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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烏龍

農夫三國 蒼山虎 3395 2024-01-31 01:11

  若非财政上出現赤字,前幾日不會與田豐等在府中絞盡腦汁議定商稅一事,也不會這麼早讓印刷術面世,甄俨表示不要販賣書籍的分利,鄧季自然高興。

  不過也不能就此無任何表示,印刷術不是可以保密的,變賣書籍的暴利隻有初期,鄧季本隻想做一錘子買賣賺些補貼,以緩和今年官府财政困境的,甄俨能讓利出來是意外之喜,鄧季對衆人道:“長沙商人劉緒冒生死之險,遠涉江湖為司州請船工、購船料,近日荊州阻商道,方遷居入雒陽,我尚無以酬謝。
今日之後,商行可于雒陽選址建書坊,印書售賣,前三年得利盡歸官府,其後所獲,可由劉氏、甄氏共分,納商稅外,官府不再占利!

  三年後書坊定然要多出很多競争對手來,雖再難得暴利,但有官方背景在,卻又是門長遠的營生,便與劉緒分利也無妨,甄俨鄭重謝過。

  鄧季再道:“書坊首批售書,以我之意,先仿太學門外熹平石經制七經之書,各印制六七千冊;再添擇士子難覓、孤少之本十餘,各印千冊,遣行商大賣于天下。

  蔡琰這才明白自家男人領她來甄府的目的―――當世若論藏書,她亡故的父親蔡邕幾無人能比,而且之前贈與王粲的部分,都還在雒陽,熹平石經又是蔡邕主持刊刻的。

  蔡琰自幼聰慧,精通音律、文學,記憶力也出衆,便是蔡邕那些毀在戰火中的書籍文章,她也還能一字不錯背誦出幾百篇來,若說要從蔡邕藏書中挑選士人最想獲得的精品書籍,她自然最熟悉情況。

  明白緣由,蔡琰便開口道:“父親生前妙通音律,天下多傳焦尾琴、柯亭笛雅事。
士人愛音律者亦衆,隻多不得良法,父親著有《琴操》一文。
或可印售。

  對這些,鄧季不懂,不過見甄俨這位儒商都眼睛發光,猛點頭不止。
想來是不愁賣的,便也同意。

  雖生于商家,甄堯卻也是飽讀詩書的,興緻勃勃地參與到讨論中,同蔡琰、甄俨又迅速敲定下十餘本書籍。
加上六經正文,第一批要高價出售的書籍就已足夠。

  鄧季野心勃勃要印制一大批書出來賣,敲天下士人的竹杠。
然而熹平石經上刻的七經是《魯詩》、《尚書》、《周易》、《春秋》、《公羊傳》、《儀禮》、《論語》七本儒家經典,當初花費八年時間才完全刻完,内容已經很多,蔡琰提出《琴操》之後,又共議定《大學》、《谷梁傳》、《孟子》、《爾雅》等近十本書,已經很是足夠。
若非司州如今工匠雲集,自決定新制腰牌時起就開始招募雕工,且鄧季并不要求首批書籍字迹如何優美。
可以臨時再培養一批新手外,根本就是項耗時長久的工程。

  隻是快要拍闆決定了,門外又傳來清脆的聲音:“《史記》!

  鄧季不明所以,甄堯撫額歎道:“阿姊,使君欲首售之書,不得外洩,時日緊迫,字不可太多。
《左傳》十九萬字,我等都未提,《史記》五十餘萬字。
何時方得制成版?

  聽話明白鄧季的意思,蔡琰、甄俨、甄堯商讨時,已把篇幅太長的排除在外,最長的《儀禮》五萬六千多字。
最少的《大學》僅一千七百餘字。
甄宓卻始終還要分心關注侍女與鄧珍,沒想到這層,隻聽到這事心動不已,鼓起勇氣在門外插言,弟弟回話後,才明白倒弄了個大烏龍。
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幸好廳内人都看不見。

  其實鄧季隻明白大概,更不知道各書有多少字,不過這個時候,想必門外麗人是難堪的,他主動出言解圍道:“我雒陽書坊制版,各書皆需加标點斷句。
首批書籍,先高價售于外,待書價始降,再制兵書、各經售于治下。

  這位使君總不肯讓治下百姓吃虧的,甄俨點頭稱諾後,鄧季又道:“雒陽立書坊,為獲利外我尚有二圖。
一者欲于六月立國,然外間聞我之新制者甚寡,印制各書之時,當于其正文後附大元新制之詳細,使我新制得天下士人廣知、共評!

  在這些經典書籍中加入大元制度的介紹,使得廣宣于外,倒虧這鄧使君能想得出。

  “二者鄉老之制,司涼之民尚多存疑,邊地亦難知雒陽、舉國之事。
待書坊首售各書得獲利,官府每月當再制邸報,上以通白易曉之文告近期内外大事,務分傳至各亭,使衆民得聞。

  這或許可開民智?
甄俨又拜服,施禮:“今日方知使君之志,千古難及!
隻恨某平日耽于商事,難伺車駕前,為使君解憂一二!

  這世道商人地位低下,甄氏在邺城時,經營事尚隻讓管家奴仆出面,旁人雖多知曉他家是做買賣的,卻至少還蒙着一層遮羞布。
被鄧季強遷往雒陽後,甄氏與官府合夥辦商行,卻是連最後的遮羞布也沒了,甄俨就是商行的主事者,已完全淪為商賈,還好司州并不如何歧視商人。

  之前甄俨将三妹許給徐晃,就已經和司州綁死在了一塊,聽他現在的話語,倒似看到新元前途無限,想讨要官職出仕的意思。

  鄧季想一想,還是以安撫為主,便笑道:“君盡心于商行之事,已為我解憂良多,再使他事操勞,恐阿母亦要罵我過苛!

  笑語一句,甄母樂呵呵地接話連稱不敢,甄俨已略感失望,鄧季才指着甄堯繼續道:“然觀君之弟,人才斐然,伺母極孝,雖未弱冠,已盡曉詩書,人情世故亦絲毫不差。
若有意,可入雒陽縣官寺中随縣令先觀摩政事,待冠禮後,當可為我分憂也!

  甄俨欲出仕并非為本身,有他這句許諾,甄母、甄俨頓時轉歡喜,急令甄堯行大禮謝恩。

  到這裡,事情已差不多結束,鄧季再陪甄母閑談幾句,便與蔡琰起身告辭。

  出廳門時,甄宓行禮都有些慌亂,蔡琰還禮後,笑着從侍女手中接過鄧珍。

  甄俨、甄堯兄弟又送出門外。

  牛車緩緩啟動,待甄氏兄弟兩返身回府,再看不到,蔡琰抱着女兒從車中探出頭,呼道:“将軍!

  鄧季駕馬靠攏牛車,彎腰附耳過去,蔡琰飛快地瞟一眼周邊黑鐵衛,輕聲笑問:“将軍觀甄家阿姑美貌,可是心動欲納入室?

  聞此言,鄧季險些直接從馬背上跌落,驚聲問:“何有此言?

  看他面紅耳赤的狼狽模樣,蔡琰終忍不住“咯咯”笑出聲,好一歇後,方翻着白眼問:“若非如此,何頻頻以目視她?
豈不聞非禮勿視?
惹人家阿姑羞怯失儀如此。

  鄧季不能答。

  這邊鄧季被蔡琰打趣,甄氏兄弟回府時,甄母亦在問女兒:“宓姑觀鄧使君如何?

  正是待嫁的年紀,之前又被鄧季目光灼到,今日窘羞之極,聞聽母親突然這般發問,甄宓雙頰滾燙得厲害,急嗔道:“阿母何意?
孩兒還要去見嫂子!

  原來甄俨之妻有孕在身,顯懷難到前廳來待客,所以今日出來陪蔡琰的才是甄母和甄宓。
甄宓抵擋一句,不顧甄俨、甄堯兄弟的愕然驚訝,急借看嫂之名奔往後院去了。

  鄧季有妻,幼妹若許與他,隻能做姬妾一流。
不過若能結上親,可比三妹夫征北都督徐晃更有用得多,巨富甄氏日後在司州再無須憂慮因家财淪為被宰的肥羊,而且人家眼看就要稱帝,能得進入皇宮的還怕因姬妾遭人笑話?
隻是還不敢确定母親意思,怕提出後被責獻妹媚上,甄俨假作不解,疑問:“阿母?

  甄母擡手止住他,再對着兩個兒子發問:“以汝二人觀,鄧使君之勢今如何?
司州可得持久?

  甄俨想想,按本心如實回答:“鄧使君去歲敗曹操,退袁公,平西涼,強勢已成,天下無人敢再輕侮!
若無大變故,司州至少可得數十年無憂!

  甄堯答道:“立元新制,近日雒陽人人共議,尚不知行之如何,然聞之者盡稱賢,若日後真得如此行事,無人能再敵,卒兵早晚盡滅群雄!

  甄母才輕歎道:“立國之初,國君自限其權,此事古難聞。
然其舍權如此,又處處施恩于民,或終得代漢再建盛世,難得又肯善待我等商家。
反觀袁本初勢已大衰,或尚難敵過曹孟德,昔日鄧使君與黑山共破邺城,使我家得棄袁南下,又受重待,實為幸事!
宓姑幼時,有善相者觀其面,言此女日後當大貴。
今日使君頻目相視,又出言回護,當已意動,他不日登基,若許與宓姑,正得應相者之言。

  甄俨應諾,既然是母親親自開口,便厚着臉皮,說不得也要親自開口獻上自己的妹妹去了。

  ――――

  大将文醜戰亡,潰兵奔逃至中軍處,袁紹聞之大怒,隻是這個時候,往黃河北岸小翼探察的斥候剛好歸來。

  袁紹急招來問話,那斥候頭目回道:“黎陽城外并無異狀,隻四門緊閉,小人等不得入内,鄉野中多方打探,也隻知十日前便已如此。

  (今天才終于忙過來還上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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