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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退敵

農夫三國 蒼山虎 4138 2024-01-31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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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通嘶吼聲中,後排的卒兵不顧其它,先将兩道城門合在一起,擔上門杠。

  劉通屯的卒兵們或拾撿地上器械,或就這樣赤手空拳亡命撲上,與彭林屯下一起拼命抵擋,與敵混戰,不讓敵人再前進一步。

  城樓上已經發覺不對,弓卒們紛紛掉轉頭,射還在門洞外的内賊,其餘刀盾卒則順着樓道飛跑下來。

  城門閉合上,城外荊州騎隻能悻悻勒馬先離開,城外暫時無威脅,城樓上回頭施射的人越來越多,頓時亂箭如雨下,地下内賊們紛紛慘嚎着倒地,更後面的急尋可遮掩處躲避,很快就空出大片空地來。

  劉通站在那裡,因失皿過多面色蒼白,搖搖欲晃,可就是強撐着不肯倒地,卒兵們拼死保護下,也再沒一個敵人可以靠近他。

  混亂中,有彭林屯卒兵将器械讓給光着膀子的袍澤,撕下自己衣襟替他草草裹住斷口。

  手中沒有武器的光膀子大漢們,有的以兇膛抵擋刀槍為後人争取機會,有的臨死前還撲抱翻一個死死咬着對方的咽喉,前仆後繼悍不畏死的卒兵讓門洞内的張氏内應盡膽寒,待發現與後面已經銜接不上,更失戰意,開始被一步步逼退出去。

  劉通屯更多的人得拾撿到武器,上前加入抵擋。

  這隻是一小刻的時間,城樓上奔下的卒兵才剛趕到,開始加入戰局,圍殺門洞内賊人。

  張氏聚起的族人本是烏合之衆,見大勢已去,奪門無望,前後被圍,頓時大潰,齊沖散奔出門洞,最後幾個反應不及的全被砍倒在地。

  隻是剛沖出門洞,準備四散逃回城裡,城牆上又亂箭齊發。
釘倒大半,餘下的見已逃不脫,紛紛扔掉武器跪地求活命。

  之前混亂擁擠的門洞才變得寬松起來。

  厮殺的敵人轉身逃跑,彭林急搶到劉通身邊。
扶住這位其實還不太熟悉的同僚。

  被他一扶,劉通整個身軀的力量頓時就傾壓過來,彭林急以肩膀抵住,嘴裡放聲嘶吼:“醫匠!
醫匠!

  劉通斜靠在他身上,全身冒着冷汗。
反倒安慰起他來:“我等逢戰死可入三崤山,殘軀得為監察,盡無需憂慮!

  待孫觀得報趕至北門時,亂已平息,隻得派人四下抓捕張氏賊人。

  劉通屯傷亡頗大,二十六人當場身亡,包括劉通在内的重傷者還有近二十人。

  這就是戰場。

  孫觀陰沉着臉步上城樓,駐守北門的彭虎校年輕軍候馬伯看見他,急指北邊方向,叫道:“将軍且看!

  近千荊州兵離開大隊人馬。
順路北上,那方向是船塢!

  孫觀頓時咬牙切齒,在城樓上來回走動着,終于下令:“親衛,傳令郭同校往南門替夏侯盛校!
夏侯盛校、某本校移至北門!
夏侯盛、郭同、彭虎三人來此見我!
傳令後再請韓太守!

  之前的部署,夏侯盛在南門,彭虎在西門,郭同留守軍營,聽了孫觀命令,一什親衛急奔去傳令。

  馬伯是老遊擊校尉馬皮的長子。
随謝允等在鄧季身邊長大的,在上司面前比别人要更放得開些,怕孫觀失去理智,大膽勸道:“将軍。
都督不在,我軍之責在守宛城,出戰恐有失!

  “胡言!
”孫觀怒斥一聲後,再指城外道:“荊州來襲,所遣軍比我橫江多亦隻有限,司州卒兵。
何至不敢出戰?

  馬伯低頭不再吭聲,孫觀繼續道:“陛下寄厚望于我水軍,欲一二載便得用。
船塢囤積之物,餘者皆不可惜,唯船料龍骨乃劉緒冒生死自長沙購來,大半尚未用,今水路又斷,急切不可再備,豈可任由毀之?

  孫觀這一番言語後,馬伯猶豫下,再道:“然若軍輕出,恐陷于圍,城内再出救,使失宛城,吾等之罪也!

  對這話孫觀倒是同意:“故需裡外用命,各自為戰,方不至有大失!

  待夏侯盛、郭同、彭虎、韓嵩等陸續趕至,孫觀對其等道:“船塢為我水軍要害,不可不顧,我意親引軍救之,郭、彭二校輔太守守城,如何?

  韓嵩也有些吃驚,現在城中百姓才隻動員起一小部分呢,又不知是否還有内賊,孫觀若再領半數卒兵離城,城還守得住麼?

  倒是一向木讷的郭同開口:“某隻粗人,文齊精明,不如留他守城,某随将軍去!

  文齊是夏侯盛的字,他怒道:“老憨,我校已受令至北門矣,此時事急,豈待你再調兵至?
何還争執虛耗?

  孫觀也道:“夏侯校随我,無需再争!
我等外出若陷于圍,城内不可冒然往救,以顧城為先,城牆交于爾等二校,留城之艄公亦可使之;城内事則托韓使君,使君亦當防再有内賊起事,萬不可有失!

  彭虎随郭同一起道:“諾!
必不負将軍之托!

  按大元國新制,孫觀這樣的正軍将軍官二品,太守隻是三品官,雖文武互不相幹,但逢戰時需以武将為主,韓嵩隻能道:“敢不盡力!

  橫江軍不是騎兵,孫觀也不再耽誤,吩咐下去,待兩校卒兵準備好,令再開北門,領本校與夏侯盛校三千餘人沖殺出去,準備先擊潰北門外當面四千荊州兵。

  為水戰需要,橫江軍刀盾卒、戟卒、弓卒、力卒盡混編,孫觀與夏侯盛兩校人馬加起來,單純的力卒少些,其餘三類都近千人,出城後刀盾卒頂在前抵擋箭雨,弓卒在後仰射着,全軍向前。

  初時尚看不出,待兩軍混戰厮殺在一起,自家的袍澤到處如同收割稻草搬收割人命,孫觀、夏侯盛俱護着軍旗沖殺在前,皿染透征袍,左右卻無人能擋。

  彭虎、彭林等在城樓,親眼看見以往盡被笑話的旱鴨子們的臨陣表現,才知以前的認知有多麼不足。

  北門外的荊州軍為張允所領,欲與城内同宗裡應外合的。
其部弓弩兵近兩千,待到混戰厮殺,基本失去用處,才過小半時辰。
張允軍已大潰逃散。

  守城重任壓下來,城外敵軍剛露出敗像,郭同、韓嵩就先離開城樓各去做事,隻彭虎留下再觀看到張允軍潰逃。
才跺跺腳,讓馬伯守住北門,自己回西門去了。

  孫觀出城交戰沒多久,船塢方向已有黑煙冒起,是荊州軍趕到。
開始各倉庫放火。

  萬幸龍骨都是極重的硬木,非但搬運困難,要想點燃、砸壞都同樣困難。
為減少搬運,方便取用,船塢中的龍骨都露天放置,上面搭草棚、蓋牛皮擋暴曬、雨浸而已,就算荊州兵搬庫房中帆布引火,又或改以斧鋸破壞,速度都非常緩慢。

  得鄧季傳授方法後,船工木匠制船速度極快。
大半年下來,适合制造艨艟的龍骨幾乎已用盡,還留在船塢中的都是準備制造樓船的大龍骨,若隻被毀壞部分,還可改短再用來造艨艟。

  擊潰北門外敵軍,孫觀亦不追擊,隻領隊急往船塢方向趕。

  涅陽在宛城西南方,所以文聘在西門。
孫觀軍出城,沒多久文聘已得報,親提軍來援。
行至半途,張允已逃奔至。

  文聘大驚,一邊助張允收攏敗兵,一邊問敵軍之後動向。
張允答:“往船塢去了!

  文聘再問:“其軍幾何?
何人領軍?

  張允羞紅着臉:“約莫三四千!
将旗為橫江将軍。

  是先圍殺出城之軍還是先攻堅城?
城内雖無主将,卻已有百姓上城牆助守,孫觀是從北門殺出,原定下軍至便奪北門接應的内應定然已全敗亡。

  稍做猶豫,文聘便讓親衛至西門、南門傳令,全軍無需再管宛城。
盡趕往北門外船塢先圍殺出城的元軍。

  之所以放棄宛城,是文聘深知劉表意圖———奪城還隻是其次,這次最緊要是打擊、遏制鄧季的水軍。

  孫觀急忙忙趕去救,愈發說明船塢的重要性。

  本來在劉表麾下,與劉表有親的張允地位還在文聘之上,隻不過文聘領弓步兵,張允領水軍,才剛吃了敗仗,此時隻能皆由文聘做主。

  孫觀趕至船塢,各處庫房火勢已很大,無法再救,殺散放火破壞的荊州兵後,他急令:“隻救龍骨,餘者無需再顧!

  堆放龍骨的草棚下,荊州兵們果然堆了許多帆布、薪禾,澆上許多油脂點燃,準備一把火全燒掉最省力。
不過上面看着火旺,扒開易燃物後,隻有最上面十幾根龍骨表皮開始燃燒,下面的都還無損。

  龍骨沉重,一時搬運不走,孫觀與夏侯盛隻能原地死守,沒多久,文聘兵到。

  文聘尚請張允領後軍預備埋伏宛城中再趕出的援軍,他自己先調集全軍弓弩手,亂箭射孫觀軍,徐徐而進。

  橫江軍新組,甲胄并不齊備,孫觀與戟卒退至對方射程之外,夏侯盛領刀盾卒、弓卒護在龍骨之前結陣、對射。

  待文聘軍接近,孫觀方領戟卒沖殺上前,與之混戰絞殺。

  絞殺一番,文聘見司州卒兵實在勇悍,占不了便宜,令收兵,弓弩手再施箭雨。

  孫觀領戟卒再退。

  此後文聘鳴金,孫觀亦退,文聘調軍上前,孫觀亦上來沖殺。
隻是文聘有軍換用,孫觀等卻隻能一直硬抗,他們在未時初出城,直戰至黃昏,已漸漸力疲。

  也就是黃昏時分,張遼領威烈軍三校已趕回宛城,殺至船塢,文聘隻得收兵。

  見天色已黑,随自己一路馳援、回救的三校軍亦馬倦人疲得厲害,張遼隻護住船塢、孫觀部便罷,亦不再戰。

  第二日天明,文聘、張允已紮營轉攻為守,張遼未敢硬攻。

  蘇飛軍從陸路撲往宛城方向,沿途早有許多信報傳至宛。
蘇飛在這天正午趕至淯水東岸,不過張虎校已将橫江軍戰船駛往下遊避開去了。

  蘇飛破壞不了橫江軍戰船,隻得令軍士紮木筏,于上遊處渡過淯水,再與文聘會師。

  鄧季麾下騎兵多,如今魯陽趙雲恐怕也正在趕來,蘇飛軍往陸路來襲擊可以,若再順來路回去定然要被截殺,文聘、張允之所以還不退,就是按之前蒯氏兄弟的謀劃,戰況不利也要等蘇飛軍到。

  此時再拖延時日,恐涅陽與搭乘的戰船都要被西面趕來的橫野軍取去,待蘇飛至,文聘等就開始退兵。

  威烈軍去歲折損過半,是諸軍中傷亡最大的一支,今年卒兵先補平涼、橫江、橫野三軍,僅有的數百補充也先撥給新野的劉辟、雷薄兩校。
張遼雖三校人馬,此時其實尚不足三千卒兵,敵将文聘又是精幹能戰的,荊州軍尚有近兩萬,弓弩又極多,張遼也不敢追之過緊,隻尾随其軍至涅陽。

  援軍皆還未至,張遼隻能看着其等陸續退上船離開。

  一日之後,新野之敵亦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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