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潛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長,關鍵是有沒有這個機會讓他發展。
有沒有一個好的平台去展示,亂世一個普通人可能成為偉人,太平盛世一個普通人如果出位,也許就是一個混混!
在這個亂世,人的機會無疑是最多的!
劉繼興無疑給了郭鏡一個機會,而郭鏡自然也就給到了更多人機會。
用劉繼興自己肚子裡的話說,就是我派你去湖南了,你做到最差的狀态話,隻不過把我劉繼興給你的家當折騰沒了,而如果混的好的話,就完全有可能一飛沖天。
劉繼興堅信每個人的潛能,隻要有個合适的平台,都可以發展的很好。
如今顯然郭鏡做的很好,有了周建這支隊伍的犧牲,不但在楚地獎州城和附近的州縣,穩穩的建立了根據地,更是和人民群衆緊緊相連。
成功的迷惑了楚地軍隊,聯系了楚西土司,更是另辟蹊徑主動出擊,替大漢開辟了通往蜀中的路途。
當然,郭鏡這個湘西王在不久的将來,将會是大漢國在楚地最好的一枚棋子。
而且,現在郭鏡手下的人也做出來了成績,周建不但狠狠的插入了周行逢的心髒,給了楚地軍閥一個狠狠的耳光,更是跨越到了楚唐争霸的嶽州。
最讓周行逢無法接受的是,接着周建一行漂亮的轉身殺回來衡州,這一路上的艱辛也許隻有周建和那些戰士知道。
有多少人在前進的路上産生了懷疑,堅持不住當初的理想;有多少人受不了東躲西藏,逃命無助的日子,轉身出賣自己的戰友換來自己的安甯;有多少人為了戰友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而無怨無悔;有多少人為了報答自己的國家、守護自己的家園而奮不顧身!
劉繼興知道這個時候,是應該給自己在東郊的綠營戰士,上最好一課的時候到了,劉繼興也知道這個時候是彙聚國家凝聚力的時候到了。
周建将會領着各種負傷、生病、失去戰鬥力的五十七個戰士,轉道被自己派去的人接回到興王府。
“久仰羯可船長大名!
上清派元博大師座下,大洞五子扶雨子馬雨軒見禮!
”明明知道對方給的壓力無法承受,馬雨軒還是主動的站了出來,他可不希望因為顔烈侯的這些家當,就此弱了大洞五子和上清派的名頭。
羯可船長身後陸續乘快舟來了一百多人的海盜,這些人數雖然和閑雲莊的水寨和莊衆比起來還是不值一提,但是看着一個個彪悍精壯的海盜,個個手裡都拿着這個時候最牛的利器弩箭,近距離哪是這些莊衆的戰鬥力可以比拟的。
孫衛和羯可船長交流了一番,雖然不知道結局如何,兩個人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來。
但是作為地頭蛇和外來勢力,總是會有沖突的。
馬雨軒就是想抓住這個機會,把大家都攪進來。
“某家左邊這位兄弟名喚林充,海上人稱怒目蛟,乃是某太平洋海盜如今的六當家!
”羯可船長微笑着指着那個輪闆斧的漢子,懶洋洋的朝着大家說道,他和孫衛已經拉開了距離,孫衛也還是自己占了一方。
這個怒目蛟身手還稱不上一流好手,但是手中兩柄純鋼闆斧一百多斤,使得自如霸道,顯然也不是吃素的。
羯可船長又指着身邊那個使斬馬刀的青年道:“這位乃是某家八弟何逍遙,許多人和他都是初次見面,想必孫衛将軍就不會陌生,因為此前彰武軍派往東海參加海戰攻擊某家的人,被某家八弟一次一人獨斬七員大将!
孫衛将軍雖然沒有參加此次戰役,但是一定聽說和對某家八弟的名字如雷貫耳罷!
”兩個人剛剛耳語,如今又不知道羯可船長這是什麼意思了。
羯可船長笑盈盈的到來,好比說書一樣流暢,也不在乎旁人的感受一般。
這孫衛聽到介紹怒目蛟林充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麼反應。
但是看到這個叫林逍遙的青年時,卻霍然變色,臉上立時陰晴不定的打量着,便朝那個青年道:“你就是那位自稱虎鲨的何逍遙?
”
那一戰,就在兩個月前的秋末冬初,孫衛因為回螺溪拜會師傅沒有參加這次行動。
彰武軍可以說是損失慘重,海上的水軍力量幾乎被太平洋海盜掃光。
據逃回彰武軍的士兵說起,乃是彰武軍應吳越國國君錢弘俶所請,去東海剿滅一夥猖獗的海盜,誰知道反而倒中了海盜的埋伏。
這夥海盜公開挂牌對外聲稱叫太平洋海盜團,他們不但合并了整個東海周圍海域的所有小股海盜勢力,而且公然威脅吳越國國家安全,和對東海掌握的權利,更是幾次出手主動打擊了吳越國的水軍。
太平洋海盜對吳越國做出了明顯的警告,當然錢弘俶隐瞞了此前的事實,自己水軍在太平洋海盜手裡折羽,而且已經被海盜搶走了兩艘樓艦的事實。
他當然想自己國境裡所有的藩鎮都來支持自己,彰武軍在吳越國藩鎮裡面本來海上戰鬥力還不錯的。
節度使錢源和錢弘俶是宗親,對于東海受到海盜占領,自然是異常的反應激烈。
自信的派了二十艘鬥艦,一艘小型樓艦浩浩蕩蕩的去參戰,不意在桃花島附近被太平洋海盜所擋。
當時那個在海上擋路的青年海盜,獨自一人率領着一艘樓艦和六艘鬥艦,在海面上威風凜凜就是自稱虎鲨何逍遙。
至于那天有沒有遭到炮火的攻擊,怎麼失敗的許多人都沒有搞明白,回來的士兵大多數都吓傻了。
隻知道他一個人力戰彰武軍四員水軍大将而不敗,後來更是獨自一人在船上,斬殺七員彰武軍大将于陣前。
彰武軍在吳越國的藩鎮裡不是最好的,但是海上戰鬥力絕對是最好的。
雖然何逍遙有點占了海裡武器的優勢,但是彰武軍的大将可也不是吃素的啊!
偏偏就被這個虎鲨活活吞了七員大将。
青年何逍遙看着孫衛沒有絲毫得意之色,站在羯可船長身邊神情自若,但是仍自信的朝孫衛拱了拱手,淡淡的說道:“某家正是那虎鲨何逍遙,久仰孫将軍乃是彰武軍下第一将,乃是佛門高德李羅漢的弟子,一身混元霹靂掌出神入化,上次更是傷了某家曲九弟,有機會某家要好好領教一番!
”
孫衛眼中精光暗閃,臉色未變劍眉微舒,含笑看着何逍遙抱拳拱了拱手。
出奇的沒有強行出頭,原來他來的時候,可是受了節度使錢源的嚴命。
如今彰武軍是吳越國一支作戰力比較強的軍隊,但是在海戰方面因為受了打擊,明顯遠遠不如别的藩鎮。
如今的節度使錢源原本是吳越國宗室,比現今的國主錢弘俶還大着一輩,雖然自己獨管幾州的地盤,但是沒有割據獨立的意思,可是對國主的心思也有了想法。
不知道錢弘俶想什麼,但是用海盜打擊彰武軍是肯定的,勝了是吳越國的好事,輸了你彰武軍的損失,不用擔心藩鎮獨大。
但是你想想以你一國的力量出擊,都奈何不了這支太平洋海盜軍,我何必一個人去背。
并且太平洋海盜團打擊閑雲莊,顯然也是對自己彰武軍有好處,隻要海盜團沒有在閑雲山附近紮根的意思,彰武軍是根本不想幹預的。
所以彰武軍意思很明顯,你海盜如果隻是在閑雲莊搶劫一番,我就不做計較了。
如果你既想占了閑雲莊,還賴着閑雲山不走,那我彰武軍也不會放縱你這麼無法無天了。
雖然這個底氣彰武軍自己也不是很足,但是想着隻要你上岸了,還怕整不死你。
兩個人這邊眼神暗對,不知道心中所想,這邊羯可船長卻懶洋洋的道:“至于某家嘛!
自然就是那人見人怕的海盜團羯可船長了!
大洞五子某家是久仰了,不過好像閑雲莊不太想歸上清派管啊!
不知道顔莊主想明白了沒有,某家可是要接管這閑雲莊了!
”
顔烈侯一肚子憋氣,先想着約了一幫人,隻要你們上岸就給你好看一把。
沒有想到海盜團先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剛剛莊衆死了十幾二十個,就是約了來助拳的那些江湖上好手,有幾個帶來同行的門人弟子,身手稍差的幾個也有損傷。
當然他沒有發現自己的大兒子,此時看着何逍遙一臉驚訝,又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他更加沒有看到馬雨軒,因為羯可船長沒有介紹那個老人,一臉慎重的緊張,就是羯可船長的諷刺都似乎忘了。
顔烈侯心裡郁悶至極,更不用說那些損毀的鬥艦了,那都是自己的心皿。
可是在對方神秘的武器下,猶如摧枯拉朽紙糊的一般。
他聽到羯可船長的諷刺,氣得幾乎吐皿臉漲的通紅。
還沒有吱聲回答羯可船長,一旁就有一個人卻炸氣了。
“呔!
賊子,休得張狂!
”靈官堡堡主褚鶴站了出來,他方才在海裡折了一個門人弟子,受傷了兩個随衆好手,作為一方大豪哪裡受得了羯可船長這番言語。
率先出頭馬先出來了,他卻不知道,這已經是羯可船長方才在海上手下留情了,還道是自己這些人身手不錯。
他怒目圓瞪的看着羯可船長,似乎恨不得一口一口吃了一般。
旁人看他倒也儀表堂堂,三縷長須及兇,一臉正氣器宇軒昂,怒目圓睜的看着羯可船長,自然是威武至極。
他号稱建州大豪賽雲長,平時一手三十六路斬馬刀,也算是江湖上鮮有敵手,堡中坐下又有八大先鋒手下,可稱号是在建州是個大人物,自然頗有幾分氣勢。
而且他看到虎鲨何逍遙也背着斬馬刀,兵器和自己差不多一樣,忍不住心癢起來。
更何況看着羯可船長這邊諸人都上了岸,想着你原先是混海裡的,上了岸離開水此時還需怕你,完全忘了剛剛在水裡狼狽的樣子。
羯可船長的眉頭皺了起來,迎着褚鶴的眼神有些寒意,這個褚鶴他還是知道的,靈官堡周圍百裡都是他的勢力範圍,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雖然不知道出處來曆,但是可以在這亂世有份自己的基業,應該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羯可船長知道今天自己勢在必行,不然就會影響後續的計劃。
何況自己已經展現了海上武力,如果在陸地上不給大家看看自己的勢力,這些人以後倒會生出輕怠心裡。
不由冷冷的看了褚鶴一眼,轉頭再次看向顔烈侯,也不看一臉所思的馬雨軒,淡然的朗聲說道:“顔莊主今日閑雲莊的去留,這個時候你是做不了主是吧!
”
顔烈侯此刻十分為難,當天在接到羯可船長的通知後,他實在是好奇和十分生氣。
自己雖然不是那些世外高人,但也是一方江湖上的大豪,平時就是彰武軍都要給自己幾分面子。
何況自己的師傅衛風亭那可是聲名赫赫,那個如今已經替代師祖王栖霞,成為神仙一般的人物如今正被推崇,以他為首的大洞五子更是聲名赫赫,名揚天下威震四海。
一般人和自己接觸誰不讨好,偏偏這個太平洋海盜團絲毫不給自己面子。
顔烈侯自然會去打聽這個海盜團的來曆,隐隐聽說連吳越國朝廷都拿他們沒有辦法,顔烈侯就知道這件事比較麻煩了。
不但馬上聯系師門、好友、還有道上的精英,就是彰武軍他也不得不去應付告知。
繼而就是自己水寨莊戶出海撲魚,要麼莫名其妙的失了蹤,要麼就是孤家寡人的回來報信。
他不由知道太平洋海盜團來真格的了,于是再次通知了彰武軍。
因為他徹底知道太平洋海盜這塊牌,已經不是他顔烈侯可以扛得起的了。
彰武軍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又驚又喜,喜的是這個獨霸一方的小勢力可以消除了,麾下此後再沒有獨立一體的勢力存在;憂的是萬一海盜團占了閑雲莊不走了,對于吳越國和彰武軍這可是天大的事情,畢竟閑雲莊離着彰武軍藩鎮居第不過五十裡左右。
顔烈侯看到彰武軍這邊孫衛為首的沒有反應,方才還不知道雙方達成了什麼協議。
雖然心裡涼了十分氣憤,但是也是絲毫沒有辦法,因為平時自己也是對他們愛理不理的樣子。
要想生存下去隻有求援,他隻好四處求救。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師門長輩和師兄弟,這些長輩們一個個在江湖上可是聲名赫赫。
可是他們一個個平時都是修道之人,竟然也沒有幾個人會去理他。
畢竟世俗的東西在這些追求天道的人眼裡,已經是不值一提了。
他自然不知道,就是這個趕來幫助的馬雨軒,都是意外知道了這件事才來的。
如果顔烈候知道這件事,可能更會氣的吐皿不止。
本來看到陳渡飍這個武夷劍派的掌門過來助陣,顔烈侯想着底氣足了許多,加上靈官堡褚鶴可是帶了不少好手。
可是剛剛被羯可船長一陣火炮轟炸,毫無還手之力的諸位遊俠劍客看清楚了,讓顔烈侯心裡最後那一點希望徹底破滅。
在那種強烈的炮火攻擊下,如果在多來幾發,整個閑雲莊就都變成廢墟了,那種攻擊就是再強的武林高手也沒有用啊。
顔烈侯心中發澀,想着自己昏了頭,連師叔在這茬事都忘了,以後還不知道怎麼向師門交代。
此刻臉上一臉無奈,抱了抱拳朝羯可船長道:“某家師出上清道門,得以師門眷顧授業,使得年紀輕輕便在江湖上闖下薄名!
承想上不負師門,下對得起列祖列宗!
平時更不負江湖上的朋友。
想閣下也算聲名赫赫于江湖,今日即使要謀取閑雲莊這份基業,當着江湖上的同道和某家師門長輩,也自當給某家一個說法!
”
顔烈侯想清楚了,反而有些不卑不亢,師門上清派也擡出來,江湖上的道義也搬出來,就看你羯可船長怎麼辦。
這個時代鸠占鵲巢很是正常,隻要你有能力有勢力,就能獲得你想要的。
這些江湖上的豪客遊俠都明白這個道理,有的人不由看向了馬雨軒,畢竟他可是大洞五子之一,又是顔烈候真正的師叔,雖然看起來年紀尚輕,但是顯然修為高出顔烈侯太多,也隻有他能代表上清道家在江南一系。
雖然顔烈候慌了神,剛剛沒有注意馬雨軒的感受,畢竟是自己師兄的徒弟,上清派的弟子。
可是,此刻馬雨軒好像沒有關注一般,眼睛一直看着羯可船長這邊,卻絲毫沒有吱聲。
不說顔烈候臉皮漲的通紅,就是一旁的人都感覺奇怪了,難道馬雨軒真的生氣了。
這時候,一直沒有吱聲的陳渡飍卻越衆出來,也朝羯可船長拱了拱手,出聲道:“某家武夷劍派陳渡飍,想閑雲莊原本是在彰武軍境内,在江湖上也算微有薄名,船長閣下縱橫四海多年,雖然近來聲名赫赫,但是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服衆方可服人!
今天如果這樣進入閑雲莊,隻怕彰武軍節度使和閑雲莊顔莊主的面子都過不去吧!
就是某家等這些江湖上的朋友,以後也無法在江湖上立足!
”
顔烈侯有些感動的看向替自己說話的陳渡飍,他自然知道陳渡飍這是一語雙關,不但直接把彰武軍拉了進來,也表明了自己一直沒有吱聲的立場。
當然陳渡飍也希望羯可船長不僅僅是仗勢欺人,他神色淡淡的表述自己想法,就是表明自己作為福建道上的名士,不可以任人拿捏。
方才在海中遇襲的時候,他女兒陳九娘就差點受傷,幸好他仗着功力稍深輕功過人,及時出手但得無恙。
羯可船長看着大家不再說話,嘴巴一翹笑道:“那當着這麼些人物,顔莊主希望某家怎麼說?
難道說某家很想要了你這莊子,想以後在陸地上有個住處,顔莊主你大人有大量,請讓一讓給某家和諸位兄弟住罷!
”說到後來語氣顯然已經是有些挑釁了。
“大膽賊子,怎敢如此欺人!
”顔烈侯的次子顔柯賜再也無法忍受,他開始在海上對抗海盜團不成,眼見自己這方在對方手裡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父親和師叔祖都不是對方對手,他倒有幾分皿氣,明明知道憑自己無濟于事,仍然操劍奔了過來。
“不要!
”幾聲制止幾乎同聲發出。
第一個自然是顔烈侯,他比誰都明白顔柯賜的身手,這樣過去不是送死是什麼。
對方剛剛在海上就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但是顯然也留了餘手,不然剛才不知道在那番炮火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現在雖然不知道羯可船長的用意,但是對方顯然不想做的太絕。
眼睜睜看着自己兒子奔向羯可船長,隻有跨步前去抓他,但是顔柯賜發了狠一般,比平時快的太多,顔烈侯手一撈卻失空了。
第二個叫的卻是馬雨軒,他一直受着那個高手老者的威壓,居然無法擺脫對方的氣勢,根本無法分神來應付。
沒有想到顔柯賜這麼皿性,雖然自己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在處理問題的時候就比他老練的多,顯然跟着什麼樣的平台,會造就什麼樣的人才,看到顔柯賜這麼沖動也有些着急。
拼着一股暗勁,馬雨軒隻感覺嗓子發甜,硬生生把一口往上湧的兇皿吞下去。
整個人越位而出去抓顔柯賜,他知道對方肯定不宵對顔柯賜出手,但是自己要表明自己甯願受傷,也是要保護同門弟子的。
畢竟這些是海盜,一向以擄掠為生,可不是什麼江湖上的人和遊俠兒,會和你講什麼道義或者理由,他們追求的就是結果和收獲。
他知道那個高手不會出手,但是生怕羯可船長這邊的人把顔柯賜一刀斬了。
畢竟這裡是在彰武軍的地盤,既然彰武軍想看閑雲莊的把戲,如果可以把彰武軍一起拉進來,那才是最佳的效果。
馬雨軒腳下移形換位,身形後發先至,反而掠過顔烈侯身側,手指眼見已經要搭在顔柯賜的左肩上。
另外一個叫的人卻是羯可船長,他隻是輕輕的低聲出聲,看到馬雨軒出手就止聲。
幾乎沒有幾個人看到,何逍遙的斬馬刀刀尖晃動,已經對着了顔柯賜的鼻尖。
好快的刀!
鋒利的刀!
汗從顔柯賜鼻尖冒出來了。
場上一下似乎靜了下來!
一直懶懶散散的何逍遙,此刻渾身散發出一股淩厲的勁氣,長發飛揚目光如炬的盯着顔柯賜,所有人毫不懷疑隻要再進一毫,顔柯賜的大好頭顱已經兩半了。
馬雨軒右手終于落在了顔柯賜肩上,還不待他雙腿發軟,手已經順着脊椎而下,托住了顔柯賜的後腰,一股渾厚的勁氣順着顔柯賜身體散開,讓他整個人沒有發軟跌倒,已經拖着他吸拽了回來,而何逍遙果然沒有動。
“師叔!
”顔烈侯聲音有些發顫,舔犢情深下他對這個師叔更敬重起來。
不知道今天把師門拉進來,自己又沒有處理好事情,處處示弱會不會影響自己師門。
看着自己兒子臉色煞白,他手中的那把劍居然噹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如果不是有馬雨軒把扶着,顔烈侯知道自己兒子剛剛已經沒命。
人家沒有用一招就搞定了,此時顔柯賜肯定已經吓軟了。
一旁的顔柯陂看着何逍遙酷酷的神色,此時臉色已經慘白了,他倒不是怕弟弟被何逍遙一刀殺了,他看着何逍遙的神色居然有些熾熱的神色,明顯似乎認識何逍遙。
“多謝閣下手下留情!
”馬雨軒老到的把顔柯賜托到身側,他知道何逍遙沒有動殺意。
如果剛才何逍遙動了殺意,光刀刃上發出的刀氣就可以傷害到顔柯賜了。
靜靜的看着這個似乎比自己還小的虎鲨何逍遙,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羯可船長身邊人的實力。
場上的人都默不出聲,閑雲莊這邊的人都在估算和後怕,看看自己在何逍遙這一刀下有多少勝算,一時場上表情各異。
世上功夫,有招可破!
唯快!
不破!
何逍遙看着這個場景不但沒有收回勁氣,反而一抖手中斬馬刀,帶起一股刀風,一個漂亮的回旋又收到了身後。
人雖年輕,硬朗的臉部線條給人的感覺别有風情的酷!
尤其那突然散發的渾身的氣勢,霎那間似乎又變了,回到了開始那幅懶洋洋的樣子。
絲毫不能讓人感覺到,方才那驚鴻一瞥的氣勢,好像和這個人沒有絲毫關系一般。
他目光從大家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褚鶴臉上,看着他淡淡的說道:“某家自幼習武,十歲方得見斬馬刀,甚喜得知此為何物,自此以之為伴,十五歲後某家每日揮刀,凡三十八萬次以上,不知道在場的朋友有多少人,可以堅持十年以上不變?
”
這個世界上高手無數!
但是隻分兩種:
一則,把人類體能練到極限,根據每個人的體能不同,有的人會成為高手,有的人就隻會是普通武師。
高手可以以一敵十或者以一敵百,武師卻隻能戰勝幾個壯漢或者以一敵十而已。
江湖上把這類人稱為後天高手,就是脫離母體先天胚胎之後的修煉,的法門而成的高手。
二則,有些人通過訓練達到極緻的時候,會沖破後天的瓶頸達返回到先天狀态。
區别在于,如果後天的修煉者是靠口鼻呼吸的話,先天的修煉者就是靠汗毛這些毛孔了。
後天的修煉者可以飛檐走壁,先天修煉者就可以登萍渡水;後天的修煉者可以以一敵十的話,先天的修煉者就可以以一敵百。
先天和後天就完全是兩個層次和境界!
後天修煉境界的人沉迷于規矩和執着;先天境界的人因為得窺天道至理,已經沒有固有模式的修煉,逐漸放棄了塵世間的紛紛擾擾。
後天境界的人你練一輩子,你也許都無法進入先天境界;後天境界的人如果修煉内家功法,溝通身體和外界的橋梁,有的人也許十來歲就可以進入先天境界。
最恐怖的是前唐時,有個修道者名喚闾丘方遠,在九歲時就進入了先天境界,被稱為史上最小進入先天境界的人。
也就是上清派的一個祖師,馬雨軒這一支的長輩。
像這種天才自然是不能比,但是馬雨軒自然知道這個人,因為這個天才的人就是他師傅元博大師的師祖。
闾丘方遠人稱玄同先生本是舒州宿松人,後來被神仙看中授以上清思真煉神妙旨,在餘杭大滌洞創立了上清派。
闾丘方遠門下有名的弟子就有十個;會稽夏隐言、谯郡戴隐虞、荥陰鄭隐瑤、吳郡陸隐周、廣陵盛隐林、武都章隐芝、廣平程紫霄、新安聶師道、安定胡謙先、魯國孔宗魯号稱上清十賢。
而新安聶師道就是馬雨軒的師祖,他和九個師兄弟姐妹後來都得真傳。
因為悟性和方法不同,後來這個掌門确實由聶師道獲得。
聶師道也不負衆望的被吳王楊行密推崇,和師傅闾丘方遠一樣被吳越國王厚待不提。
就是聶師道、王栖霞師徒先後被吳國和取代吳國的南唐厚待。
而馬雨軒的大師兄聽風子衛風亭,如今雖然不像乃師王栖霞,那般受南唐尊重,但是現在也是宮裡的常客。
二師兄陸雪農師從王栖霞的師兄道州孫元歸,人稱掃雪先生,更是數次被吳越國邀請,如今也在吳越國隐居修行。
而他們就都是先天境界的高手的代表,馬雨軒自己也是,可是相比之下就差了境界。
因為有着天資過人的優勢,又自小接受這些道門名師的指點,馬雨軒這些人,自然比一般人起點高了太多。
就像顔烈侯雖然比馬雨軒大了許多,但是一則天資的原因,二來他師傅不一樣的修為,自然修行效果不一樣。
馬雨軒早在幾年前就突破先天境界,成為師門諸多師兄弟裡面可以進入大洞五子的奇才;而顔烈侯比他早修行近二十年,更是早早的成為了一方大豪,但是到了現在也隻是徘徊在先天和後天瓶頸之間。
馬雨軒絲毫不懷疑何逍遙是個天才,看他不過二十五六歲,剛才的手段爆發的殺傷力,馬雨軒感覺就是自己應付都會比較麻煩,更不要說像顔柯賜這種手段了。
一個人可以堅持不懈的修煉外家功夫,十七八歲到四十來歲是他一生最佳的狀态,哪怕他窮其一生去修煉,也比不過修煉内家功夫的人。
但是在某種環境下,光這外家功就有可能戰勝,修煉一般内家功夫的。
至于能比過高深内家功的人,那他就想都不要想。
但是這個人他同時修煉内家功的話,随着内家功修煉的每個境界不同,他有可能通過外家武技的境界,達到以武入道的至高層次。
而内外兼修則有可能成為不世出的絕代高手。
像當年名人奇藝榜的高手李存勖、李存孝兄弟就都是這種人,他們在十二三歲就已天生神力,加上高深層次的内家功法,達到了突破先天境界的層次。
所以,一個人的外家功練到極緻,加上他修習好的内家功法,完全可以在年紀輕輕就達到先天境界。
馬雨軒知道随着自己這幾年的成績,自己在别人的吹捧下,心裡逐漸有了驕傲,竟然不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了,心裡不由一陣暗驚自律。
年前有例,自己的師弟同為大洞五子的青雲子陳雲橋,在嶺南大漢國,不就被年青一代裡西南高手折辱,那人号稱是小明王高思明,乃是孔雀明王董伽羅的弟子,真真是需要引以為鑒啊!
蛇感悟天道,也可以蛻皮轉化成龍!
何況蛇本龍子,鯉都可以一躍而成龍,何況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