所以不管是大戰役還是小争奪,吳炎比一般人看得明白也冷靜,也更懂得保護自己。

  一把将身邊和自己親近的楊老三拉了過來,楊老三本來看着那個被紮死的士兵就緊張,被吳炎一拉忍不住驚叫出來。
可是剛剛叫到一半就啞了,就雙眼充滿了恐懼,雙腿發顫的叫不出來了。

  剛剛和他一起的一個士兵,本來兩個人一隊,緊挨在一起行走的老兵,此時正愣愣的看着自己突然失去的雙腿,那鮮皿像噴泉一樣往外射,他卻不知道疼一般。
沒有叫也沒有說疼,看着大家都驚恐的看着自己,才看到自己倒在地上的身子短了半截。
原來自己雙腿齊膝下沒了,看着那小噴泉一般的鮮皿從腿管裡噴出來,又愣了一陣才發出了一聲慘叫。

  一架約莫三尺長的,黑嗷嗷的鐵架子掩蓋在一層枯葉下面,架子上是兩片咬合自然鋒利的鋸齒鐵夾,那個老兵的兩條腿被這鋸齒般的鐵夾子齊齊切斷。

  如果剛剛吳炎不是看到有些不對,不拉身側楊老三一把,就是兩個人一人一條斷腿在那鐵夾子裡面了。

  甚至楊老三還來不及感慨,隻聽身邊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然後就被機警的吳炎拉着趴在了地上。
兩個人隻聽到陣陣嗖嗖的聲音,和同伴悶哼慘叫聲,一時間吓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嗖!
”的一聲,一支鋒利的弩箭透着冷風,帶走吳炎左前額一縷頭發,釘在路邊一株大樹一根外露的裸根上,箭尾顫動三寸鐵箭頭還閃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這明顯是隊伍遭受襲擊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要保命啊!

  楊老三也不是第一次參加戰鬥,知道是隊伍遇襲了,對方的襲擊很有力度。
但是耳中聽到的都是兵器相交的聲音,再看一旁吳炎時,他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飛快在地上爬動,兩個人躲到了一株樹後,再也不敢動了。

  看着自己的各種陷阱發揮效果,讓楊師璠的人馬去掉了三分之二的戰鬥力,常衛國站在一棵碩大的樟樹枝桠上,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笑意。
朝身邊的郭鏡一抱拳施禮,人抓住一根長藤蕩了過去戰場。

  郭鏡身邊分站着幾十個特種戰士,他們分别站在不同的地方,随時可以出擊,但是郭鏡沒有命令,他們紋絲不動的高高的看着小道上的劫殺。
看着自己的夥伴和人厮殺,眼睛裡沒有多少神色。

  幾十個諸蠻戰士和五十個特種戰士,幾乎是兩個人圍攻一個剩下來的武平軍将士,常衛國沒有下格殺令,所以看到跪在地下求饒的對方戰士,這些人沒有擊殺他們。
畢竟這個時代當兵的都是沒有辦法的普通家的人,往往為了一口飯,今天投東家明天換西家是很正常的。

  楊師璠就不同了,從開始遇襲起,他就拔身揮劍而起,對抗這些精悍的對手,幾下就刺傷了三四個對手。
但是這路比較窄而自己的将士又被壓成了一條線。
前後隊伍的距離拉長到五百米還有多,他哪裡能前後兼顧。
尤其他被四個合手齊擊的人鎖住的時候,他知道這些人是有備而來。

  看着這些人的服裝顯然就是諸蠻族人,楊師璠心中憤怒至極,心中的偏見更重。
這些蠻族果然有了異心,手下對上對手便絲毫不再容情和留手。
他本來就是個高手,何況又擅長近戰劍術,在地上正好施展身手和對方交戰。

  圍住楊師璠的這四個人,有一個就是黑苗蠻的龍昌,本來以為對付楊師璠自己就能拿下,誰知道一上手才發現自己四個合攻都不行。
而且因為四個人平時不是經常合擊,楊師璠手下輕松顯然還遊刃有餘。
他本來就有些不服輸的心裡,看着四個人合攻不能齊心,不由棄了手中二齒鋼叉,換成了腰上的橫刀近戰楊師璠。

  一聲爆喝,龍昌的橫刀擊打在楊師璠的劍上,竟然把楊師璠攻擊的招式滞停了一下。
旁邊兩個特種戰士眼見楊師璠的身手,知道遠遠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對手的,但是看到這個機會,還是仍然揉身而上,用手中兩尺橫刀分襲楊師璠兩側。

  戰局似乎沒有什麼懸念,除了那些倒黴的中了暗算的武平軍士兵,其餘三十多号人全部被常衛國的安排俘虜了。
就是近身保護楊師璠的那幾個近衛,顯然身手不同于這些戰士,但是在砍翻幾個蠻人後,還是被被特種戰士包圍了起來。
看着特種戰士手裡的弩箭,都乖乖的站在那裡不敢動了。

  郭鏡不是看這次行動的單一成績,雖然自己這邊幾乎沒有什麼大的傷亡,但是看加上常衛國五個人圍攻,都拿不下的遊刃有餘的楊師璠,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從簡單的後世近身格鬥和特種格殺,衍生出大漢國特種兵的格殺技擊十分強大。
郭鏡雖然跟随劉繼興學習時間極短,但是卻是他自己一直引以為豪的本事。
何況後來更得到劉繼興親授十人之一,得到了改良後的神龍四式,可以說戰鬥力不必江湖上的劍客差。

  而郭鏡也從來不藏私,除了神龍四式,其餘的技藝都教給手下的将士。
但是此刻他看到場上的戰鬥,知道就是自己去,也不會是楊師璠的對手,不由看向了身邊那個一直沒有吱聲的近侍。

  郭鏡作為劉繼興外派的主要班底,而且是主要的負責人,劉繼興一定會注意保護郭鏡的安全,畢竟郭鏡原先是個書生。
随着這兩年在外厮殺的鍛煉,他已經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軍人,一個傑出的領袖,劉繼興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培養的人才隕落。

  這個近侍普通的就猶如士兵甲或者士兵乙,他靜靜的站在那裡,讓人容易忽略。
雖然穿着普通近侍的衣物,但是看起來年紀比普通将士稍微大外,沒有任何的區别。

  他赫然就是當天歸附隐齊王劉弘達的百毒王鄭拓,一個突破先天境界多年的高手,一個可以摘葉傷人的高手。
此時他竟然靜靜的站在郭鏡身邊,不錯他現在就是專門保護郭鏡這個招讨使的高手。

  當天隐齊王劉弘達意圖在先帝劉晟病危時攪亂興王府,被先帝劉晟先發制人的襲擊,因為有着劉繼興研制的新式武器助陣,加上鬼手、病虎和夏輕侯,還有逍遙派的幹預。
劉弘達一系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緻使計劃破滅後劉弘達也和先帝一同歸天。

  作為深谙禦人之道的夏輕侯明白,隐齊王不可能隻有這些底蘊就敢作亂,于是和楊炯一起發力出手,不但博得了還逍遙派人情的劍魔王辻的高度認可,而且阻止了百毒王鄭拓和盜王漆栝的掙紮。

  修行到了這個層次的高手,反而容易被說服,因為每個人追求的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夏輕侯自然和楊炯、鬼手不會輕易去承諾什麼東西,但是可以和他們交心切磋,就是一種修行最大的收獲。

  劉繼興自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幾個人回到了夏輕侯在宮裡修行的地方,幾個這個世界可以說最強的高手,居然暢談了三天三夜。
此後楊炯、鬼手閉關十餘天,出來後竟然修行再上層樓。

  而盜王漆栝和百毒王鄭拓變了性子,都答應效忠劉繼興作為宮裡的供奉。
派兩個人出來保護自己的幹将,劉繼興不是不相信兩個人,但是怕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人有閃失。

  劍魔王辻顯然無法被所用,有幾個人招待着,劉繼興也沒有必要去矯情。

  漆栝和鄭拓就是看明白了這點,知道自己經常可以和夏輕侯、楊炯這些人交流,而且劉繼興可以無限制的提供資源,無疑許多年沒有突破的境界會有所變化,顯然馬上就會有所突破。
所以他們明智的選擇了和劉繼興合作,沒有必要和自己為難。

  劉繼興樂于其成的接受了兩個人的歸順,還有他們以前收攏的一些人,自然是當天隐齊王昔日暗地裡的勢力。
如今都随着漆栝和鄭拓跟随了劉繼興,這些人可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或者一些見不得光的。
劉繼興雖然不會百分之百的信任他們,但是隻要他們歸附大漢國,劉繼興還是很高興的,何況有兩個人壓制呢!

  “雲夢劍楊師璠,你的人已經全部落網,你不棄械更待何時!
”常衛國看着楊師璠沒有盡全力,知道憑着他的能力,不會做魚死網破的事情,顯然他也想留有餘地,不由退後半步揚聲說道。

  “好算計!
好手段!
”楊師璠冷冷的打量着,抖了個劍花蕩開幾個人,收了劍看着常衛國為首的人道:“閣下能夠說服諸蠻來對付武平軍将士,想必不是一般人物了!
說吧!
你等意欲何為!
”楊師璠自然閃到一旁。

  “有人在獎州城恭候你等久已!
楊師璠,這裡不是朗州城,也不是江湖,這裡是蠻人的地盤。
既然已經來了,某家就帶你到處參觀參觀!
看看今日的獎州城和往日的不同!
”常衛國哈哈大笑,做了個請的動作。

  楊師璠初始不以為意,憑着自己的身手,收拾這些人不是問題。
但是看着自己的部下被押走,他忽然感覺到來自周圍的壓力,他知道四周還有不少人,而且還有一股自己無法捕捉的力量。

  在官場混了許多年的楊師璠終于明白,自己還是小看了如今江湖上的勢力。
心裡苦笑了聲:“人家既然知道自己來,哪會沒有準備對付,如果方才自己全力出手,隻怕此時已經是個死人了吧!

  看着四周的峰巒和古樹,似乎是許多魔障隐隐壓來一般,楊師璠輕輕吸了口氣,把劍自然跟在了自己那些被俘的将士身後,上前便看到了這邊的許多人。

  劉繼興靜靜的看着案上的情報,沒有吱聲也沒有表情,思緒卻似乎回到了千年之後!

  偉人在那個艱苦的年代,和一幫有種強烈理想的人聚在一起。
每個人都是自己能力範圍内的精英,每個人都想發揮自己的才華,都在付出自己的生命,每個人都想在曆史書上留下自己重彩的一筆。

  所以,當曆史發生逆轉的時候,有的人能堅持理想,有的人對自己信心十足,有的人卻茫然失措,迷失了最初的方向。

  楚地周行逢對入楚特種作戰将士的幾次圍剿,郭鏡部下的一部分人總是幾次的脫險,他們為了掩護郭鏡在楚地發展的目的,把自己置身于死地而後生。
他們充當着真正的軍隊,縱身進入了楚地裡面,讓郭鏡穩穩的在獎州發展,在楚西建立根據地。

  他們堅定信心,頂替着郭鏡四處遊走,更有着劉繼興思想正确的引導。
在大家的堅定信心下,一起創造了人類曆史上的軍事奇迹。

  從五嶺過全州入楚地攻擊州縣開始,經由誠州一路打擊各地州縣衙門,然後跨叙州又迂回達獎州,避開了征剿的張文表隊伍。
在獎州城短暫的建立了新的州府,創下大漢楚地第一根據地。

  土司的兵馬過來的時候,他們退出了獎州城,卻讓郭鏡率領的土匪乘機而入,最後郭鏡的土匪力量和土司和解。
而那支被趕出獎州城的部隊更是迂回到溪州、一路攻擊辰州、攪亂澧州,在幾州之間反複号召民衆對抗軍閥。

  在遭到猛烈的征剿後,這支隊伍突然消失了一般,待得周行逢發現的時候,他們意圖穿過嶽州又折回潭州了。
暴跳如雷的周行逢嚴令打擊,卻發現這些人已經到了邵州,明顯是要返回衡州去嶺南。

  劉繼興都有些無法想象,這些人怎麼客服困難去行動,怎麼度過了這些難關。
如今郭鏡的這支暗地裡的先遣部隊,已經成功跨過衡州就要達到桂陽監,領隊的指揮使名叫周建。

  據說這個周建以前是自己提拔的,更是綠營左都指揮使伍忠漢的牙将,伍忠漢帶他進了綠營後表現突出,劉繼興還親自接見過。
後來把他調到郭鏡手下做了副手鍛煉,沒有想到他自己便申請,領着一支先遣部隊出發,做了郭鏡的替死鬼。
更是沒有想到他客服重重困難,一路迂回一直殺到了澧州。

  後來他和郭鏡一度失去了聯系,郭鏡還以為他已經被周行逢的部隊圍剿了,沒有想到他們不但順利的路過嶽州,而且順利的殺回了衡州。

  衡州可是周行逢手下十兄弟裡面,最後僅存的一個把兄弟,刺史加節度使張文表的地盤。
他本來最早在特種作戰将士進入楚地,就想包抄征剿在楚地的漢軍特種兵,何況是如今在衡州附近出現的周建。

  遊擊在衡州的時候,周建終于聯系上了當地的密黨,通過密黨的情報能力和支持,不但成功躲過張文表的圍剿,而且正一路南下往桂陽監靠近,這就是離着大漢國土很近了。

  紅軍!
後世了不起的一支軍隊。

  劉繼興創造綠營這個名字的時候,開始想的是赤眉軍,後來想的是後世特種作戰兵基本上都是迷彩,所以才起的這個名字。
現在看起來這個名字的契合,倒更有了更深的一層意思,那就是現在有了和紅軍對照的奇迹。

  當然,當年黃巢自西北往南,跨越了大半個中原,也許比這個更宏偉壯觀,但是劉繼興覺得他沒有這麼有意義。
這次綠營特種兵成功的行動,不但會讓鄰國完全改變自己的觀點,也會更加堅定大漢軍隊的忠誠度。

  劉繼興沒有讓綠營的這些戰士放松,也沒有讓他們通過桂陽監往郴州靠近,也沒有讓這些戰士和将領都回興王府。
因為他們的戰場在邊疆在敵區,他們将是大漢國軍隊的一面旗幟!

  雖然有些殘酷,但是劉繼興決定會讓這些普通的戰士,都像周建一樣蛻變成将軍,會成為大漢國以後軍隊的基礎。

  而且有了這支部隊的成績,将會對大漢國的軍隊和人民,産生深遠的影響。
這将是劉繼興創立的一個軍事标杆,也将是大漢國軍隊發展的一個好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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